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是吳皇的,可是吳皇不可能盡知吳國事。

    但是如果吳皇在意,那永京城發生什麽事,都會事無巨細的傳到他的耳中。

    不然他也不會連領著嚴高去蘅芷閣的是永王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吳皇將議和一事交給勤王吳憲去做,實際上也是考校吳憲的一種方式。

    東宮之位一日空懸,就說明吳皇心中還有猶豫,仍然在兩位皇子之間舉棋不定。

    本來在陳吳兩國開戰之前,吳皇心中是偏向永王吳政的。

    雖然吳政去前線有魏文仲和魏皇後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是吳皇對他們的心思怎麽可能不知道。

    答應了讓吳政去參軍,心中也就有了讓他入主東宮的意思。

    可是大軍得勝後吳政的種種表現,又讓吳皇打消了這心思,轉而將議和一事交給了吳憲,考校起吳憲來了。

    在陳道豐順水推舟算計吳國這件事上,其實吳皇清楚,吳憲多費些時日,怕是也能夠將這兩州之地從陳道豐手中要迴來。

    隻是吳憲卻直接進宮找到了自己。

    對此,吳皇心中非但沒有不滿,反而覺得他做的對。

    因為這是目前解決這個問題最好,最快,最穩妥的方法。而且是完全以吳國根本利益為出發點考量的方法。

    這也是為什麽童貫說吳憲看清形勢的原因。

    那麽吳皇把這件事情交給童貫去處理,效率究竟怎麽樣?

    ……

    吳憲進宮的次日。

    他手中拿著議和文書,舉棋不定。

    勤王府正堂,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人,羅伊和孟適之。

    吳憲問道,“父皇讓我今日攜帶議和文書去找陳道豐,還說在先前的條件下,非但不能同意他們收迴兩州的說法,反而讓我再要一州之地,你們說這是什麽意思?”

    孟適之沉吟後,緩緩說道,“皇上英明,此舉定有深意。”

    吳憲瞧了一眼孟適之,差點爆出一句粗口,“屁話”二字已經到了嘴邊,被他硬生生的憋了迴去。

    倒是一邊的羅伊,款步輕搖,在堂中走了幾個來迴,而後說道,“君無戲言,皇上既然這麽說,定是事出有因,我想殿下隻需要靜觀其變便好。”

    吳憲道,“可是父皇讓我今日去,我什麽時候去?”

    羅伊道,“等到時機到了,殿下自然會知道的。”

    吳憲想了想,左右想不出為什麽,反正今天才剛剛開始,那便等上一等。

    ……

    永京城每天都很熱鬧,尤其是接近上元節。

    可是今日永京最熱鬧的地方,不是那有人賣藝的天橋下,也不是那已經掛上了花燈的猜燈謎的酒樓,更不是那新開張的叫什麽劇場的地方。

    而是京兆尹府。

    天剛蒙蒙亮,京兆尹張永年剛剛打著哈欠踩著卯時的點進了京兆府衙,府衙外的鳴冤鼓如同炸雷一般響起,響動整條街。

    半個東城都聽到了京兆尹府方向傳來的鼓音。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個接一個,一早上來京兆尹府擂鼓喊冤的便有四撥人。

    平日裏小偷小摸的基本上都是京中各縣衙處理。

    京兆尹府接的案子都是一些比較嚴重的大案,很少一天之內有如此多的報案人數。

    不對,不是一天,是僅僅一個上午。

    張永年坐在堂上,看著堂下跪著的一眾人,麵露怒容。

    詳細了解了一下,本以為是什麽人命大案,結果卻是人找不到了。

    這四撥報案人來報案的原因都相同,家中都有妙齡女子失蹤了。

    失蹤時間最長的已經有近十天,最短的不過兩天。

    張永年擔任京兆尹已有七年,心中一思量,便有了數。

    這四個案子看來應該是同一人所謂。

    都是人口失蹤,又都是妙齡女子,據說姿容也是上佳。

    看起來應該是販賣女子的案子。

    張永年頓時有些沒了興致,抬手便要將這群人打發迴各自所在的縣衙。

    可就在這時,堂外走入一行人,不顧兩旁衙役的嗬斥,徑直走到張永年麵前。

    他們腰間佩掛統一製式彎刀,身著亮銀甲,白巾掩麵。

    為首一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在張永年麵前一晃。

    張永年定睛一看,臉上滿是驚訝之色,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忙叫了一聲,“見過大人。”

    那人對張永年點了點頭,耳語幾句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案幾上。

    做完這一切,一行人轉身而去,張永年在坐迴椅子上的時候,還心有餘悸。

    剛剛那些人,就是傳說中的明鏡台,七年了,我這京兆尹竟然也能夠見到他們。

    明鏡台。

    所有在永京為官的人都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隻有有數的人有幸,也可以說是不幸的見到過他們。

    據說他們直接對吳皇效命,隻聽從吳皇的命令。

    他們沒有品階,但是卻權勢滔天,因為他們出現的時候,背後站的便是吳皇。

    張永年坐下後,滿腦袋的疑問。

    為什麽這個案子竟然會牽扯到明鏡台。

    他倍感壓力的同時,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興奮了起來。

    這對他來說,也可以說是一個機會。

    要知道,他現在正在辦得案子,可以說是在替皇上辦事啊。

    事情一定要辦得好,辦得利索。

    他想著剛剛那位明鏡台的大人對他說的話,“案情便在這信封之中,專心辦案,莫出偏差。”

    張永年將眼前信封打開,抽出一封信。

    他越看越心驚,這信上麵對案情的描述簡直是事無巨細,每一個細節都分外清晰。

    隻要他張永年識字,隻需要按照這信中所寫辦案,怎麽可能出現偏差。

    接下來的時間內,張永年直接帶著京兆尹的人徑直出城,按照信中位置的描述。

    分別在郊外一處廢棄的寺廟後院,北山坡後的亂墳崗,還有一處死水湖泊中找到了三具屍體。

    在尋找屍體的過程中,張永年命人在發現屍體的附近搜索。

    分別搜到了一個帶血的刀鞘,半截鑲嵌著寶石浸染著血跡的腰帶,還有一隻靴子。

    這三樣東西的位置其實在信件中都有詳細的描述,張永年命人搜索隻不過是做做樣子。

    而後,張永年根據腰帶和靴子的製式還有上麵繡的圖案,大膽作出這案子可能和陳國使團有關係。

    帶人向著陳國使團所在的驛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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