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嚴斌走出會議室,大門還沒合上的時候,就聽見背後唐博川又說話了。


    “去給張書記打電話,讓他派紀委的同誌過來一趟。”


    唐博川這話對於嚴斌來說猶如五雷轟頂,他膝蓋一軟,差點摔倒。


    他踉蹌兩步穩住身子,急匆匆地向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那是他辦公室的方向。


    嚴斌進了辦公室後,先是把房門反鎖,這才從上衣兜裏掏出手機,快速翻找到標注著“鄒炳東”的號碼撥了出去。


    “鄒縣長,不好了,鄒縣長,出事了。”


    這種不吉利的稱唿讓電話對麵的鄒炳東一陣無語。


    “這特麽是在咒誰呢。”


    鄒炳東壓著火氣,嗬斥道:“慌什麽慌,趕緊說事。”


    被怒斥的嚴斌,此刻連忙平複了一下心情,快速地說道:“鄒縣長,唐縣長要叫紀委的人過來,這可怎麽辦。”


    “紀委的人?”


    鄒炳東的聲音也很意外,在沉默了片刻後,他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嚴斌迴答道:“我在自己的辦公室。”


    鄒炳東說道:“那你就待在辦公室哪裏都不要去,等我消息。”


    嚴斌立馬說道:“明白了。”


    鄒炳東掛斷電話,扭動了一下肥碩的身體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就接到了李仕山的電話,正在考慮要不要過去一趟。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唐博川這是在樺櫟鎮給自己擺了一場鴻門宴啊。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做主了,必須要向董天健匯報此事。


    打定主意後,鄒炳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出門,他就習慣性地走到了電梯門前,結果按了幾下電梯按鈕發現沒有反應。


    鄒炳東這才想起來,電梯已經在一個星期前被唐博川停用了。


    “狗日的唐博川。”


    鄒炳東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右拐走向樓梯。


    他快步下樓來到了隔壁縣委樓,剛一進沈峰的辦公室就看見沙發坐著一人。


    他年紀四、五十歲,頭發稀疏,身材消瘦,正是縣紀委書記張明輝。


    “張書記,您也來了。”


    張明輝看向鄒炳東,頗有深意地說道:“鄒縣長,你是來找書記的?”


    鄒炳東問道:“是啊,書記辦公室有人?”


    “書記出去了,一時半會迴不來。”


    說話的是沈峰,他把一杯剛泡好的茶放在張明輝前麵的茶幾上。


    聽到董天健出去了,鄒炳東這下就急了。


    他連忙說道:“沈秘書,能不能聯係上書記,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他匯報。”


    沈峰搖搖頭說道:“書記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這可怎麽辦。”鄒炳東更加著急了。


    沈峰看著在屋子裏來迴轉圈的鄒炳東,笑著說道:“鄒縣長,你先坐下來喝杯茶。”


    鄒炳東急迫地說道:“沈大秘書啊,我哪有心情喝茶啊,火燒眉毛了。”


    沈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張明輝,說道:“鄒縣長,是不是為了唐縣長走訪的事情過來的,張書記都坐在這裏呢,你慌什麽?”


    被沈峰一提醒,鄒炳東這才反應過來,猛地看向張明輝。


    “張書記,您沒有安排人去樺櫟鎮吧。”


    張明輝抬頭看一眼滿臉急切之色的鄒炳東,輕笑一聲。


    “鄒縣長,我要是派人過去了,你恐怕就不是站在這裏了吧。”


    鄒炳東立馬就明白過來意思,連聲道謝,“謝謝張書記,太感謝了。”


    張明輝一抬手,“打住,你先說說吧,到底樺櫟鎮有什麽事,讓唐博川盯上了你了。”


    鄒炳東一臉為難地看向沈峰,扭扭捏捏不是太情願。


    沈峰眼神微微眯起,他已經收到消息,唐博川在查帶教老師安置的事情。


    看鄒炳東現在的模樣,沈峰十分篤定他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而且問題很大。


    難怪唐博川會選擇去樺櫟鎮。


    看來他新官上任的“一把火”是拿鄒炳東開刀啊。


    這個目標倒是選得很合適。


    鄒炳東隻是一個普通的副縣長,並非董天健的核心成員。


    這個難度相對就會小很多。


    沈峰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唐博川竟然挑在董天健去山裏的日子動手。


    董天健每一個季度都會去山裏一次,一般是兩到三天時間。


    這段時間,董天健的手機很難打通。


    這個事情非常隱秘,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人。


    唐博川到底是湊巧呢,還是有人告訴了他。


    不過此刻,沈峰更加關心的是鄒炳東到底出了什麽。


    沈峰依靠在辦公桌的邊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鄒縣長,都到這個時候了,書記不在,你又不說,張書記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不能讓張書記無緣無故替你硬頂唐縣長吧。”


    張明輝也打起了配合,起身說道:“既然鄒縣長不想說,書記也不在,唐博川可是二把手,那我隻能親自帶人過去一趟了。”


    看見張明輝要走,立馬就慫了。


    “別別別~我說,我說。”


    沈峰和張明輝對視一笑,聽著鄒炳南講述這件事的原委。


    其實這事一點也不複雜,很簡單。


    去年年末,三個鄉合並,帶教老師的安置問題,縣裏也給出意見,那就是一次性補貼每個老師五千塊,讓這些老師自謀職業。


    這筆錢一共有六十萬,直接打到了樺櫟鎮的賬戶上。


    結果這筆錢,全部用來償還鎮政府辦公樓的裝修款。


    沈峰聽完,臉上已經浮現鄙夷之色。


    “鄒縣長,這個裝修的老板沒少給你分吧。”


    鄒炳東隻能尷尬一笑,默不作聲。


    張明輝也是皺著眉頭問道:“六十萬,一分錢都沒有給這些老師?”


    鄒炳東看著張明輝繼續尬笑,算是默認。


    張明輝氣得有些不想說話,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不過底線還是有一些的。


    他實在沒想到,鄒炳東會喪心病狂到不給帶教老師留一分錢。


    張明輝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不是以前了,唐博川可是有省裏背景的,這件事我們紀委不出麵,說不過去啊。”


    鄒炳東可被張明輝這話嚇得不輕,一把拉住了張明輝的袖子說道:“張書記,咱們都是書記的人,您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張明輝不想理他,直接看著沈峰,目光中帶著詢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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