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將在紫南山發生的事全給忘記,隻知後來煥雲難產,生下黑幕就死去了,陛下便將黑幕賜給了我,這過程沒半點與魏綰煙有關,之後的三年,我在京城,魏綰煙在常州,根本沒見過麵,黑幕為何會對那女人如此特別,實在找不出理由來。」皇文諾說。


    「嗯,這就真令人想不通了,還有皇叔那兒子,您怎麽將他交給魏綰煙了?」皇粵想想又問。


    「交給她不好嗎?你沒瞧出這小子隻怕她。」他冷笑。


    「話是沒錯,但皇叔不覺得這也是怪事,皇叔的一兒一馬都教魏綰煙給治住了,接下來不會連皇叔也——」


    「你找死嗎?」他眼刀橫過去。


    「不敢不敢,開玩笑而已,皇叔別生氣。隻是話說迴來,小諾究竟怎麽迴事,到虎是不是皇叔的兒子?」皇粵陪笑後正經問道。


    當時讓皇叔將孩子帶迴去,其實也是瞎胡鬧,倒沒想皇叔當真了。


    「三年前我上紫南山時無故失憶,記不清許多事,但十分肯定有個女子存在,推算這孩子的歲教也約莫兩、三歲,再加上孩子身上的玉佩以及等我相似的長相,十之八九是我兒子沒錯,若非如此,我又怎麽可能隨便帶個兒子迴王府。」


    「皇叔三年前失憶,也許在記憶消失的期間真與某位女子相戀而生下孩子,而孩子的娘應該就是皇叔一直尋找的那個人吧?」


    他神色有些怔忡恍惚。「也許是,也許不是。」


    「皇叔女人很多嗎?自己孩子的娘是誰還能搞不清楚?」見他似乎又陷入失落的情緒中,皇粵明知他無法確定此事,仍故意揶揄笑道。


    皇文諾哼笑迴神,「我有潔癖,女人不多,能有資格為我生孩子的女人又更少了,這小子的娘不出兩人。」


    「哪兩人?」皇粵興致勃勃地問。


    「死人和活人!」


    墨王府竹杯裏專屬於王爺的竹椅教人占了,這一大一小正舒服地蜷縮在椅子上香甜酣睡,一旁的石桌子上散放著吃了一半的各式點心,看起來愜意至極,小的就算了,這大的可是來贖罪幹活的,卻真敢享受!


    皇文諾挑眉環胸望著這唿唿大睡的兩個人,本想將那個大的叫醒教訓一番,發現兩人睡覺蜷縮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兩隻手都放在胸前交握著,一大一小的身子彷佛無違和的重迭……


    他眨眼,這兩人如何可能融合?是自己恍神吧?他湊上前想再看好細些,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魏綰煙那紅豔豔的唇上,他莫名心悸起來,心靈逐漸陷入某種空無之中,人著了魔似的緩緩靠近那紅唇……


    「王爺?」就在他靠近她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時,魏綰煙突然睜開眼了。


    「不許醒,閉上眼。」他道。


    她真的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幹麽這麽聽話,居然真的把眼睛給閉上。


    他繼續凝視她的唇,心底漾著異樣的漣漪。


    「那個……為什麽要閉眼?」她閉著眼也感受得到他的注視,忐忑不安地問。


    「不許說話。」


    「啊?」


    「不許發出聲音。」


    這男人未免太霸道了!她火了,猛地睜眼就想和他理論。「您——」誰知她眼剛睜開,唇就被堵住了,她大驚失色,臉迅速竄燒成緋紅色,想不到這家夥是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她憤怒的要朝他揮去一巴掌時,傳來朱寶白癡的嚷聲——「奴婢送毯子過來而已,沒看見什麽,奴婢什麽都沒看見。」


    魏綰煙這巴掌還沒打下去,皇文諾已先推開她,瞪著朱寶。「還不給本王住嘴。」


    朱寶嘴巴馬上識相的闔緊。


    迴身見魏綰煙指著他要開罵,他道:「你也閉嘴。」


    「閉個頭,我這唇你當吻蘿卜嗎?」她氣勢洶洶的兇迴去。


    「什麽蘿卜,好吃嗎?小諾也吃吃!」小屁娃也醒了。


    魏綰煙翻了個白眼,這小屁娃老在狀況外,她氣得將他丟給朱寶。「接下來會有小孩不宜觀看的暴力事件,你把他帶走,等我與他爹算完帳再說。」


    朱寶見自己主子怒氣衝衝,哪敢囉嗦,接過孩子趕快逃命,轉眼就溜開了。


    魏綰煙秀眉倒豎,雙目幾乎噴出火來。「王爺最好給我個交代,方才是怎麽迴事?否則我告到陛下那裏去,即便你是皇親,也不能這樣辱人清白。」


    皇文諾心思飄忽起來,自己為何要吻她?一時意亂情迷?


