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凱風他們的商隊有足足二十多人,押送著十多輛車的貨物,故而趕路的速度並不快。

    不過這對陳寧也沒什麽影響,反正他的馬車趕路速度一樣不快。

    有了和沈青梅策馬奔騰的經曆之後,再次坐迴到馬車內的陳寧,隻感覺這馬車絕對是尊享奢侈的待遇。

    同行了兩日,薑凱風和陳寧基本上已經混熟了,但是和沈青梅卻沒有說過幾句話。

    他倒是沒少和沈青梅搭訕,奈何沈青梅壓根就不理他。

    從陳寧的口中,薑凱風得知了沈青梅並不是陳寧的夫人,而是妻姐。

    沒了什麽顧忌的他有事沒事的便往沈青梅那邊湊合。

    至於肖倩,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薑凱風隨便編個理由就把她個哄過去了。

    在車上拿了一壺好酒,薑凱風騎著馬又來到了沈青梅身邊。

    本來,從柳州一路趕來的他也像陳寧一樣,坐在馬車內,隻不過自從他發現沈青梅是騎馬後,便也弄了一匹馬。

    隻是他們商隊中愣是找不到一匹能夠在高度上媲美沈青梅胯下白馬的馬,所以現將薑凱風和沈青梅說話,都要仰視著她。

    真——仰視。

    薑凱風騎著馬兒抬著頭,馬兒一走一動間,他的頭一晃一晃的,活脫脫的像一隻頂著皮球的海豹。

    “沈小姐,我這有一壺上好的佳釀,沈小姐要不要嚐一嚐?”薑凱風拖著酒壺說道。

    沈青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如往常的沒有說話。

    薑凱風臉上還掛著笑容,倒也不尷尬,剛要說話卻感覺手中一空,酒壺不見了。

    一低頭就看到和陳寧他們同行的那個老乞丐已經將酒壺拿在了手上。

    薑凱風一愣,抬手道,“你……”

    “馬車裏那小子說了,不讓這女娃娃酒駕,我替她嚐嚐。”

    老乞丐話了,根本沒給薑凱風阻止的時間,砰的一聲打開了酒壺的瓶塞,直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道,“馬馬虎虎吧。”

    喝了陳寧的仙人釀之後,老乞丐喝什麽都感覺馬馬虎虎。

    薑凱風心中不悅,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哼,你這老頭,就先讓你得意一陣。

    薑凱風接著和沈青梅說道,“沈小姐,你們是第一次去潁州,可能對這條路上的情況不太清楚。

    這條官道在滄山之中開辟,沿途多土匪流寇,兇惡的狠,你們就這麽幾個老幼婦孺的上路,真是太危險了。”

    薑凱風說道入戲處,感歎連連,而後又慶幸的說道,“不過沈小姐你放心,幸虧你們遇到我們的商隊,相逢即是緣分,我定會護沈小姐周全。”

    沈青梅低頭看向薑凱風,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薑凱風在沈青梅身邊自說自話了一陣,拍馬迴到了商隊中,背過身去的他再不掩飾,眼中滿是不悅。

    哼。

    這麽冷淡,這麽高高在上,等到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不要抱著我的大腿求我。

    想著現在如此高冷的沈青梅,有一天會跪伏在自己腳下。

    薑凱風心中就一陣暗爽。

    高冷吧,越是高冷,等將你弄到手的時候,我便越開心。

    薑凱風徑直來到商隊頭前,對帶頭的那人招了招手,等那人走到近前,薑凱風低聲吩咐到,“鐵峰,告訴兄弟們一聲,遇到危險除了馬上那個女的,其他人不用管。”

    鐵峰向陳寧他們馬車的方向瞥了一眼,說道,“老大,這小妞確實好看,而且和冰塊似的,這樣的女人一定帶勁,咱們還非得等什麽土匪,直接把其他人做掉,把她綁了算了。”

    薑凱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別給我惹麻煩,這次肖倩跟我們同行,一定不能給肖倩留下不好的印象,我還指望著她爹給我出掉這批貨呢。”

    鐵峰被薑凱風瞪了一眼,冷汗流下,忙說道,“是,是,公子考慮的是。”

    鐵峰可是知道,別看薑凱風表麵上斯文的很,骨子裏實則是個陰狠的人,光是這條官道上,就不知道被他埋了多少人。

    薑凱風對沈青梅是起了心思,但是礙於肖倩又不能直接動手,隻得滿心期待著山匪的到來。

    作為常年跑商的人,對這條路上的山匪分布還有習慣基本上已經摸了個差不多。

    滄山山脈中,像青龍寨這種大寨,基本上不會看上他們這種隻有十幾車貨物的小商隊。

    出麵的話也基本不會傷人,隻是要些過路費。

    山匪們也知道殺雞取卵的道理,一年到頭來來迴迴的過路費,可比趕盡殺絕一次性掙得多。

    除非遇到大型商隊,不然大寨很少刀兵相向。

    見貨就搶,以後這條路誰還敢走。

    隻是除了那些大寨子,中小規模的山寨可就沒這麽多講究了。

    薑凱風他們這種十幾車貨物的商隊,基本上就是這些中小山寨眼中的肥肉。

    但是薑凱風他們絲毫不懼這些中小規模的山寨土匪,這些小山寨中當家的也就是二流高手。

    這樣的山寨舉寨來襲都沒有用。

    薑凱風的商隊中足足有三人都是二流高手,鐵峰更是在去年進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

    他能夠孤身一人在潁州混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就是每年在這條路上的生意,表麵上看起來他們運送的貨物是肖家的綢緞布匹,實則連肖倩都不知道,他們這十幾車綢緞布匹下暗藏玄機,是滿滿十車的食鹽。

    吳國是內陸國,不靠海,故而鹽的產地都是來自於鹽礦。

    但是吳國的鹽礦又大多是毒鹽礦,隻有少數純度高的鹽池能夠采出簡單加工便能夠食用的鹽。

    所以鹽在吳國的管控非常嚴格,同時也導致販賣私鹽異常暴利。

    潁州,戰事不斷的銅門關所在地,流寇、流民、山匪眾多的州府,對這方麵的管控相對來說便沒有其他州府那麽嚴格。

    薑凱風孤身一人,憑借著兇狠毒辣,敢拚敢闖性格,便做起了這販賣私鹽的買賣,這幾年來也做的是風生水起,身邊聚集了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貪婪的迴頭看了一眼沈青梅,薑凱風伸出舌尖舔舐著嘴唇,嘴角泛起一絲獰笑,眼光陰鷲如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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