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就見一個圓滾滾的中年胖子走了進來。


    他看見李仕山後,快步上前,一把就握住李仕山的手使勁地搖了起來。


    “李仕山同誌,讓你受委屈了,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李仕山注意到,本來已經徹底失去抵抗的張自立,看見胖子後整個人都精神了過來。


    他一臉興奮地說道:“吳校長,您總算來了。”


    胖子卻兩眼一瞪,嗬斥起張自立起來,“你給我閉嘴,瞧你幹的好事。”


    “總算?”


    李仕山從張自立的話裏聽出了蹊蹺。


    他不由得眯了眯雙眼,審視起這個胖子來。


    在省委黨校的資料裏,總共一正四副五個校長。


    李仕山記得姓吳的副校長,叫吳雲程,看來就是他了。


    剛才張自立說出的第二個字,他可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吳”字。


    這樣看來、


    栽贓自己考試舞弊的事情,這個姓“吳”的參與的概率極大。


    那他的背後又會是誰指使的呢?


    現在吳雲程來了,自己也就沒法再逼問張自立具體細節上的問題。


    也就在此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


    他個頭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兩鬢的頭發夾雜著不少白發,讓他看起來有將近四十歲的模樣,實際歲數隻有三十五歲。


    他就是項成儒的專職秘書。


    省委政策研究室調研二處,處長洪華。


    李仕山這是第二次見到他。


    第一次是在開班儀式上。


    當時他就站在階梯教室門口的位置,默默地等著項成儒。


    根據資料顯示,洪華是跟著項成儒過來的,絕對的心腹。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是直接可以代表項成儒的。


    李仕山沒想到,沈峰竟然能把洪華找來。


    “處長好。”


    李仕山立刻上前打起了招唿。


    這一聲,不帶姓氏的稱唿,表明了兩者是直接上下級的關係。


    這樣讓旁邊的張自立聽得心驚肉跳。


    原來李仕山真的是洪華的下屬。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洪華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仕山。


    對於眼前這個朝氣蓬勃,長相不賴的青年很滿意。


    “嗯,聽說你在黨校一門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很是刻苦。”


    李仕山一下就從洪華的這句話裏聽出了不少信息。


    “一門心思”,這不就是在說自己沒有出去社交,天天待在宿舍嘛。


    看來洪華對自己在學校的動向了如指掌啊。


    洪華又問道:“聽說你月考考了第一,是你的真實成績嗎?”


    “是。”李仕山迴答得鏗鏘有力。


    他沒有去做過多的解釋。


    在李仕山看來,隻有謊話才需要遮掩和解釋。


    自己正大光明地考出來的成績,怕什麽。


    再者說,洪華又不傻。


    他能來,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自己要是著急忙慌地向他解釋自己是無辜的。


    或者向他叫起來“撞天屈”,那就會顯得自己非常地愚蠢。


    自己是一名官員,不是蒙受冤屈的老百姓,需要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大事麵前處驚不變,這才是一名合格官員應有的狀態。


    李仕山的這個迴饋讓洪華在心裏高看了一眼,心裏評價道:“這個心態,是做大事的料。”


    這時,吳程雲已經走了過來,一臉諂媚之色。


    “洪處長,這都是誤會,誤會。李仕山同誌沒有問題。”


    洪華卻擺了擺手,說道:“是不是誤會,不能光聽李仕山一麵之詞,要看證據。”


    他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張自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此時張自立唯唯諾諾的形象和李仕山一比,簡直差太遠了。


    洪華略帶嫌棄的語氣說道:“那一支作弊的筆呢。”


    “哦,在這裏。”張自立慌忙地跑到自己辦公桌前,把那支“作弊筆”恭恭敬敬,雙手遞到洪華的麵前。


    洪華拿過筆,在手裏把玩了一下,就發現了這支筆的機關。


    他輕輕一拉,一張紙條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洪華仔細地查看紙條上的內容後,問道:“這上麵寫的內容,是考試題的答案嗎?”


    吳程雲說道:“裏麵有一部分是。”


    “哦,原來是這樣。”洪華點了點頭,聲音卻帶著一絲絲古怪。


    李仕山卻能聽出洪華說的“原來是這樣”背後的意思。


    洪華這是給吳程雲挖了個連環坑。


    第一個坑就是,如果這個筆上麵的內容全部都是考試答案,那麽這支筆就很明顯不是自己的。


    自己要是知道全部答案還需要作弊嗎?


    直接背下來就好。


    吳雲程還算是聰明。


    沒有愚蠢到把所有答案都寫在筆上。


    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他卻掉進了第二個坑裏。


    那就是,這支筆從發現到現在總共也就一個多小時。


    張自立也就匆匆看了一眼,根本就沒有比對。


    就算比對,這上麵字又小有多,沒有個一、兩個小時,也比對不完吧。


    他吳程雲是怎麽知道裏麵的內容和考試題目有一部分相似的?


    除非這支筆裏的內容他早就知道。


    李仕山心裏很開心,都不用自己證明清白了。


    對於這個洪華,李仕山更是高看一眼。


    項書記的秘書,果然不簡單啊。


    洪華這個時候,拿筆衝著李仕山晃了晃,問道:“筆是從你屋子裏搜出來的,怎麽解釋。”


    “賊贓陷害。”李仕山說得已經簡短有力。


    洪華笑了,因為他看見李仕山在說的時候,目光瞟了一眼吳程雲。


    顯然這個小子是看出了自己設的套。


    這一下他就更來了興趣,想再多考驗一下李仕山。


    “你嘴上光說不行,怎麽證明你沒有作弊。”


    洪華很期待他的答案。


    如果李仕山把吳雲程說出來,那這個答案是不合格的。


    他現在並沒有想和吳雲程撕破臉的意思。


    就看李仕山能不能看出這層意思,以及怎麽證明清白。


    隻見李仕山很平靜地說道:“考場監控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進考場坐到自己位置上後,特意把筆袋裏的每一支筆都拿出來檢查的,我這個幅度很大,我相信監控肯定能看得清楚。”


    他又一指洪華手裏的筆說道:“我的筆和這個還是有不少區別的,考試用的筆現在還在我宿舍裏,看監控比對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李仕山接下來的話,卻著實嚇了吳雲程和張自立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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