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他的眼睛,溫禾時的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了一樣。

    很疼。

    傅啟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

    溫禾時想起來,之前陳婉卿說過,傅啟政好像生病了。

    溫禾時看著傅啟政,他眼底還有紅血絲。

    之前他就經常這樣。

    他們的工作總是很累,加班到後半夜是常有的事兒。

    傅啟政雖然是公司的boss,但身上也是有壓力的,他身上的壓力,是普通員工的幾十倍。

    溫禾時和傅啟政就這樣對視著,兩個人誰都沒有和誰說話。

    車廂內的氣壓有些低,傅啟政目光熾熱,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緊繃的。

    溫禾時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動了動嘴唇,想說點兒什麽,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和傅啟政……能怎麽辦呢?

    她是配不上他的。

    她必須承認陳婉卿說的那句話——她是真的懦弱。

    如果她不懦弱,當初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為什麽不告而別?”沉默良久,傅啟政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初溫禾時走得太決絕,一個短信一通電話都沒有給他留下。

    他隻不過是去開了幾天的會,再迴來的時候,已經聯係不上她了。

    她迴國之後馬上換了聯係方式,後來傅啟政隻能和陳婉卿打聽她的行蹤。

    “我母親生病了,我是她唯一的女兒,理應迴去照顧她。”

    他問到這個問題,溫禾時終於是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隻是,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微微發顫。

    她自己都有些懊惱——為什麽在他麵前,總是做不到冷靜?

    “所以從來不覺得這件事情和我有關,嗯?”傅啟政依然緊盯著她的眼睛。

    溫禾時垂眸看著他的手,“本身就與你無關。”

    傅啟政聽到她的迴答之後,嗬了一聲,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溫禾時有片刻的愣怔,沒有反應過來。

    她是真的沒想到傅啟政會突然這樣。

    她本身就不喜歡與人親近,傅啟政現在又是半強迫地吻著她,溫禾時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識地就開始奮力反抗著。

    然而,她的反抗卻一一被他化解。

    傅啟政從前是不會這樣強迫她的。

    他本是占有欲很強的人,對她時多了幾分耐心。

    可是他怎麽都沒想到,這樣的耐心竟然讓她跑走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

    許是為了宣泄這段時間的不滿,他吻得愈發地用力。

    溫禾時抖得厲害,過往被人侵犯的記憶湧入腦海,她掙紮反抗的動作也越來越誇張——

    溫禾時胡亂地掙紮著,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腹部。

    傅啟政本身就在胃疼,被溫禾時這麽一砸,他立馬鬆了手。

    傅啟政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肚子,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溫禾時看到傅啟政痛苦的表情時,就猜到了大概。

    陳婉卿之前說他生病了,多半是慢性胃炎犯了。

    這種時候,她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

    溫禾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動了動嘴唇,問他:“你帶藥了嗎?”

    傅啟政搖了搖頭。

    溫禾時抿了下嘴唇,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我來開車吧。”傅啟政盯著她看了幾秒鍾,目光仍然熾熱。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說什麽,按照溫禾時的要求下了車,和她對調了位置。

    這一次,溫禾時坐在了駕駛座上。

    溫禾時調整了一下坐姿,係上了安全帶,然後發動了車子,朝著傅啟政公寓的方向開了過去。

    **

    雖然離開了一段時間,但溫禾時仍然清楚地記得傅啟政公寓的地址。

    迴去公寓的路上,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傅啟政就這麽盯著她看,全程都咩有挪開視線。

    他氣場強大,溫禾時根本無法忽略掉他的目光。

    她隻能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持淡定。

    ………

    開了大概二十分鍾的車,總算是來到了傅啟政的公寓。

    溫禾時將車停在了車位上,然後解開了安全帶。

    她下車的同時,傅啟政也跟著下車了。

    溫禾時走到了傅啟政的麵前,將車鑰匙遞給了他,“你迴家吧,我打車迴酒店,記得吃藥。”

    傅啟政怎麽可能讓她走?

    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動了動嘴唇,“跟我上去,我有話和你說。”

    “傅總——”

    “你確定要這麽叫我?”傅啟政聽到這個稱唿,一臉的不悅。

    溫禾時看到了他眼底閃著危險的光,索性就沒再吭聲。

    傅啟政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手段上,他不輸靳寒嵊。

    溫禾時知道,若是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傅啟政大概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既如此,不如就攤開把話說明白。

    溫禾時捏了一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跟著傅啟政進了電梯。

    電梯在二十二樓停了下來。

    溫禾時跟在傅啟政身後走出去。

    傅啟政的公寓,她很熟悉。

    之前她幾乎每周都會來一次。

    雖然是為了工作,但他們總是會因此多出來許多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迴憶翻湧而至,溫禾時心口有些酸。

    對於溫禾時來說,傅啟政是很特別的存在。

    她在碩士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是他帶著她進入了職場,若沒有傅啟政的賞識和調教,她在公司不可能一路順遂。

    傅啟政在外十分袒護她,公司裏不少關於他們兩個人的桃色傳聞。

    溫禾時自認為不容易被打動,但傅啟政真的一點一點讓她卸下了心防。

    他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她見過他對員工有多麽地苛刻。

    但是,在她麵前,他總是很有耐心。

    麵對這樣的男人,很難不心動。

    她再怎麽理智,都是一個正常的、有感情的人。

    可是,他實在是太優秀了,她雖動心,卻總認為自己配不上他。

    當年的事情,給她造成了太大的負麵影響。

    雖然她已經在極力調整,但是仍然走不出那個怪圈。

    思索間,溫禾時已經跟著傅啟政走進了他的公寓。

    進入公寓後,溫禾時習慣性地四處看了看。

    他這裏的擺設和裝修和之前沒什麽區別,清一色的黑白灰,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冷靜自持,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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