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華山的腳下堆滿了形形色色的江湖客,擠在人群中,頗有種現實中假期到了知名景點的感覺,摩肩接踵。


    “族叔!你行好放我進去吧!侄兒願孝敬萬兩黃金!”


    抓耳撓腮的望著山路,一個華袍的俠客神情激動的大喊,心中的熱切寫滿了臉上。


    “快走!快走!”


    守門的官吏拿著大棒驅趕道:“論劍期間,華山非止境不得入內,你想要進入,還請事後再來吧!”


    萬兩黃金,財帛動人。


    但這個駐守隱秘小道的護衛,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


    倒不是他有多麽高潔,隻是論劍期間的華山已被欽天監大型陣法籠罩,每一個山溝溝都有監察使在全天候監視。


    這種情況下徇私枉法,簡直和直接找死沒有區別。


    找關係碰壁,俠客臉色一垮,垂頭喪氣抱拳一鞠躬,他悻悻離開了這密林小道。


    上一次華山論劍,門檻是天人境,他能進沒來;這一次華山論劍,門檻提到了止境,他來了又被拒之門外。


    “唉…”


    天人境放整個江湖上,多多少少還算一號人物,但這一次卻連華山的門也進不了。


    華袍俠客歎了口氣,幽怨的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


    ……


    山下人山人海。


    山上區區之眾。


    止境在江湖上本就不多,再加上也不是個個都愛湊熱鬧,今日華山上的來客,滿打滿算也湊不夠三百之數。


    這標準一抬高,沒了那些放聲喝彩叫好的江湖散客,這華山論劍少了很多味道。


    朝廷突然做出這樣的安排,邱白也是摸不清頭腦。


    蝴蝶效應。


    從開服到現在,他已扇動了太多下翅膀,卷起的風浪不計其數,到底改寫了多少時間線,這個隻有天知道。


    命運如網般交織,他影響了太多的人和事,前世的經驗,很多隻剩參考價值。


    如今的這種局麵,有意外發生,才最是不意外的事。


    寶貝不外露。


    這次華山論劍,他並沒有帶上王語嫣,身邊隻跟了葉孤城一個人,十分的低調。


    王語嫣年紀還小,對“天下五絕”這種虛名興趣不大,近些日子她正在嚐試精進天外飛仙,每天都廢寢忘食的。


    知道來不成華山後,姑娘也並沒有什麽遺憾情緒。


    因為在她看來,這華山論劍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就圖個熱鬧,沒甚意思。


    以邱白如今的戰力,放在華山論劍的場景下,確實是有些鶴立雞群的不和諧之感,甚至可以說是欺負人。


    這就好比奧運金牌選手,參加大運會,輕鬆拿捏。


    “主公,您何時上去比呀?”看著論劍台上無聊至極的比鬥,葉孤城出言問道。


    “最後一天吧。”邱白抿嘴微笑,“我直接保送五絕了。”


    “……”


    這話聽起來很暗箱操作,但實際一想又格外的合理。


    葉孤城頓了頓,點頭道:“夏廷真是好氣魄!讓主公您直登五絕,對於其他選手反而是更公平一些。”


    擁了擁劍,他接著提議道:“玉女峰那邊聽說有宗師開壇設講,要不過去看看?”


    “你去吧。”邱白搖了搖頭,“這是預選,水平考察有限,看起來是不太好看,你若是覺得無聊了,可以去別處轉轉。”


    葉孤城是話很少的人,他開口主動搭話,說明冗長的預選賽是真把他給無聊壞了。


    “主公,這些人有的連功法都未圓滿,真的有什麽可看之處嗎?”葉孤城不解道。


    跟了邱白幾個月了,葉孤城對他的脾性也有了較為明晰的認知,他知道邱白不是一個喜歡做無用功的人。


    大佬們都在玉女峰喝茶講道,他卻在這無聊透頂的預選場,一待就是一個時辰,這期間的意圖,葉孤城死活也想不明白。


    “你和他們無親無故,自然看起來沒意思,這初賽的台上,我熟人可不少。”


    邱白指了指遠處的楊過,“看到那個憂鬱的帥哥沒?


    我徒弟兒~”


    “那邊台上的那位美女。”他又指了指旁邊台上比劍的鹿芸溪,“我的鐵姐們兒~”


    “所以說,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沒必要跟著我。”


    聳了聳肩膀,邱白瞟了葉孤城一眼,笑的有些古怪,收了個呂布當手下,時時刻刻在試探窺視著自己,這種感覺是真的很不爽。


    “主公既有此興,微臣自當陪立。”葉孤城臉上笑的諂媚,眼角卻閃過一絲狐疑。


    “隨你便吧!”略有不悅,邱白將目光又放迴了擂台。


    同性相斥。


    本質上,葉孤城和邱白其實是一類人,有機心者。


    雖然知道眼下的葉孤城並無惡意,但這個一萬個心眼子的家夥,邱白總覺得鷹視狼顧,打心底生著防範。


    葉孤城喜歡揣摩,邱白索性就當起了謎語人,凡事都不說清楚,讓他去揣摩個夠。


    耐著心思在這觀看預選賽,動機其實十分的簡單。


    他在蹲人。


    隻要何沅君和小龍女參加華山論劍,那麽一定會出現在這預選賽的賽場上,隻要見到了人,《越女劍》他就有辦法。


    ……


    日升日落。


    由朝陽等到了晚霞,落日的餘暉斜灑山間,給群山染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綺麗光暈,分外好看。


    落雁峰上,還剩四人。


    邱白和葉孤城,楊過,以及負責考核的朝廷供奉。


    預選考核很簡單。


    就兩個指標。


    一是通過命機勘察,確定參賽者命輪小於四十歲;二是打敗考核的考官,證明自己有大於止境的實力。


    四十歲以下。


    止境以上。


    天下間同時滿足這兩個要求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


    早在三個時辰之前,預選就已經差不多算是結束了,其後,山上再沒有一個人。


    隻不過朝廷有規定,預選賽要等酉時過去才宣布截止,還有半個時辰,考核官員才能夠正式下班。


    “唿唿唿!”


    在寂靜枯燥的環境中,山頂上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


    風中有熟悉的氣息!


    眼波一動,邱白與楊過幾乎同時而動,一齊瞬身往上,虛空踏步到了風起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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