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遠看了看目光灼灼的大侄兒,又想到鄉親們滿懷希望的眼神,咬了咬牙說道:“就按你說的辦,豁出去了,幹他娘的。”


    李仕山滿意地點點頭,扔給了李林遠一根煙,微笑著說道:“大伯,就是這股氣勢。”


    他要是李林遠這個決心,要是村支書都沒有這份覺悟,那自己又何必拚死拚活地為村裏出力呢。


    此時窗外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煞是好看。


    李仕山走到窗戶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外麵,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


    他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幽幽地說道:“你們想開心地拿著老子的錢過大年,想得美,既然讓我過不好,那大家誰都別過了。”


    第二天上午,雙龍鄉中學。


    經過一夜的大雪紛飛,學校操場已被厚厚的雪層覆蓋,銀裝素裹,仿佛置身於一幅潔白無瑕的畫卷之中。


    費弘毅抱著一摞文件,踏著積雪,在空曠的操場上穩步前行。


    此時正值放寒假,校園裏空無一人,顯得格外靜謐,隻有他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雪落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穿過操場,走到一排瓦房前,這裏便是教職工辦公區,韓青鬆和趙飛宇便在最中間的校長辦公室。


    這幾天校長辦公室被韓青鬆和趙飛宇兩人征用了,為了躲避李仕山,這裏成了鄉政府臨時辦公場所。


    反正現在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李仕山打死都想不到他們會躲在這裏。


    費弘毅作為鄉政府的大管家,就變成了交通員,所有重要的文件由他交到韓青鬆和趙飛宇手裏。


    費弘毅一進屋就看見,韓青鬆與趙飛宇正沉浸在象棋的激烈對弈中,棋局膠著,兩人全神貫注。


    他將一摞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後,饒有興致地觀看兩人的廝殺。


    不過看了一小會他便失去了興趣,說實話這兩人的技術挺差的,也就小學生水平吧,還下得津津有味。


    就過去了十來分鍾,兩人就分出了勝負,最後韓青鬆艱難取勝。


    不過在費弘毅看來,明明四步棋就能將死的,韓青鬆卻下了十幾步,真是要多臭,有多臭。


    不過他還要很是違心的誇讚道:“兩位領導的對局真是精彩絕倫,每一步都深思熟慮,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韓青鬆和趙飛宇臉上都掛著些許得意的微笑。


    韓青鬆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小費啊,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應該的。”費弘毅很是謙虛地說道。


    “對了,李仕山那邊怎麽樣了,有什麽動靜嗎?”韓青鬆問道。


    費弘毅迴答道:“沒有,這幾天他一直待在辦公室裏,也沒有去村裏,看樣子應該是在等兩位領導。”


    趙飛宇有些擔憂地說道:“你說李仕山會不會把這件事捅到紀委去啊,他可和陳建新書記交情匪淺啊。”


    費弘毅立馬開口說道:“關於這一點,趙鄉長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李仕山不會去向紀委舉報的。”


    “這是為何?”趙飛宇不解地問道。


    “這筆修路的款子我早就打聽清楚了,是交通局從其他項目上挪給他的,說白了這筆錢的來路有問題。如果他捅到紀委去,那麽紀委首先就要查這筆錢的來源,那就把交通局牽扯出來。李仕山絕對不會傻到這種程度。”費弘毅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哈哈,那我們就可以放心的過年了。”趙飛宇徹底的放下了心,很是愜意的點上了一根煙。


    韓青鬆這時候有些犯難地說道:“不過,李仕山那邊總歸要給個說法吧,畢竟咱們動他的錢可是沒打招唿的,有點說不過去吧。”


    這個時候費弘毅給出了主意,“這個事也簡單的,現在李仕山在氣頭上,還是要先躲著。等過完年,他沒那麽大火氣了,我們再說幾句好話,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大不了等鄉政府資金充裕了,再幫他把路修起來就好了。”


    “好,就這麽辦,還是費主任有辦法,替鄉裏解決大麻煩了。”韓青鬆讚不絕口。


    “是啊,不愧是高材生,常務副鄉長老常明年也到年紀了吧,我覺得費主任非常適合。”趙飛宇也立馬補充起來。


    “我也覺得很合適,明年我向上麵打報告。”韓青鬆點頭表示讚同。


    韓青鬆和趙飛宇一唱一和,把費弘毅吹捧到天上去了。


    費弘毅內心也是一陣激動,看來什麽事情都要靠自己啊,指望別人那都是虛無。


    他如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針對李仕山。


    究其原因那就是就在上個周,他的一個親戚調到了市委組織部,然後費弘毅就知道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李仕山已經被列入了市委的“後備幹部名單”裏。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進入市委“後備幹部名單”意味著什麽,他太清楚了。


    什麽是“後備幹部”,就是根據有關規定,對各個層次有培養前途的優秀幹部,經過組織考察篩選,為上一級領導班子補充幹部而儲備的人才。


    後備幹部又分為:省部級、地廳級、縣處級。


    按成熟程度可分為近期可提拔使用的後備幹部和中長期培養的後備幹部。


    李仕山無疑就是組織上中長期培養的處級後備幹部。


    憑什麽他可以進入“後備幹部名單”,他才十八歲,才工作不到一年,憑什麽。


    費弘毅對李仕山的情感錯綜複雜,從最初的關照漸漸轉變為難以掩飾的嫉妒。


    他難以理解,為何一個僅僅是高中學曆的李仕山,卻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而自己作為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卻隻能在鄉裏當一個黨政辦主任。


    每當想到李仕山如今已經躋身市委辦,而自己若非主動申請下鄉,恐怕連副科的待遇都難以企及,費弘毅心中的嫉妒之火便熊熊燃燒。


    他覺得自己被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學曆沒有得到應有的認可,這種不公讓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憤。


    這次挪用李仕山修路款子是他出的主意。


    撮合韓青鬆和趙飛宇能其樂融融地相處那都是他的功勞。


    這件事情必然會導致李仕山和他們兩個人關係惡化,最好李仕山能失去理智,把事情捅到上麵去。


    就在費弘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張攀突然闖入,他氣喘籲籲,臉上滿是焦急。


    “不好了,韓書記、趙鄉長,出大事了,李家村的人把鄉政府的大門給堵了!”張攀急切地報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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