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仕山好不容易進了區委辦,那可是大好的前途,你讓他迴農村去,那不是毀了他嘛。”


    剛才他們兩個人雲裏霧裏的話也沒聽明白意思,但是他對官場的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


    去當駐村幹部?別說和區委工作比了,連鄉政府都不如啊。


    李仕山剛剛幫他們破了大案,還解救了人質。


    你不說幫李仕山一把,那也不能恩將仇報呀。


    林國梁看出了兒子是誤解了,無奈地微微搖頭,轉頭對著李仕山說道:“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向姚興亮打個招唿,把你正式調到區委去。”


    “不,林書記,我願意迴去做駐村幹部。”李仕山很是認真地迴答道。


    林國梁笑了,臉上浮現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以後你叫我林伯就好了。我很期待以後和你有分享下棋的機會。”


    (注:分先是圍棋術語,意味著對弈雙方輪流執黑先走,這表明雙方棋藝水平相當。)


    李仕山也笑了,“那恐怕要等以後去燕京找林伯下棋了。”


    “哈哈,你這個小子。”


    林國梁指了指李仕山,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林遠生鬱悶了,左看看自己老爹,右看看李仕山,怎麽感覺這兩人如此默契,如同父子,自己反倒更像是個外人了。


    李仕山剛一離開,林遠生迫不及待地就要問起剛才到底是什麽情況。


    “爸,剛才是什麽情況啊?”


    林國梁笑了笑,正準備給兒子答疑解惑的時候,手機這個時候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林國梁的表情認真了起來,對著林遠生說道:“你去找李仕山,讓他給你講。”


    林國梁說完就接通了電話,還揮手讓林遠生離開。


    林遠生帶著一肚子問題下了一樓到了客房,一進門就看見李仕山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麽。


    “仕山,這麽晚了還在用功呢。”


    “林大哥,你怎麽來了。”李仕山起身招唿起來。


    “寫什麽呢?”林遠生好奇地湊上前,看到本子上寫著幾個提綱。


    李家村脫貧致富思路,調研......走訪.......中藥材


    在本子最下邊寫著大大的“板藍根”三個字,在字的後麵寫著2003四個阿拉伯數字,還畫了一個大圈。


    “你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林遠生心中不由有點敬佩起來,不過李仕山最後那幾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最後那幾個字啥意思?”


    “沒啥,就是瞎寫的。林大哥,是有什麽事情嗎?”


    李仕山趕緊把本子合上,岔開了話題。


    “差點忘記了, 剛才在上麵,你和我爸又是下讓子棋,又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你是過來是問這個啊,那是林伯在教我官場上的道理。”李仕山解釋道。


    “下棋怎麽又和官場扯到一起了?”林遠生迷糊起來。


    “嗬嗬,古人早就說過,官場如棋局。剛才林伯在棋盤上擺了九個子,那意思就是,我和他在官場上的地位就如同這九子一樣,差距巨大。”


    “在這之後,林伯故意下的漏洞百出,讓我不停地有機會可以反擊,就在最關鍵的時刻,我沒子了,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什麽意思?”林遠生立刻進入了捧哏的角色。


    “那是在告訴我,資源的重要性。哪怕是我的手段再巧妙,哪怕一時獲利,但是最終因為缺乏資源功敗垂成。他可以浪費無數次機會,而我隻有一次失誤,那就是萬劫不複。”


    “這就好比現在的安江官場,我這種小卡拉米妄想摻和一腳,無意識自尋死路。”


    “小卡拉米?啥意思?”林遠生一愣。


    “額~這不重要。”李仕山一時間把未來的網絡流行詞冒了出來,隨便敷衍一句,繼續解釋起來。


    “林伯讓我迴農村,那是為我好,讓我遠離這場爭鬥。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踏踏實實地幹好自己的事,等有了政績有了實力,才有下棋的資格。”


    林遠生聽到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喃喃地說道:“就是下盤棋,能有這麽多道道?你們當官的心思也太複雜了。就不能明著說?”


    “嘿嘿,這就是官場,這是你爸考我悟性呢。”李仕山笑著迴答道。


    在官場太多的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幹對了那是領導有眼光,幹錯了那就是你沒有領會領導的意圖。


    正確理解領導的話,這是當官的必修課。


    “你也才工作沒幾個月吧,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林遠生太好奇了。


    “嘿嘿,我悟性高,一看就懂。”李仕山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


    “美的你,對了,你最後說以後找我爸下棋去燕京啥意思?”林遠生又問了起來。


    “哈哈,這個啊,隻可意會,哈哈。”李仕山笑了幾聲,不去解釋。


    “神神叨叨的。”林遠生嘀咕了一句。


    等林遠生離開了房間,李仕山這才翻開了本子,看著“板藍根”三個字,自言自語起來。


    “老家的鄉親們能不能賺上一筆,就靠你了。”


    第二天一早,李仕山和林家父子一起用過早餐後就準備返迴安江。


    林遠山堅持要送他去火車站,兩人剛走出家門就看見安若瀾又來了。


    今天安若瀾穿了一件針織衫加一件百褶裙,顯得很淑女。


    “哎呦,這不是安小姐嘛,又來找你遠生哥了。”李仕山忍不住調侃起來。


    安若瀾臉一黑,“要你管。”


    知道林遠生要送李仕山去火車站,也非要一起,李仕山這是看出來,安若瀾這是死心塌地,找機會就要黏住他的情哥哥,真是癡情啊。


    北京吉普在省城寬闊的大道上奔馳著,車輪滾滾,發出沉穩有力的聲音。


    李仕山坐在後排,透過車窗,目光悠然地掃過這座古老又充滿生機的漢州城。


    作為省城,它和其他內陸省份一樣,集中了全省所有的資源,哪怕是三十年後的安江也沒法和此刻省城最不富裕的區相提並論。


    他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將來能去省城,成為一個大城市的人。


    李仕山不由得想起了號稱十三太保的江東省,每個市都是全國百強,每個市的百姓都為自己的城市驕傲。


    這個時候,他李仕山注意到街邊一個店正在搞什麽慶典活動,看到掛著的橫幅後,立刻大喜過望,怎麽把這事忘了。


    “停車,快停車。”李仕山大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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