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白朗繼續看著地圖,喃喃自語起來。


    “李仕山啊李仕山,你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抓到你後我該怎麽辦呢。”


    “是交給那位嗎?”


    白朗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


    晨曦初破,天邊漸漸染上了一抹淡金。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進書房時,恰好觸及了白朗的臉龐。


    那是一張因徹夜未眠而顯得格外憔悴的麵容。


    他的雙眼布滿了細密的紅血絲,宛如兩團燃燒的餘燼,在昏暗與光明的交界線上顯得格外醒目。


    他的眼神,在這一刻,不再是平日裏那般沉穩內斂,而是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赤紅色。


    “人去哪裏了,人去哪裏了!”


    白朗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內迴蕩,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歇斯底裏。


    “彭”的一聲,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茶水與碎片四濺。


    這個精美的茶杯成為了白朗宣泄情緒的工具。


    這一幕,對於站在不遠處的曹永森而言,也是第一次看見。


    他從未見過白朗如此失控的一麵。


    平日裏那份深藏不露的冷靜與睿智,在此刻被徹底擊潰,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曹永森也很納悶,李仕山到底去哪裏了。


    三條路線上沒有發現李仕山車輛的蹤跡。


    泉縣的國道上也沒有發現,火車、汽車站更加沒有了。


    李仕山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從昨天接到李仕山離開的消息到現在,已經快6個小時,按照計算李仕山已經在路上行駛了8個小時。


    照這個時間推算,他們已經開了大半的路程了。


    可是他們在每個路口安排的人都沒有發現李仕山的蹤跡。


    算一算時間,理論上再有四個小時李仕山就進入省城的範圍內了。


    要是在最後一道關口再沒有發現李仕山的蹤跡,那可就要壞大事了。


    這時候白朗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眼就立刻接起電話,急切地問道:“手機定位怎麽樣了。”


    “什麽,手機關機了。”


    白朗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狠狠的拍打著扶手。


    剛才那個人是公安技術部門,負責的就是信號追蹤。


    他傳來的消息,李仕山最後一個電話是在穀山縣境內打的,打給的人正是洪華。


    在這之後,查到的信息就是手機不在服務器。


    這應該是手機電池被取下來導致的。


    不僅是他的手機,他同行幾人的手機也是如此。


    真沒想到啊,李仕山竟然連手機定位都懂,還知道應對措施。


    這時候,曹永森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後,他的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曹永森不敢耽擱,直接走到白朗身邊說道:“書記,省公安廳咱們的人傳來消息,洪華剛剛去特警大隊調了四名特警走了,具體原因沒說。”


    白朗猛地抬頭,他馬上就意識到,洪華這是準備接應李仕山去了。


    看來李仕山走的應該是公路。


    他立刻說道:“馬上派人跟上洪華的車,要快,確認他走的那條路後,整條路搜尋李仕山車輛的蹤跡。”


    白朗說完又走到地圖邊,仔細地看著每條可能通往省城的路,百思不得其解。


    “李仕山到底走的是哪條路線,如此的隱秘。”


    現在擺在白朗麵前就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洪華接上李仕山,自己該怎麽辦。


    難道要對洪華動手。


    如果是普通的處級幹部,他自己都能決定。


    可洪華是項成儒的秘書,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語。


    在省城的範圍把洪華處理掉,等於是和項成儒撕破臉,這個後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還是告訴那位涉事的大佬,讓他出手。


    可白朗是不希望那位大佬知道這件事的。


    難啊~


    白朗雙手緊緊握住,右手大拇指使勁地扣著左手的手背。


    沒幾下,白皙的手背一道血痕就浮現了出來,漸漸地滲出了血珠。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轉眼間來到了下午二點。


    距離李仕山離開穀山縣已經整整14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李仕的消息。


    洪華的車選擇了最快通往穀山縣的那條路線。


    白朗已經派了不知道多少人在這條路上尋找,還是沒有發現李仕山的蹤跡。


    最讓白朗奇怪的是,洪華就這麽一直向著北麵走,中途沒有絲毫停留。


    就在這時,白朗的手機再次響起。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李仕山在哪裏?”


    “有沒有發現和他一起的人。”


    白朗的聲音高出了好幾個分貝,讓曹永森都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道白朗聽到了什麽,就看見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把人給我看好了。”


    他剛掛斷了電話,曹永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李仕山到哪裏了。”


    白朗麵色凝重地說道:“市委,他在保康市委辦公室,正在對接調研事宜。”


    “怎麽會在咱們這裏。”曹永森臉色變得十分古怪,又連忙問道:“和他一起的人都在嗎?”


    “不在,就他一個人,看來是被他藏了起來。”


    白朗說完後竟然從抽屜裏取出了香煙給自己點上,在吐出一縷煙後,感歎道:“燈下黑啊!李仕山把我們都耍了。”


    “我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如何返迴省城,沒想到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來到了咱們眼皮子底下了。”


    曹永森也反應過來,說道:“這麽說來,洪華帶著特警是來保康接李仕山了。”


    “看來是這樣了。”白朗說完站了起來,走向窗戶邊。


    他看著外麵的景色臉上的神色反倒是輕鬆下來,撫摸著剛剛自己挖出來的那道血口,嘴角泛起了一抹殘忍之色。


    “李仕山,你以為洪華就能護得住你嗎?”


    要是在省城範圍內,他還會忌憚項成儒的反應。


    可是在保康地界,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白朗轉頭對著曹永森說道:“立刻讓人做好準備,隻要洪華接上李仕山和那個女孩,就派人動手。”


    曹永森有些吃驚地說道:“不在路上動手嗎?”


    白朗說道:“夜長夢多,不能等。我很擔心他們坐飛機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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