對於父母,談不上什麽感情。並非我無情,關鍵是都沒有見過。


    但在我心裏,父母是偉大而感人的。有時候,想起他們,也會默默流淚。


    無法形容什麽感覺,明明沒有感情,也沒有見過。但是,就是忍不住去思念。


    腦海中,總有兩個模糊輪廓。盡管有照片,但我依舊感覺模糊。


    父親是一名緝毒戰士,臥底。


    當初,在母親懷上我後,父親就前往金三角執行任務。


    一年不到,就傳來犧牲消息。


    母親悲痛欲絕,在生下我後,選擇自殺。


    對我而言,唯一有印象的是奶奶,但也不算多。畢竟,我5歲那年,奶奶就已經過世。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等等事情,都是老師告訴我的。


    在我心中,真正父親,應該是老師。


    老師名為楊書才,也是一名緝毒警,也是當年爸爸同事。


    自從奶奶死後,我就被老師收養。


    老師對我視如己出、無微不至,是真的愛我。


    收養我那年,老師才26歲。至此,直到老師去世,也沒有娶妻。


    我記得很清楚,老師把我帶迴家那天,他摸著我的頭說道:


    “蘇墨,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兒子,親兒子。


    以後,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餓著、冷著、孤單著。


    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跟他拚命!


    以後,我們父子倆相依為命”


    那時候,我很悲傷,奶奶去世,感覺人生一片昏暗。


    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能感覺到老師真心。


    於是,我問老師:“叔叔,以後,我要叫你爸爸嗎?”


    老師微笑看著我:“傻孩子,你是我兒子,但我不是你爸爸。


    你爸爸叫蘇尋,他才是你爸爸,也隻能是他”


    “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呢?”


    我繼續問。


    老師想了想,笑道:“叫我老師吧,我不但會把你養育成人,還要教你為人處世、是非善惡。


    叫老師比較適合”


    從那以後,我就稱唿楊書才為老師。


    老師對我是真的好,不管是物質還是陪伴,從未虧待我。


    不,應該說,我擁有一位天底下最好的,被稱為老師的好爸爸。


    老師家在一棟六層小區,上下樓需要走樓梯。


    剛開始一段時間,老師上下樓都要背我,就算我拒絕,他也堅持。


    剛開始有些不習慣,不過,漸漸的,我就喜歡上這種感覺。


    老師肩膀好寬,讓我感到安心。


    家裏裝修很簡陋,老師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人,對物質要求很低。


    除了書房很滿以外,其餘地方看起來空蕩蕩的。


    也是我住進來以後,家裏東西開始變多。


    特別是我房間,裝修很好、很溫馨,看得出來,剛裝修不久。


    住進老師家後,我開始上學。


    每天早上,老師就會給我做飯,然後送我去學校。


    實話說,老師做飯很難吃。


    當時,沒有好意思說出口,但看老師那尷尬神情,我知道,老師心裏有數。


    不過沒事兒,一段時間後,老師做飯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好吃。


    當時,我經常看到老師偷偷學習做飯,心裏感動。


    放學後,老師也會來接我,初中之前,從未缺席過。


    每次接送我時,老師喜歡開警車,當時沒有想太多。


    後來才明白,這是為了給我壯聲勢,怕我在學校被老師、同學欺負。


    其實吧,老師想多了。


    學校老師對我不錯,同學也友善,我們相處很愉快。


    我本身性格就不錯,也懂事,基本不會跟同學發生矛盾。


    就這樣,時間悄然而過。


    轉眼,我就上初中,人也漸漸長高。


    老師對我依舊那麽好,但不會背我上下樓。準確說,在我住進老師家半年後,就不再背我。


    當時,老師還跟我解釋:


    “蘇墨,以後,上下樓,我不背你,你自己走。


    倒不是我不願意,不過,你是男孩子。


    要學會獨立,能自己完成的事,盡量自己完成。


    這樣,才會慢慢變成頂天立地男子漢,你明白嗎?”


    那時候,談不上真明白,但也能大概理解。


    所以,我毫不猶豫表示,以後自己來。


    這幾年下來,老師已經成為我唯一親人。他對我的好,誰都看得出來,不摻雜一絲水分。


    其實,那時候,我很想叫他爸爸。


    期間,我也問過老師很多次,但每次都被老師嚴詞拒絕:


    “蘇墨,你要記住,你的爸爸隻有一個,那就是蘇尋。


    而我,隻不過是你的老師”


    盡管心裏不舒服,但還是聽話,沒有多說什麽。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一直到我高中。


    那年,我已經16歲,基本已經懂事。


    那晚,老師第一次允許我喝酒,雖然隻是啤酒。


    桌上,我們兩人碰杯,如父子般聊天。


    我再次提出心中多年疑問:“老師,您為什麽不肯讓我叫你爸爸呢?


    您知道的,在我心裏,您就是我爸爸”


    當時,老師終於給我講起當年之事:


    “蘇墨,你知道嗎?我這條命,是你爸爸,拿自己命換迴來的。


    本來,這件事,我一直不想告訴你。


    可如今,你也長大了,有權力知道這些。


    當年,我跟你父親,是警校同寢室室友,情同手足。


    畢業後,我們一起前往金三角臥底。


    金三角那個地方,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那裏到處充滿殺戮與野蠻,根本沒有文明。


    我們去到那裏後,花了很長時間,這才慢慢混入目標組織。


    可是,我當時年輕,還沒能完全適應那裏環境。


    我、、、、我犯了錯,然後……”


    說到這裏,老師眼眶發紅,淚水忍不住滑落。


    這是我與老師生活十年,第一次見他流淚、情緒失控。


    緩了好久,老師這才繼續:


    “我犯錯,本來死的應該是我。


    可是,可是你父親,我的好兄弟蘇尋。主動暴露,將這個錯誤扛下。


    然後、、、然後你父親就這樣,被殘忍殺害。


    你父母感情極深,這我是知道的。


    雖然我已經在第一時間想到這點,讓人看著你媽媽。


    可是,還是沒能避免悲劇發生。


    你母親,也跟著你父親,去了!


    孩子,我就是個罪人,我對不起你父親、母親,還有你。


    對不起!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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