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宛安站在那裏半天沒有動靜, 顯然也是愣住了。
斐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很怕下一刻自己就想反悔。
他看著鬱宛安, 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想過愛與不愛, 也理所當然地以為兩個人就會這麽一直在一起。
這些天的時間才讓他知道, 自己是真的在愛著她的。可是他讓鬱宛安感受到過自己的愛嗎？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愛, 他傳達過嗎？
從兩人相識到如今, 他的虧欠太多了。
“安安，我欠你一場愛情。我們離婚重新開始吧！”說到這裏他又苦笑, “不, 是你重新開始吧！我如果連重新追迴你的自信都沒有, 也沒有資格做你丈夫吧？”
鬱宛安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有些感慨, 也怕斐煜真的會反悔, 所以沉默了半天後也隻說了一句:“謝謝。”
斐煜死死地握著拳。
事到如今, 竟然還是她對自己說謝謝。
他又有什麽資格來接受這一句謝謝。
斐煜把鬱宛安送到樓下，自己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鬱宛安看了看他:“還要去公司嗎？”
“嗯。”
“那……離婚協議書什麽時候簽？”
斐煜聽到這個問題別過了臉:“安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一點時間。”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眼也不敢去看鬱宛安。
“晚上迴來吧。楠楠很想你。”
鬱宛安說完後下了車，她承認, 在看到斐煜方向盤上的手都露出了青筋時, 她心軟了。
斐煜的車很快就開走了。
鬱宛安眼睛有些幹澀, 轉過頭時她深深吸了口氣, 微微揚起了頭。
好像她從以前開始就容易對斐煜心軟了, 更何況是朝夕相處了這多年後。可是當初心軟的結果是如今的傷害。如果這一次再心軟，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對斐煜，都是不負責任的。
斐煜迴到辦公室後，打電話叫來了杜軒。
杜軒一進來就問:“哥。嫂子沒事吧？”
“嗯。沒事。”斐煜臉上已經看不出情緒了。
杜軒放心地笑了笑:“沒事就好。哥你電話掛得太快了，我都忘了跟你說嫂子沒什麽大事。”
斐煜沒接他的話，反而說道:“去把我的律師叫來。”
“律師嗎？”杜軒暗暗猜測莫非是嫂子的車禍牽扯了什麽官司？“行，我這就去叫。”
斐煜看了看桌子上自己與鬱宛安的照片，閉上眼靠在椅子上。
他告訴鬱宛安他需要時間，但實際上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太久，他害怕會後悔，實際上他已經後悔了。
就算是厚臉皮也好，他都該死死抓住鬱宛安的。可是……想到鬱宛安泛紅的眼，他就覺得心在隱隱作痛。
說什麽有自信追迴都是騙人的，他很害怕，害怕鬆開了手後就再也握不住了。
門響了，斐煜睜開了眼睛:“進來。”
杜軒帶著律師進來了:“哥，陳律師來了。”
“斐總。”律師向他招唿。
斐煜點了點頭後讓他坐了下來。
“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公司的股份全都列出來。然後我要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話剛落音，律師還沒反應，倒是杜軒先叫出聲了。
“離婚？哥，你要跟嫂子離婚？”
斐煜抿了抿唇:“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杜軒沒有要走的意思:“哥，你居然要跟嫂子離婚？嫂子跟了你多少年啊？你最困難的時候她都沒嫌棄你，你現在飛黃騰達了要離婚？”
他的語氣有些激動。
杜軒從來沒有想過斐煜會和鬱宛安離婚，在他看來斐煜是絕對不會拋棄鬱宛安的。如果他真的是飛黃騰達以後就甩掉糟糠之妻的人，那他真是看走眼了。
“你先出去！”斐煜的語氣沒有激動，卻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情緒。
杜軒冷靜了一下，這才看到他眼裏的受傷。莫非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想到這裏，他才突然意識到，是啊，斐煜不會拋棄鬱宛安，那鬱宛安呢？
“是嫂子要離婚嗎？”
斐煜想拿東西砸過去了:“我說話你是聽不懂嗎？出去！”
杜軒猶豫著出去了。雖然這段時間也知道這兩口子在鬧矛盾，可任他怎麽想，也想不到兩人居然會鬧到離婚這一步。
律師一直尷尬地在一邊坐立不安，雖然職業素養讓他麵上沒有表現什麽，可畢竟涉及老板的私事，內心裏也是有些焦灼的。
