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靜謐的房裏。

    水墨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江雪兒一個人傻愣愣的躺在床上,淚眼朦迷,眸光渙散。

    他臨走前說的一段話到現在她還無法平靜下來,心中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得很。

    他說:“他們都說她是妖女,你一定想不到我這個可解萬毒的人,竟然保不住自己最愛的人,他們竟然活活燒死了她,讓我想救也不能救,她是我的妻子嗬,我可以救千人,救萬人,卻始終救不了她,就連她的屍首我都見不到,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她記得他臨走前轉身看她那眼神的絕望與對她的深情。

    她一直知道水墨喜歡她,卻沒想到他的喜歡是愛,愛得如此強烈,如此痛苦。

    她更不知道,在水墨的心中,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她該不該告訴他?

    她就是江雪兒,她沒有死,隻是換了一具身體,隻是這樣的她,水墨能接受得了嗎?

    嗬,恐怕不行,即使她的內在是女人,可是卻不能忽略了她的外在,她現在確確實實是一個男人,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男孩。

    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告訴他真相。

    她不夠勇氣。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前,忘記了想要對他說的事情。

    迴廊裏,幾盆盆栽樹在走道上,讓冷清的走道變得綠意盎然。

    轉了幾個彎,就看到寒玉離著急的走來走去,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不該來的,他不該為了當初的承諾去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一看到他出來,寒玉離立刻跑上前,拽緊著水墨的衣服,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不過見他的臉色微變,伸過去的手又縮了迴來,輕咳了幾下問道:“怎麽樣?他沒事吧?”

    “他是誰?竟然讓你一個紅樓樓主這麽著急?難不成你寒玉離當真喜歡小男人?”水墨揶揄道。

    其實他很好奇,是什麽人竟然會對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下無此歹毒的媚毒,今日如果不是他,必定要立刻找一個陰性處子結合,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而寒玉離如此緊張他,更是讓他好奇,也更加懷疑這外界所言的可能性?

    水墨並不喜歡勉強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想說,所以他也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

    隻是這種媚毒不同於一般的媚毒,這種媚毒是長期注入在體內的,據他觀察,他的媚毒早已傾入骨髓,不是他給一次血就能完全解清的,必須每隔三日喝他一碗血,才能完全清毒幹淨。

    他想,他沒有必要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犧牲自己,即使自己再不想要活命,也不會讓別人活的開心,快樂。

    這就是現在的他,自私的想要所有人都去陪葬。

    就是這些無知的人,害死了他最心愛的人。

    水墨的想法很偏激。

    “即然這樣,我就先行一步了。”不想久留,今日出來隻是想要透透氣,卻沒想到碰到寒玉離罷了。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他怎麽樣了?”寒玉離拉住他。

    “死期將至。”水墨輕笑,甩開他的手。

    不是他嚇唬他,雖然今日他喝了他的血,卻也推動了毒素迅速蔓延,現在他體內的奇特媚毒已經蔓延到五髒六腑,把本來的媚毒引發了各種各樣不明的病毒。那個人現在身上一身的毒,稍有不慎就會馬上死掉,而且沒有任何痛苦之色。當然他是有辦法救得,隻是他不會那麽好心而已。

    “什麽……難道你也沒有辦法救他嗎?”如果真是這樣,他豈不是愧對了她的托付?

    “不是,是我不想救而已。”水墨說得幹脆了當,不拖泥帶水,不想救就是不想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什麽意思?你當初不是承諾於我會救的?而且剛剛我也照你的吩咐把所有人遣退,現在你說不想救就不想救?你在耍我不成?還是你當我寒玉離怕你不成?”寒玉離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主,別人對他好他就好,別人對他不好他也不會給人好臉色。這個水墨,他已經給了很多麵子了,要不是他有求於人,他根本不會如此與他說話。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隻是這傷的不是身,而是神。

    兩個人同樣具有一定的實力的人,水墨不會武功,而這個紅樓是屬於寒玉離的地盤,兩人實力可以說不分博眾,各有各得能耐之處。

    更何況隻要水墨不願意,寒玉離也無可奈何,真要殺了他,他寒玉離也得不到任何好處?不僅僅是水墨的身份,還有子夜的毒該如何解還是個問題?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

    寒玉離露出不耐之色,憤然而起:“今日你不救人,休想我放你出去,這紅樓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水墨哈哈大笑:“寒玉離,你這是想殺了我嗎?嗬嗬,不過我坦白告訴你這世上隻有我可以救他。”因為隻有他的血才能清除他體內到處亂竄得毒素。

    “不過你這樣的誠意實在讓人難過,不過我有一個建議不知你願不願意聽聽?”水墨很開心,原來讓一個人著急是如此的開心,以前他怎麽會沒有發覺呢?

    建議他不想聽,他隻想知道他到底要不要救人?

    “那是因為這是你答應了的事情,現在你要反悔,難不成我還高興地歡送你不成?你我雖然不熟,但這幾個月裏,我不斷找你,你也應該清楚我的為人,要不是因為你這神醫之名,我也不會來找你,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水墨不是一直以救人為己任嗎?什麽時候你竟然見死不救了?如果天下人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虛有其表的人,不知道如何感想?”

    “見死不救?說得好,我確實想要見死不救,那又怎麽樣?”見死不救的人多了,這世上有多少人見死不救的,比比皆是。

    他突然懂了,水墨的變化可能就是那死去的妖女吧!

    愛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

    當然,恨亦是。

    水墨恨世人,恨所有人。

    這種強烈的人性反差很明顯,隻是他後知後覺罷了。

    “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複生,我也相信你的妻子不是妖女,可是人已經死了,你如果真的改變自己的性格,我想她在天上也不會替你高興,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不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看來他一定要曉以大義,慢慢試著說服他,畢竟他的目的還是救活子夜。

    “嗬嗬,你不用說了,我說不救人就不救人。”他不會被說服的,水墨不停地告誡自己。

    雖然自己的心不停地說:“水墨,你不可以這樣……”

    那是母親的聲音,還有夾雜著雪兒的聲音。

    猶豫了好久,水墨還是堅持不救人要離開。

    情急之下,寒玉離站在水墨的身後喊道:“如果我說,其實你的妻子沒有死,你是不是肯救人?”

    如果一定要騙的話,他寒玉離情願當一迴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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