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聽得一樂,“你倒是善良,你不用擔心,那個老太太還有個小女兒。”


    李仕山又想了一下說道,“那個肇事者的車牌我記下了,你轉告給警察吧。抓的肇事者,至少老太太的醫療費有著落了。我們算是積點陰德吧。”


    這番話聽得白朗直搖頭,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離開醫院的時候,白朗意味深長地說道:“李仕山,做官最好不要善良了,要不然會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李仕山聽得愣了一下,迴想起前世的遭遇,好像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說實話,他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眼裏隻有利益,沒有感情,這個官當得有什麽意思。


    此刻,他沒法反駁,隻能衝著白朗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接下來,七、八兩個月時間裏,李仕山就在安江和省城之間來迴跑。


    一邊忙著鄉裏板藍根種植的事情,一邊忙著和安若曦約會。


    板藍根在專家的指導下,長勢良好。


    他和安若曦的感情也有了明顯的提升,不過很可惜隻進展到了拉手的階段。


    這讓李仕山有種高中生談戀愛的感覺。


    也不對,人家高中生談戀愛都比他尺度大。


    其一是安若曦是第一次談戀愛很是小心謹慎,李仕山也不敢有過多的親昵舉動。


    其二就是唐馨的騷擾了,隻要約會的時候唐馨出現,李仕山便迅速地閃人,寧願約會也不要了,也不再給唐馨打掩護了。


    自從第一次約會結束後,李仕山每次來省城見到唐博川,總是心裏發虛。


    這讓唐馨意見老大了,每次見到李仕山都是帶著幽怨的眼神,李仕山全當看不見。


    關於白朗和唐馨的事情,李仕山特意找了一個機會,問了唐博川,意外地了解到了唐博川和白朗家裏不少的事情。


    當年唐博川的父親不顧家族反對,偷偷地和母親領了結婚證。


    這樣的舉動也讓家族直接和唐父斷絕了關係。


    唐父也是硬氣,直接讓兩個孩子隨母姓了。


    雖然說是斷絕關係,但是唐父還是受到了叔叔、嬸嬸之類的照顧,日子過得也算是滋潤。


    可惜,去年10月份,父母出去旅遊的時候遭遇車禍,不幸離世。


    失去了父親這層關係,家族裏願意關照唐博川的人幾乎就沒有了,讓他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到了困難中。


    這也就是前段時間,唐博川萌生下海經商的原因。


    至於白朗的身世比唐博川還要複雜一些。


    白朗的母親白玲當年和某位大家族的公子哥交往過一段時間。


    不過那位公子哥也就是玩玩,膩了就分手了,結果白玲懷孕了。


    白玲的父親此時心念一動,為了能和這個家族攀上關係,就讓白玲偷偷地生下來。


    為了掩人耳目特意給白朗安排了一個對象,這樣可以騙過那個大家族,要不然那個家族是不會讓白玲生下來的。


    這就有了周全當了接盤俠,生下來的兒子姓白的緣故。


    當年的那位公子哥據說已經成為能量很大的人物,更為關鍵的是,他沒有兒子。


    所以近幾年時間,白朗越加地受到那個家族的照顧,估摸著是當繼承人進行培養的。


    唐博川之所以不同意唐馨和白朗交往,就是因為他繼承人的身份。


    唐博川知道,自己妹妹的身份,白朗的家族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哪怕白朗會和自己父親一樣愛著妹妹,那也不行。


    唐博川可是從小到大,看到母親很是為難,傷心的樣子,他不希望妹妹也是這樣。


    唐博川在和李仕山的交談中,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那兩個家族叫什麽,似乎很是忌憚。


    不過李仕山也不感興趣,反倒是對於唐博川和白朗的經曆十分地感慨。


    他們兩人的身份其實很相似,都是最開始被家族排擠在了外麵,不被承認。


    不過白朗要比唐博川幸運,在成年後獲得家族的支持。


    唐博川就比較悲慘,反而是越加地被動了,要是沒有林國梁的照顧,估計日子不敢想象。


    想到此處,李仕山不由得聯想到,林國梁不會和唐博川父親家族有什麽聯係吧。


    要不然怎麽會照顧得無微不至,把他的仕途安排得妥妥當當。


    李仕山想到此處不由得有些悲戚起來。


    哪怕唐博川的經曆讓人同情,可是隻要沾上了大家族的血脈,也要比絕大多數人過得好得多。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階級”所謂的“門閥”吧。


    李仕山此刻忍不住異想天開起來。


    自己將來要是能當上大官,讓老李家的子孫後來也能“祖上蒙蔭,福澤子孫”。


    甜蜜的時間總是很短,不知不覺就到了8月底,分別送走了唐馨和安若曦後,生活再一次迴歸了正常。


    “李鄉長,早上好。”


    李仕山剛走到鄉政府,自己辦公室門口,就看見常務副鄉長老常站在門口。


    “常鄉長,您有什麽事情嗎?”李仕山微笑著打著招唿。


    “李鄉長,你聽說沒?”老常很是神秘地說道。


    “怎麽了?”李仕山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兩個月他幾乎都不來鄉裏,今天過來主要開始召集種植板藍根的三個村的支書開個會。


    眼見就要到九月了,板藍根馬上就要收獲了。


    板藍根的收割、再到晾曬,再到裝車都需要進行協調。


    “趙鄉長,昨天酒後開摩托車翻到溝裏去了。”


    “什麽!!!”


    李仕山吃了一驚,這可是大事情,連忙問道:“人怎麽樣了?”


    “聽說人搶救過來了,不過大概率要落下殘疾。”


    聽完老常的講述,李仕山一陣唏噓。


    趙飛宇的近況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自從李林峰當上鄉黨委書記後,他這個鄉長就被完全架空,從此之後就開始擺爛。


    一來他沒事情做,二來也沒人管他,於是乎趙飛宇天天喝大酒,整天醉醺醺的。


    酒後開車出事,那也就不奇怪了。


    李仕山想到此處,不由得暗自提醒自己。


    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能意誌消沉、放縱自己。


    這真的是容易出事啊。


    李仕山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趙飛宇殘疾了,那豈不是鄉長的位置空出來了?


    想到此處,李仕山看著老常滿臉的笑容,又欲言又止的樣子,瞬間明白過來。


    他這是想當鄉長啊。


    李仕山打開房門笑著說道:“常鄉長,先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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