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對於“真心換真心”這句話很是認可。


    這幾天跟著李仕山將各部門轉了一遍。


    那些幹部對於李仕山的態度絕對是信服。


    這一點當年他在當鄉黨委書記的時候,就完全沒有看到過。


    別人對他更多是職位上的敬畏罷了。


    不得不說,李仕山是個好官更是一個“能吏”。


    想到此處,那言問道:“你真的不考慮下,跟我一起迴燕京過年。”


    這個事情,那言已經提了好幾次了。


    不過都被李仕山婉言拒絕了。


    李仕山很清楚那言的意思。


    是想讓自己去那家“認親”。


    到底這個關係能有多遠,就連那言都不清楚。


    用他的話說,三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那言這話說得沒毛病。


    那個時候還在東北深山裏呢吧。


    都在一個部落的,肯定有關係。


    不過李仕山對於這門親戚卻不怎麽感冒。


    雖然說,能和世家大族沾親帶故,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這也是多少普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


    世家大族那也是一把雙刃劍。


    你在享受世家帶給你資源的同時,也要為他們賣命。


    職級低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來。


    等到世家大族將你推到一定位置後,那你就必須服務於他們。


    到那個時候,可就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


    世家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這種情況是李仕山不願意的。


    更何況,現在的自己似乎並不需要那家的幫助。


    李仕山很是委婉地說道:“這幾年都沒有好好在家陪父母過年,現在有時間了,我想多陪陪二老。”


    這個理由直接堵死了那言所有的後話。


    國人講究“孝道”文化。


    “孝”大於天。


    任何事情都沒有“孝道”重要。


    要是說那個人“不孝”,那可是最惡毒的評價之一。


    “十惡不赦”中,就有“不孝”。


    當然李仕山也沒有把話說死,最後補充了一句。


    “等年後,我去燕京上課的時候,要是迴去,我一定拜訪。”


    那言很是惋惜的點了點頭。


    他很是好奇,


    別人都是巴不得和他們家攀上點關係。


    李仕山卻給一種極力撇清關係的感覺。


    那言忍不住說道:“你這個人也挺怪的。”


    李仕山當然懂那言的意思,笑著說道:“我隻是想趁著年輕,多過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而已。”


    說到此處,李仕山想到唐博川自從認了王家後的處境,不禁有感而發。


    “要是有一天我到了你這個位置,恐怕也要變得身不由己。我隻是不想太早給自己身上套上枷鎖罷了。”


    那言這下是聽明白了李仕山的意思。


    正如他所說。


    像縣長、書記這樣的重要的崗位。


    一般情況下不會任用一個毫無背景的人。


    如果真的用了,那這個地方必然十分兇險。


    環境又好,又容易出成績的地方,根本輪不到普通人。


    李仕山將來站隊肯定是必然的。


    他隻是現在不想背上太重的負擔而已。


    那言心裏卻輕笑一聲。


    李仕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你說不想過早站隊,就不站隊的?


    年後,隻要他升到副處,那可就是漢南省最年輕的副處級。


    一顆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必然會被各方勢力盯上。


    那言隻是想提前招攬李仕山而已。


    不過他也不著急。


    畢竟有唐博川這層關係在。


    隻要自己不斷釋放善意,他相信李仕山會作出最優的選擇。


    不知不覺中,車子就進了縣委大院。


    相比於鎮裏幹部的依依不舍,縣委的歡送會就顯得熱烈而歡快。


    大家坐在會議室裏暢聊了一個多小時,又吃了一頓餞行酒。


    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的李仕山這才坐上了車。


    在大家的道別聲中踏上了迴家的歸途。


    車子剛出城沒多久,李仕山就喊停了開車的趙剛。


    “趙哥,在前麵的拐彎處停一下。”


    趙剛以為是李仕山喝多了,連忙說道:“書記,是胃不舒服嗎?”


    李仕山說道:“我是想再看一眼黃嵐。”


    趙剛聽後會心一笑,道:“書記,您還真是一個念舊的人。”


    片刻後,車子穩穩地停在半山腰的一處空地。


    李仕山下車,走到路邊一個高處,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山坳間被雪花輕柔擁抱的黃嵐縣城。


    紛飛的雪花為這座小城披上了一層神秘而朦朧的紗幔,使其更顯韻致。


    往昔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般在李仕山心頭緩緩放映。


    當“臥底”、找“金礦”、遇“礦難”、最後當“書記”。


    每一件事都是珍貴的經曆,讓人難以忘懷。


    時光悄然流逝,直至趙剛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書記,這雪越下越大了,咱們還是早點啟程吧。”


    李仕山聞言,也發覺剛才的小雪已經變成了中雪。


    要是再不走,路上要是積雪深了,那就難走了。


    李仕山輕輕頷首,轉身前,目光又望了一眼,那片被雪覆蓋的景致,口中呢喃:“是啊,該啟程了。”


    風雪兼程,下午六點多鍾,車子駛入了安江大橋。


    過了橋就算進入市區了。


    看著熟悉的景象,馬上就要迴家的喜悅讓李仕山格外地興奮。


    沒一會兒工夫,車子就過了橋。


    在經過大橋入口的雕塑的時候,李仕山突然想到了關於雕塑的笑話。


    他饒有興趣地對趙剛說道:“趙哥,你看到兩個雕塑沒,有沒有想到什麽。”


    趙剛抬頭掃了一眼,大頭入口前肅立的兩個雕像,一個是展翅的雄鷹,一個是耕地的老牛。


    他想了想說道:“牛是不是代表著安江人勤勤懇懇,鷹代表著奔向美好未來。”


    李仕山笑著說道:“當初建這個雕像的時候,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後來外麵人卻不怎麽解釋。”


    趙剛好奇道:“怎麽解釋。”


    李仕山解釋道:“他們說,這是代表安江人又牛又吊。”


    “額~”


    趙剛無語,他還真不好接這話。


    李仕山看著又看了一眼雕塑,笑得更加燦爛。


    他記得由於這個橋頭雕塑的笑話後來傳遍了整個漢南省。


    這就導致安江市委書記被人稱為“牛吊”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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