    不,他不是輕易受美色誘惑之人。


    然而方才那一瞬,他滿心的念頭就是執著要吻她,在碰上她唇的那一刻,他甚至有得償所願之感,這什麽滋味?什麽情緒?除了那記不清麵孔折磨他的女人能讓自己失控外,眼前這瞪大眼、咬牙切齒的女人是另一個。


    「告訴本王,你……去過紫南山嗎?」


    「這會兒你問我上過紫南山幹麽,還是先解釋你剛才的劣行吧。」她鼓著聰幫子火大的說。


    他攫住她的手腕,狂躁的追問,「說,去過紫南山沒有?」


    她被抓痛了手,怒氣迴答道:「去過,那又怎樣?」


    他眼睛裏一下子迸射出燦爛的光芒。「何時去的?又為何去?結果如何?」他急切的問了一連串。


    「三年前吧,陪外公訪友,後來的事我記不清了……」她被握住的手痛得她直皺眉。


    「記不清是什麽意思?」


    「就是在紫南山上發生的事我腦袋一片空白,所以別問我結果,我不知道。」


    他登時有如被閃電劈中,整個人都震住了。


    魏綰煙趁機抽迴自己的手,氣憤難當的道:「王爺,您別再問我一些莫名其妙與你輕薄我無關的問題,若還不交代為何你獸性大發,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她忍無可忍的眯起水盈盈的眸子,動手卷起袖子,準備替自己討公道了。


    皇文諾迴神後見她怒氣騰騰,怔忡了片刻,紊亂無章的思緒突然間變得清明了。


    「魏綰煙,本王就是啃蘿卜,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詭笑著。


    「你、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她氣得頭頂生煙了。


    「你若要告狀就去吧,相信陛下會為你作主的,本王大不了就娶了你,如此小諾也有了後娘,將來你照顧起他當更盡心盡力,畢竟已經是兒子了。」


    他居然可以無恥的說出這話?!她張著嘴,險些闔不上。「王爺有需要這樣給兒子找娘嗎?」她咬牙切齒地問。「是不需要,但誰教本王貪吃,啃了蘿卜。」


    魏綰煙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手指骨節奇癢無比,憤然想揍他了。「王爺,這個後娘我擔不起,所以禦狀也不告了,不過,我做人的原則是這樣的,因果債,功德還,專喜歡替人消業障,王爺這業障頗深,不消恐怕會下地獄,您留神了,我這蘿卜不是讓人啃的,是拿來砸人用的!」


    說完,掄起拳頭朝皇文諾俊臉上打了下去。


    「佛告訴我們,把妄想、分別、執著舍棄,心清靜了,煩惱斷了,業障也就消了。」丞相府內,魏綰煙念了一晚的佛經,猶不解氣。


    「小姐,您今日真不去王府帶小世子了嗎?」朱寶問。


    「不去,讓那家夥另外找保母,本小姐不幹了。」她氣唿唿地擺手說。


    「可是您不去,萬一惹毛王爺,又說要您的腦袋怎麽辦?」朱寶憂心提醒。


    「他幹出這麽不知廉恥的事,還敢再拿本小姐開刀嗎?本小姐士可殺不可辱,不怕他!再說了,他才剛吃過本小姐的苦頭,諒他也不敢再惹我。」


    「小姐,您真打了王爺?」朱寶口氣有點不太相信。


    「打,當然打,這還需要客氣!」「可聽說王爺身手了得,您怎麽可能打得到他?」


    「身手了得又怎麽樣,本小姐動作更快,那一拳揮出去,正中他的馬臉!」她得意道。


    「馬臉?王爺可是咱們宴金第一美男,小徂您怎麽打得下去?」朱寶的表情就是小姐吹牛。


    魏綰煙不滿的戳了朱寶的額頭。「美男就不是人、就打不得?本小姐照打不誤!倒是你,我還沒找你算賬,瞧見那家夥欺負我,聽聽你當時都說了些什麽?奴婢送毯子過來而已,沒看見什麽,奴婢什麽都沒看見。」


    她學朱寶的語氣。「你這丫頭好樣的,貪生怕死,這般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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