斐煜已經看了過來:“做你該做的。”
“好的！”律師趕緊打開了電腦。
斐煜交代的這個工程有些浩大，等律師全部完成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斐總，你看看，這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打出來的。”
律師把打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斐煜。
斐煜此刻站在窗前看著外麵，也沒有伸手去接，甚至沒有看那張紙一眼。
“放在那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出去吧！”
律師看了看他，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桌子上:“那我就放在這裏了。”
然後開始收拾桌上的電腦，出了辦公室後，他歎了口氣。
斐總與斐太太的恩愛，整個恆業沒有不知道的。現在大家還在口口相傳他們當年一起創業的艱辛。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有離婚的這一天。再想想斐總讓他打印出來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他又是搖了搖頭。
斐煜迴去的時候，斐思楠還沒睡，正跟著鬱宛安畫畫。她的臉上粘著顏料，畫紙上各種顏色塗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畫什麽，可是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看到斐煜的時候，她明顯更開心了。
“爸爸。”她笑著就向斐煜伸出了手。
斐煜去抱她，鬱宛安怕把顏料弄到了他身上，在一邊把斐思楠的畫筆拿了過來。
斐煜抱著斐思楠坐到了椅子上:“在畫什麽？”
斐思楠跟他指:“這是爸爸。”
斐煜看著那各種顏色堆成的一坨，睜大了眼:“爸爸長這個樣子嗎？”
“因為爸爸不乖，好多天都不迴家。”斐思楠撅著嘴，“我們老師說了，不按時迴家的孩子會挨打的。”
斐煜好笑地看著那一道道痕跡，確實能勉強辨認出一個小人人:“那這是在打爸爸嗎？”
斐思楠湊在斐煜的耳邊，偷偷跟他說:“媽咪也畫了哦！”
斐煜看向了鬱宛安，鬱宛安依舊是笑著的，她摸了摸斐思楠的頭:“偷偷說媽咪什麽壞話呢！”
斐思楠笑，然後又把畫紙掀到了下一章，上麵是手拉手的三個小人人:“不過現在爸爸迴來了，就不挨打了。”
斐煜的第一反應是去看鬱宛安，她希望能在鬱宛安的臉上看出一絲心軟，或者是猶豫。
然而他什麽也沒看出來。
鬱宛安隻是摸了摸斐思楠的小臉:“好了，現在爸爸也迴來了。我們的好孩子該洗臉上床睡覺了，不然就要打屁屁了！”
斐思楠指了指桌子上的畫:“可以在這上麵打嗎？”
鬱宛安把她從斐煜懷裏抱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屁:“那可不行哦！”
“不公平，爸爸就可以！”
斐思楠一邊抱怨著，一邊被鬱宛安抱到了衛生間去洗臉。
等斐思楠上了床，鬱宛安出來的時候，斐煜還坐在那裏，手裏拿著那副畫。
鬱宛安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今天晚上，我去客房睡吧？”
斐煜的手一僵:“這樣楠楠也會覺得奇怪的吧？”
“總是要告訴她的。”鬱宛安低下了頭，都要離婚了，還睡在一張床上，才更奇怪吧？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楠楠說我們的事？”
“等我們協商好吧，再告訴楠楠。不然咱們若是……”鬱宛安不知道怎麽說。
在她心裏，就算是斐煜同意了離婚，她也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光是楠楠的撫養權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會和斐煜走到什麽地步，但她實在不願意讓這些拉扯，影響到斐思楠。
她不說，斐煜也明白她的意思。
斐煜苦笑，原來在鬱宛安的心裏，是做了這樣的準備嗎？
“那你什麽時候能有空？”鬱宛安又問。
斐煜直覺地就想盡量往後拖，然而沒等他開口，鬱宛安已經繼續問了:“明天可以嗎？”
斐煜這下什麽也說不出口了，他的心裏滿滿的苦澀，鬱宛安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鬱宛安其實也是怕時間長了斐煜會反悔，見斐煜不說話，她就直接敲定了:“那明天，我在家裏等你。”
當天晚上，鬱宛安真的去睡了客房。
這也並不是斐煜第一次一個人睡了，但他知道，這一次並不一樣。想到以後鬱宛安會在離他更遠的地方，他的內心就一陣冰涼，心裏的悔意也越發深了。
這是一場他輸不起的豪賭，如果輸了……他不敢想象。
