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我兄弟說的對,我們都沒見過曉曉姑娘的真麵目,這自然也不敢瞎寫,不然到時候讓才子們笑話了。


    不然曉曉姑娘,摘下麵紗,讓我兄弟看一眼,也許我兄弟看到曉曉姑娘的盛世美顏,就文如泉湧,作出驚世之作,豈不是一樁美談?”


    龐泰迪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慫恿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曉曉的臉龐看,深怕錯過什麽。


    可惜,注定他要失望,顧曉曉並沒有摘下麵紗的意思。


    而是輕輕福了一禮,說道:“劉公子說的是,是曉曉考慮不周。劉公子來蘭香園也好幾次了,蘭香園的姑娘們也很喜歡劉公子,不若劉公子為我們蘭香園的姑娘們寫點詞曲吧?


    蘭香園的姑娘們已經好久沒有得到新的詞曲佳作了,劉公子能否抬愛,給姑娘們寫個?”


    她並沒有堅持給自己寫,而是話鋒一轉,讓劉明給蘭香園的姑娘們寫一首。


    這下倒是讓劉明不好拒絕了,畢竟每次過來,那些姑娘給她們唱曲跳舞,好像都是免費的……


    他就沒在蘭香園付過錢!


    第一次過來,是顧曉曉邀請的,後麵都是靠對對聯進來的。


    算了,抄一首柳三變的詞應個景吧,反正柳三變為青樓女子寫了不少這種詞。


    “蘭香園的姑娘們確實各有千秋,曉曉姑娘都這麽說了,劉明再推辭就不知好歹了,那我就作一首,如果作得不好,還請曉曉姑娘不要見笑。”


    劉明想了想,選了柳三變的詞《迷仙引》。


    演戲當然演全套,他裝模作樣地來迴走了兩圈,假裝思考,然後開口:“才過笄年,初綰雲鬟,便學歌舞。”


    念完第一句,停頓一會兒,好似真的是在費盡心思思考一樣!


    顧曉曉有了之前的經驗,直接坐下來,提起筆,劉明每念一句,她就記下一句。


    “席上尊前,王孫隨分相許。”


    “算等閑、酬一笑,便千金慵覷。常隻恐、容易蕣華偷換,光陰虛度。”


    “已受君恩顧,好與花為主。萬裏丹霄,何妨攜手同歸去。”


    “永棄卻、煙花伴侶。免教人見妾,朝雲暮雨。”


    劉明裝逼完,還不忘說上一句:“曉曉姑娘,作得不好,見笑了。”


    其實內心想的是,要是敢說柳永的詞的不好,頭蓋骨都給你掀了!


    顧曉曉寫完,看著紙上的詞句,已經眼睛發紅,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這首詞就是她們這些風塵女子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多少風流才子,成名之前,對她們這些風塵女子海誓山盟,可是到頭來,功成名就之後,曾經的海誓山盟全都化成泡影。


    最終,她們這些風塵女子,甚至連一個侍妾的名分都得不到,詞裏麵描繪的是她們這些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哪怕是詩詩姐姐,這麽癡情,不也這麽多年沒有情郎的消息,整日以淚洗麵。


    想到詩詩姐姐,顧曉曉突然想起來,劉明肯定知道詩詩姐姐在哪裏,跟他要個地址,就可以給詩詩姐姐寫信過去。


    “小女子代蘭香園的姑娘們多謝劉公子!世人隻以為我們歡場女子,整日逍遙快活,隻知尋歡作樂,卻不知,其實我們心中也苦。”


    說著不禁抹了抹眼角了眼淚。


    劉明有點尷尬,是不是自己又用力過猛了,一不小心又把人家弄哭了,應該抄個歡樂一點的詩詞……


    這些風塵女子,確實有些可憐!


    “曉曉姑娘,莫要傷心!若是蘭香園的姑娘有難處,盡管跟我說便是!若不是你們蘭香園的規矩太多,龐某願意天天來。”


    特麽,好好的安慰人的話,為什麽龐泰迪說出來,就猥瑣了幾分。


    什麽叫蘭香園的規矩太多,不就是沒經過人家姑娘同意,不能那啥嗎?這個精蟲上腦的家夥,天天想著和姑娘們做點他自己愛做的事情……


    不過,讓龐泰迪這麽一打岔,劉明剛剛升起的拿點憐憫之心,又被他壓了下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都是風塵女子了,還挑三揀四的,又當又立。


    相信隻要蘭香園的姑娘們願意,想必像龐泰迪這種商賈,還是很樂意多幾房小妾的,但是奈何像顧曉曉支流,隻想著自己有幾分才華,定要覓個良配,挑一個有頭有臉的好情郎。


    就如同前世有些普信女,自己初中文化,一個月拿著三千工資,住著農村的小破房,要求男方必須碩士以上學曆,有房有車,年薪必須三十萬以上才行!


    殊不知人家男方有這條件的,也想要找一個至少本科以上學曆的啊!


    這個世界也是如此,人家有頭有臉的好情郎也是要臉麵的,哪怕娶妾也都想要清白人家的女兒。


    所以想想,也沒什麽好可憐的。


    “多謝龐公子!”讓龐泰迪這隻猥瑣狗打岔一下,那種氛圍也沒了,顧曉曉問了劉明詞牌名,寫上之後,把這首《雨霖鈴·寒蟬淒切》也交給小廝給蘭香園的姑娘們傳看。


    然後顧曉曉轉頭問劉明:“劉公子,不知道尊師是在平安縣的哪個書院?”


    “我們平安縣隻有一家書院,文德書院,趙夫子是我們書院唯一的先生。曉曉姑娘怎麽會突然提起這事?”


    隻要顧曉曉不要嚶嚶嚶,劉明還是喜歡跟美女多交流的。


    “詩詩姐姐去尋令師了,曉曉有些擔心,想寫封信過去問問,卻不知信要寄往何處,故此疑問。”


    “哦,寄往平安縣文德書院即可,平安縣的郵差都知道文德書院的。”


    “嗯!”


    龐泰迪坐下喝茶,沒有再說什麽,突然之間有些冷場。


    劉明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咦?劉公子,你們喝的好像不是我們蘭香園的茶,這個茶顏色真好看!”小綠看到劉明手上的茶,驚奇地說道,還上前仔細看了一眼,聳了聳鼻子,“這個茶香清新悠遠,不知道喝起來的滋味怎麽樣?”


    她這麽一提,劉明想起來,這蘭香園不就是最好的宣傳渠道嗎?


    不過他已經答應龍井茶跟龐泰迪合作了,他把目光投向龐泰迪,果然,龐泰迪敏銳地嗅到了其中的商機,他拿起劉明給他的那包龍井,取了一點出來。


    “嗬嗬,小綠姑娘,這是我們兄弟倆研究出來的新品種,目前隻有這一包。來!我也泡一點給你們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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