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宋卿卿心頭一緊,蹲下來和她一起察看。


    “什麽有血啊?”肖何扛著編織袋,見她們用樹丫嗅著,也跑過來好奇地聞了聞。


    “剛才在河邊,我就讓你別走遠了,踩到不該踩的東西了吧,咦,好大的腥味!”


    肖何捂住鼻子,嫌棄地跳開,甕聲甕氣地說道:


    “不過我覺得應該挺正常的,或許是村民在河邊宰鴨殺雞,血流到泥土裏也有可能。”


    “卿卿,你們快上車啦!”


    院子前的薛元秋啟動著車輛,衝他們大聲喊道。


    肖何扛著編織袋快步走去,宋卿卿正準備起身,卻被人拉住了衣角。


    “小蕊,怎麽了?”宋卿卿疑惑著看著她。


    “迴來的時候,遇到從白蒙院子裏出來的兩個中年婦女,好像她們在討論你。”


    小蕊頓了頓,忽然擔憂地皺起眉心,繼續說道:


    “剛才我跟著肖何去了村子裏的小河邊,不小心踩在了泥濘裏,就是我腳上這種泥,有很刺鼻的腥氣,旁邊沒有家禽的羽毛,絕對不是宰鴨殺雞。”


    宋卿卿聽她說完,也突然有種隱隱不祥的預感。


    “我待會跟元秋說說,看完祭神禮後,我們就直接離開,不迴這個村子了。”


    院子那邊的薛元秋在催促著,宋卿卿衝小蕊點了點頭,兩人挽著手往車子走去。


    無因村與無憂村雖隻有一字之差,但距離可不近,車子駛出鄉道,上了國道,才漸漸提起了速度。


    “無因村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因為地處偏僻,人煙稀少,許多古建築並沒有遭到破壞,因此在前年被人開發出來做成了旅遊景點。”


    車上,白蒙侃侃而談,給他們介紹著無因村的曆史由來。


    “幾百年的古建築並不少見,白社長你為什麽對這個無因村這麽感興趣?這和我們靈異事務研究有什麽關係?”宋卿卿詫異問道。


    “當然,讓我感興趣的不是這個村子,而是,村子深處的古寨!”


    白蒙故作玄虛,神秘一笑,車上卻無人搭話,他隻得尷尬地咳嗽兩聲,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在千年以前,這個古寨聚集著一個奇特的族群,被人稱之為巫老族,他們信奉一位名叫墮巫的神明,墮巫的通天之處在於能夠測算人的命運,窺視人的靈魂。


    巫老族自稱得到墮巫的傳承,其族的大祭司能夠在祭神禮上獲得墮巫的力量,擁有堪破靈魂之術……”


    “我說呆頭鵝,你真讀書讀傻了吧!”


    薛元秋“撲哧”一笑,想象到白蒙此時神經兮兮的模樣,開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地說道:


    “你莫不是想把我們帶去找那個古寨?這你也信,該說你有病呢還是有病呢?


    我可跟你說,太危險了我不去,參加完無因村的祭神禮,我們就打道迴府了!你自己一個人玩兒去吧!”


    “就是就是!”肖何一遍遍數著編織袋裏的瓶子,抬起頭附和道:“小白,封建迷信不可信!當然,最主要的是,你耽誤我時間撿垃圾了。如果你能再給一點……”


    肖何搓著拇指和食指,“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地用手肘懟了懟白蒙。


    “我、我又沒說讓你們去找古寨。”白蒙低頭悶悶地說道。


    車內氣氛突然有些冷凝,宋卿卿見他心情鬱結,於是打破僵局地笑了笑,接過白蒙的話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因村的祭神禮隻是以前古寨的盜版,或者說隻是借了個名頭搞出的旅遊宣傳噱頭,其實真正的祭神禮在千年前的古寨?”


    白蒙點了點頭,打起了精神,順著宋卿卿給的台階下,解釋說:


    “我也知道,這隻是一個傳說,更何況都這麽多年了,古寨肯定早就荒廢,怎麽可能找得到。


    現在無因村的祭神禮,雖然早已商業化,但還是挺有民俗特色的。我想,我們靈異事務研究社能去觀看一二,也是不枉此行。”


    “我…那個,我剛才太衝了,你別在意。”薛元秋轉頭對白蒙說著,眼神裏滿是歉意。


    “我其實,還挺喜歡你一些的想法,但是……”


    “元秋,小心!”宋卿卿大聲驚唿道。


    隻見一個蓬頭散發的女子突然從旁邊的小路上竄出來,兩手張開,擋在他們的車前。


    千鈞一發之際,薛元秋緊急踩下刹車,眾人被慣性帶著往前,後又重重地被安全帶拉迴座椅上。


    這一來一去,把人嚇得頭暈眼花。


    那女子神情恍惚,嘴裏嘟嘟囔囔不知在說著什麽,手裏拿著一張照片,躊躇著想靠近他們的車。


    這時,小路上又跑過來一個男子,他緊緊抱住女子的肩,一邊用力把她往安全地方攬去,一邊對他們說著“抱歉”。


    女子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掙脫,快速跑到宋卿卿車窗邊來。


    她激烈地拍打著窗子,把手裏的照片舉起來給宋卿卿看。


    隔著窗戶聲音聽不大清楚,她的嘴型似乎在說“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宋卿卿和薛元秋對視一眼,他們在車上,又人多勢眾,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於是將車窗放下來,那女子的聲音瞬間放大。


    “行行好,行行好!你們、你們有沒有見過我的女兒,就是她!”


    女子把照片遞到車內,手部顫抖著,連帶著照片都晃悠著讓人根本看不清。


    她情緒非常激動,自顧自地說道:“我女兒她大概155cm高,中等身材,眼角有、有一顆痣。”


    宋卿卿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的女孩兒跟看起來小荷花差不多大,紮著羊角辮,辮子上夾著淺紫色發卡,眼角有一顆特征明顯的黑痣。


    女孩兒像是要出去遊玩,穿的是登山服,手裏還拿了一瓶水,衝著鏡頭比了個耶的手勢。


    宋卿卿確定沒有見過她,歎了一口氣,將照片遞給薛元秋他們傳閱。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來自己沒有見過之類的話,但照片順了一圈迴到宋卿卿手上,她還是感覺到些許遺憾。


    “抱歉,阿姨。”她把照片遞給窗前的女子。


    “怎麽可能呢,嗚嗚嗚~怎麽可能呢!這麽大個人怎麽到處都找不到了。啊啊啊啊啊!”


    女子崩潰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突然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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