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以為李仕山隻是謙虛,笑著打趣道:“你可以了,過度地謙虛就是驕傲。”


    李仕山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沒有謙虛,我確實沒法和他比。”


    “你看劉基,他政法大學畢業,然後碩士、博士,再進入體製,這叫科班出身,走的是陽光大道。”


    “你在看我,高中畢業然後去了鄉裏,純純的走野路子,這叫旁門左道。”


    “如果項書記不用劉基,讓我當學員代表。這不是鼓吹大家都走歪門邪道嘛。”


    李仕山的這番分析讓沈峰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他隻能拍了拍李仕山的手背,安慰道:“至少你比他年輕。”


    這時,劉基已經發言結束走下了講台,教室裏響起了禮貌的掌聲。


    最後就是項成儒講話了。


    幾乎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拿起了筆,準備記下省委書記的“重要講話”。


    “學員們,我很高興參加這一期中青班的開班儀式。你們很年輕,很優秀,也很有前途.....”


    項成儒的開場白很普通,普通到耳熟能詳,李仕山甚至都能大概猜到他下麵會講什麽話。


    再看其他學員,雖然個個都是表情肅穆,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有的人還在奮筆疾書,可是他們的眼神卻沒有光彩。


    畢竟都是陳詞濫調,誰都不會喜歡聽。


    這樣的狀態也就持續了幾分鍾,項成儒接下來的講話,讓在場幾乎所有學員臉色一變。


    因為項成儒對培訓班的考試做了要求。


    黨校學習期間組織的月度考試都會有排名。


    排名情況要送組織部備案,並呈報給他。


    學習結束後的綜合考評,成績占比極大。


    項成儒還強調,月考成績隻要有一門不及格,直接一票否決,作退學處理。


    並且,該學員兩年內不得提拔或調任重要崗位。


    最後項成儒引用一副對聯作為結束了他的語。


    “升官發財請走別路,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這句話的警告意味就十分地明顯。


    想在黨校混日子,門兒都沒有。


    項成儒剛離開沒多久,整個教室立馬嗡嗡聲四起。


    如果說課業繁重一些,三個月不能迴家,大家也就忍了。


    大不了就當坐牢了。


    可是考試不合格,要被退學,還兩年內不得提拔重用,這誰受得了。


    李仕山看到很多人臉色陰沉似水,神色異常地凝重。


    他可以理解這些人的心情。


    本以為來黨校就是鍍鍍金,迴去就能輕輕鬆鬆再升一級。


    誰承想,項成儒搞了這套規則。


    這一下形勢就變了。


    這哪裏是來鍍金的,分明是來要他們命的。


    如果放在十幾年以後。


    學習考試對於年輕幹部那都不叫事。


    能通過“國考”那個不是“學霸”級別的。


    可現在是05年。


    項成儒在之前的講話裏說過。


    這一期培訓班,副處級幹部的平均年齡在38歲左右,正科級在35歲左右。


    對於“年輕幹部”這個概念,在具體的級別上是有劃分的。


    市廳級領導?:一般認為45歲左右可稱為年輕幹部。


    縣處級領導?:40歲左右可稱為年輕幹部。


    鄉鎮領導?:35歲左右可稱為年輕幹部。


    這期的學員從年齡上說,都是非常年輕的“年輕幹部”。


    可就算年輕,按照時間推算,他們高考的時候也是1988年以前了。


    李仕山看過一份資料,他記得1988年,大學的錄取率(包含大專)隻有百分之二十左右,全國高考隻錄取了67萬人。


    可是到了2024年,高考本科錄取人數就高達400多萬人,要是包含大專,人數超過千萬。


    李仕山都敢斷定,在這一百多人中,上過全日製大學的人數絕對不超過一半。


    很多人都是中專學曆,然後函授的大專,本科。


    這種函授的學曆,含金量有多低,大家都清楚。


    如果放在那些副處級的幹部裏,全日製大學畢業的比例恐怕更少。


    這些人少說七、八年,多則十來年不碰書本了。


    現在讓他們背書考試,還不要了親命了。


    當然,李仕山還是看到很多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或者是興奮的神色。


    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上過正經大學的人。


    對於有的人來說考試就是噩夢,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機會。


    隻要考試考得好,就能進入省委書記的視線裏。


    這種好事,恐怕這輩子就能遇到這一次了吧。


    李仕山腦海裏浮現出一位網紅考研指導老師說過的話。


    “等你到了社會以後,你會發現,學習是你這一輩子能做的最簡單的事。”


    這次的培訓班無疑就是給了等同於“高考”這樣的機會。


    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


    不需要看背景,不需要人情往來。


    隻要學得好,考得好,就能有機會出人頭地。


    至於和這些同學打好關係的事情。


    等第一次月考結束後,看能留下多少人再說吧。


    至於考試不及格被退學的人。


    他們的仕途算是完了。


    至少在項成儒執掌漢南的這些年裏,他們就別想有任何機會。


    這時,有一個老師走了進來,告訴大家兩件事。


    一是,每個班的學員名單貼在一樓大廳的公告欄裏,大家都去看看。


    二是,下午一點半,正式上課,大家要做好準備。


    眾人一聽,唿唿啦啦地就向教室外走去,李仕山和沈峰也在跟隨的人群裏。


    公告欄不大,將近上百號人圍在那裏,想看見確實不太容易。


    李仕山擠了半天才擠到公告欄前。


    他找了半天,才在五班的名單最後一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學號是100。


    這個學號也是這個名單的序列號。


    這是自己排在培訓班第100位的意思嗎?


    額!


    這不就是最後一名嘛。


    李仕山一陣無語啊。


    自己竟然是這期培訓班裏唯一一位,學號三位數的學員。


    也算是獨一無二了。


    沈峰的名字李仕山剛才就看見了。


    他被分在了三班,學號51.


    至於劉基,也是在三班,名字在名單的第一個,學號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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