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卻擺手說道:“自家釀的不值錢,我給你裝一些就行。”


    李仕山給了五百塊,二柱連連搖頭,說給得太多,不值錢的東西不能要這麽多。


    兩人僵持了半天,最後二柱勉為其難收了一百塊。


    李仕山撓了撓頭,對這位憨厚的大哥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家裏這麽困難,自己送錢都不要。


    就在李仕山想辦法怎麽再送點錢的時候,就聽見陸簡兮發出了“咦”的一聲。


    所有人扭頭,看見陸簡兮拿起了放在門墩旁邊的一塊破舊的硯台仔細端詳了起來,然後發出驚訝之聲。


    “這是唐伯虎用過的硯台啊!”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忠叔直接就被嗆住了。


    李仕山也是聽得一愣,迴頭怪異的目光看了陸簡兮一眼。


    大小姐,你想送錢,也不能這麽假吧。


    唐伯虎一個江南人士,雖然遊曆過很多地方,但也絕對沒來過漢南。


    倒是陸簡兮的這個主意不錯,比自己買酒的點子強。


    不過嘛,她這個點子還是漏洞太大。


    要是二柱真的相信是唐伯虎的東西,那給多少合適。


    總不能真的給上萬八千的去買個垃圾吧。


    還是要把這個漏洞補上。


    “是嗎?我看看呢。”


    李仕山走了過去,接過陸簡兮手裏的硯台。


    就聽陸簡兮,頗有意味地說道:“你可要小心點哦。”說完還衝著李仕山眨眨眼睛。


    李仕山笑著說道:“我懂的,會很小心的。”


    李仕山表現得十分專業,先是找來清水洗了一遍,然後對著陽光看了半天,最後起身搖頭歎息。


    “太可惜了,是仿的,不過也是一件古物,能值個千、八百吧。”


    二柱的兒子一臉驚喜地跑了過來,“是嗎,是嗎?這是我在路上撿到。”


    李仕山笑眯眯說道:“你撿到寶了,怎麽樣賣不賣,我出一千塊。”


    小家夥聽到一千,眼睛都直了,連連點頭答應。


    二柱卻板著臉走過來,對著兒子屁股上就是一腳,“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


    “客,別聽小孩子胡說,這東西就是撿的,你要是喜歡拿去就是了。”


    李仕山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行,我不能占大哥便宜,這東西我拿迴去也能賣個一千多呢。”


    “這......”二柱直接沒話說了。


    “再說了,硯台是你兒子撿的,我可是和他談生意嘞。”


    李仕山說完對著二柱兒子說道:“你說是不是啊。小兄弟。”


    二柱兒子不敢說話,卻在那裏拚命點頭。


    李仕山取出錢包,點出一千塊塞到二柱兒子手裏後,就招唿著其他人上了車。


    就在準備出發的時候,就看見二柱拎著老大一個塑料壺跑了過來,“客,留著路上解解渴。”


    二柱的媳婦也走了過來,手裏拎著兩隻母雞,也塞給了他們。


    “家裏養的,嚐個新鮮。”


    李仕山也不推辭,直接就收了下來。


    二柱一家人站在路邊,目送著車子遠去。


    這個時候,二柱兒子把錢遞給母親,“媽,咱們有錢了,你能生妹妹了。”


    二柱媳婦接過錢,也是一臉的激動。


    這個時候,二柱兒子有些遺憾地說道:“爸,我是不是賣便宜了,說不定拿到縣裏,還能賣得更高嘞。”


    “混賬話!”二柱又是一腳踢在兒子屁股上。


    “你真以為那個破硯台值錢啊,那是他們在幫咱們嘞。”


    二柱說完看著遠去的車輛,久久不願離開,眼含淚花。


    “他們是好人嘞。”


    商務車上,趙剛一邊開著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向李仕山,問道:“書記,你為啥不多給點啊。”


    李仕山把玩著手裏的硯台,看向陸簡兮說道:“這個讓陸大小姐解釋下。”


    陸簡兮嗔了一眼李仕山,這才說道:“我覺得仕山的想法是,救急不救窮。”


    趙剛聽得不解,問道:“什麽個意思?”


    陸簡兮解釋道:“就是說,這一千塊能解決二柱家燃眉之急,但是如果給多了,可能就會給他們一種不勞何獲的錯覺,這對他們家來說,可不是好事。”


    “哦!”


    趙剛這下明白過來,說道:“就是怕他們家變懶了唄。”


    “對,就是這個意思。”


    李仕山點點頭,又衝著陸簡兮豎起大拇指,“陸大小姐解釋得非常到位。”


    陸簡兮謙遜道:“還是李書記,做事周到。”


    “不不不,還是陸大小姐......”


    趙剛聽著後麵兩人商業互捧,側頭與副駕駛的忠叔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裏看到了無語。


    這兩人“商業互捧”得越來越沒底線了啊。


    忠叔低聲對趙剛說道:“你沒覺得他們兩個,越來越像了嘛。”


    趙剛點點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通往穀山縣的路很難走,一路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


    盡管趙剛開得已經足夠慢了,可是左拐右拐,上下起伏,還是顛得人五髒六腑都要出來了。


    趙剛和李仕山在樺櫟鎮的時候,下鄉調研走訪走的路比這個還差,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顛簸不平。


    李仕山甚至還拿著筆記本電腦查閱文件,都不會暈車。


    陸簡兮和忠叔卻不行,趙剛不得不中途停下好幾次,讓他們緩一緩。


    此時的李仕山正在翻看著《漢南省關於逐步清理農業稅尾欠的通知》。


    內容的大意是:對2002年全省農村稅費改革前發生的農業稅尾欠,要以村為單位張榜公布,得到群眾確認後登記造冊,由農戶製定還款計劃,逐年清收。


    對2002年以後發生的農業稅尾欠,符合減免條件的,經村民委員會討論報鄉政府批準後應予以減免。


    對應該繳納而又有繳稅能力的,要按規定程序依法收繳。


    這份文件三月份就已經下發了。


    二柱家的經濟情況很明顯符合減免的條件,可是鄉裏卻還在征收。


    到底是文件沒有落實到鄉裏,還是鄉裏壓根不願意減免。


    李仕山猜測,鄉裏肯定是想在明年農業稅全麵取消前,把所有的稅費都征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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