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這不合適啊。”趙剛一臉的苦笑。


    “什麽合適不合適的,趕緊上車。”


    李仕山說著就推著趙剛上了駕駛位。


    他又鑽進車子後排搗鼓了一陣子,這才下車。


    “趙哥,路上小心,到家了報個平安。我向你爸媽問好,祝他們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好嘞,書記,也祝您和叔叔、阿姨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在李仕山的揮手告別聲中,趙剛發動汽車,緩緩駛離。


    剛開出去沒有多久,趙剛的手機就響了。


    這部手機還是李仕山為了方便工作送給他的。


    趙剛把車靠邊停下,接起電話,母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剛娃,什麽時候到家啊。”


    趙剛抬手看了看手表,“大概晚上12點多吧,你們不用等我了,早點睡。”


    “沒事,媽給你做宵夜,你最愛吃的酸菜肉絲麵。”


    母親關切的話,讓趙剛鼻子有些發酸。


    他也快一年沒見過母親了。


    “媽真不要了,明兒個吃,也行的。”


    “要得嘞,要得嘞,你路上小心啊。”


    母子兩人聊了幾分鍾後,趙剛就感覺母親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


    他於是問道:“媽,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問。”


    “哎~”


    母親一聲長歎後,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你弟弟那個彩禮的事,你......”


    母親沒說完,趙剛卻已經知道是說什麽事情了。


    那就是弟弟結婚的彩禮錢。


    弟弟趙強比自己小兩歲。


    小時候瞎跑,從山上摔下來落下了殘疾,變成了跛子。


    雖然弟弟個子高,長相也標致,可是一個跛子很難找得到對象。


    前一陣子好不容易有人家願意把姑娘嫁給弟弟,可是彩禮卻要得嚇人,足足十萬塊。


    他們當地結婚彩禮一般也就一、兩萬。


    這十萬塊彩禮錢,已經是天價了。


    可是一家人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孤老終生,於是咬著牙開始籌錢。


    東拚西湊,家裏借遍了親戚,趙剛也問同事借了不少,也就湊出了六萬塊,這裏麵還包含了趙剛一部分的退伍費。


    至於剩下的退伍費,趙剛迴來的時候就修家裏房子了。


    趙剛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工作不到兩年,平日裏省吃儉用也就攢下來一萬塊。


    還差三萬,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趙剛沉默了。


    兩人都不說話。


    過了良久後,母親有些啞著嗓子地說道:“親家那邊說,要是過完年還不給彩禮的話,這門親就算了。”


    趙剛有些艱難地說道:“媽,我再想想辦法。”


    母親有些不忍的說道:“剛娃,苦了你嘞。路上小心哈。”


    “好的,媽。”


    趙剛掛斷了電話,點上一支煙,長長歎息一聲。


    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該借的都借了。


    還能找誰去?


    趙剛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李仕山的影子。


    迴去找書記借?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趙剛否決了。


    書記已經幫自己太多了。


    這個口他張不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叮咚一聲短信聲響起。


    趙剛打開手機一看,是李仕山的短信。


    【趙哥,前段時間聽說你在借錢,想必家裏是遇到了困難。副駕駛背後的袋子裏我放了五萬塊,你先拿著用,要是不夠再給我打電話。一定不要和我客氣。】


    “這~”


    這五萬塊對他家來說太重要了。


    不僅彩禮錢湊夠了,就連弟弟結婚辦酒的錢都有了。


    趙剛就這樣盯著手機久久不動,身體忍不住在顫抖。


    過了許久之後。


    趙剛走下車,對著李仕山家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過了許久之後,李仕山才收到趙剛的短信。


    隻有簡短的四個字。


    【謝謝書記。】


    雖然這條短信真的很短。


    李仕山能想到,這是趙剛憋了許久。


    千言萬語匯濃縮成的。


    晚上十點多鍾。


    李林喜一臉的倦色,拖著沉重的身子打開了房門。


    那芸還坐在沙發上和李仕山聊天。


    看見丈夫迴來,先是接過他的公文包,然後開始嘮叨起來。


    “兒子今天迴來,你也不知道早點下班,真不知道,你心裏還有沒有這個兒子了。”


    李林喜抬頭看了一眼兒子,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小山,迴來了。”


    李仕山站起身,關心地問道:“爸,你吃飯沒,媽給你留的飯。”


    “在單位吃過了,我先去洗洗。”


    李林喜說著就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父親的狀態不對。


    李仕山一皺眉頭。


    這個樣子明顯是又有了心結。


    現在家裏不缺錢,也沒病沒災的。


    那問題肯定就出在工作上了。


    李仕山問向母親,“媽,我爸這是怎麽了。是單位又出事情了?”


    “唉,還不是讓他退二線的事情。”


    母親開始收拾放在茶幾上,給父親留的飯菜。


    李仕山聽得一愣。


    “退二線?”


    父親今年才五十三歲。


    這退二線了?


    是不是退得有點早啊。


    這不正常。


    李仕山皺著眉頭說道:“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那芸想了想說到:“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


    “十二月?”


    李仕山反複琢磨了一下這個日子,就明白過來。


    他不由的冷笑出聲。


    嗬嗬~


    十月和十一月,林國梁和齊誌民相繼離開漢南。


    這個消息擴散也需要時間。


    等到有些人知道了,就按捺不住了。


    這時知道自己的靠山走了,就可以無所顧忌了。


    李仕山想起了地質隊長,父親的領導羅瑞平。


    當初自己放了這個家夥一馬。


    沒想到,這個家夥又開始打起父親的主意。


    李仕山現在後悔自己當初太心慈手軟,放過了羅瑞平。


    當初自己馬上去黃嵐之前,正是被重用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自己,隻要隨便在林國梁麵前提一句。


    這個羅瑞平現在估計在那個大山裏吃紅薯呢吧。


    現在這個時候,再想對羅瑞平動手,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現在自己正處在新書記項成儒的考察視線內。


    萬一自己這邊的小動作被項成儒知道了,總歸不合適。


    隻能讓老爹再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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