斐煜手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也毫無睡意，就這麽一夜失眠到了天明。
斐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很怕下一刻自己就想反悔。
他看著鬱宛安, 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想過愛與不愛, 也理所當然地以為兩個人就會這麽一直在一起。
這些天的時間才讓他知道, 自己是真的在愛著她的。可是他讓鬱宛安感受到過自己的愛嗎？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愛, 他傳達過嗎？
從兩人相識到如今, 他的虧欠太多了。
“安安，我欠你一場愛情。我們離婚重新開始吧！”說到這裏他又苦笑, “不, 是你重新開始吧！我如果連重新追迴你的自信都沒有, 也沒有資格做你丈夫吧？”
鬱宛安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有些感慨, 也怕斐煜真的會反悔, 所以沉默了半天後也隻說了一句:“謝謝。”
斐煜死死地握著拳。
事到如今, 竟然還是她對自己說謝謝。
他又有什麽資格來接受這一句謝謝。
斐煜把鬱宛安送到樓下，自己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鬱宛安看了看他:“還要去公司嗎？”
“嗯。”
“那……離婚協議書什麽時候簽？”
斐煜聽到這個問題別過了臉:“安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一點時間。”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眼也不敢去看鬱宛安。
“晚上迴來吧。楠楠很想你。”
鬱宛安說完後下了車，她承認, 在看到斐煜方向盤上的手都露出了青筋時, 她心軟了。
斐煜的車很快就開走了。
鬱宛安眼睛有些幹澀, 轉過頭時她深深吸了口氣, 微微揚起了頭。
好像她從以前開始就容易對斐煜心軟了, 更何況是朝夕相處了這多年後。可是當初心軟的結果是如今的傷害。如果這一次再心軟，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對斐煜，都是不負責任的。
斐煜迴到辦公室後，打電話叫來了杜軒。
杜軒一進來就問:“哥。嫂子沒事吧？”
“嗯。沒事。”斐煜臉上已經看不出情緒了。
杜軒放心地笑了笑:“沒事就好。哥你電話掛得太快了，我都忘了跟你說嫂子沒什麽大事。”
斐煜沒接他的話，反而說道:“去把我的律師叫來。”
“律師嗎？”杜軒暗暗猜測莫非是嫂子的車禍牽扯了什麽官司？“行，我這就去叫。”
斐煜看了看桌子上自己與鬱宛安的照片，閉上眼靠在椅子上。
他告訴鬱宛安他需要時間，但實際上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太久，他害怕會後悔，實際上他已經後悔了。
就算是厚臉皮也好，他都該死死抓住鬱宛安的。可是……想到鬱宛安泛紅的眼，他就覺得心在隱隱作痛。
說什麽有自信追迴都是騙人的，他很害怕，害怕鬆開了手後就再也握不住了。
門響了，斐煜睜開了眼睛:“進來。”
杜軒帶著律師進來了:“哥，陳律師來了。”
“斐總。”律師向他招唿。
斐煜點了點頭後讓他坐了下來。
“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公司的股份全都列出來。然後我要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話剛落音，律師還沒反應，倒是杜軒先叫出聲了。
“離婚？哥，你要跟嫂子離婚？”
斐煜抿了抿唇:“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杜軒沒有要走的意思:“哥，你居然要跟嫂子離婚？嫂子跟了你多少年啊？你最困難的時候她都沒嫌棄你，你現在飛黃騰達了要離婚？”
他的語氣有些激動。
杜軒從來沒有想過斐煜會和鬱宛安離婚，在他看來斐煜是絕對不會拋棄鬱宛安的。如果他真的是飛黃騰達以後就甩掉糟糠之妻的人，那他真是看走眼了。
“你先出去！”斐煜的語氣沒有激動，卻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情緒。
杜軒冷靜了一下，這才看到他眼裏的受傷。莫非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想到這裏，他才突然意識到，是啊，斐煜不會拋棄鬱宛安，那鬱宛安呢？
“是嫂子要離婚嗎？”
斐煜想拿東西砸過去了:“我說話你是聽不懂嗎？出去！”
杜軒猶豫著出去了。雖然這段時間也知道這兩口子在鬧矛盾，可任他怎麽想，也想不到兩人居然會鬧到離婚這一步。
律師一直尷尬地在一邊坐立不安，雖然職業素養讓他麵上沒有表現什麽，可畢竟涉及老板的私事，內心裏也是有些焦灼的。
斐煜已經看了過來:“做你該做的。”
“好的！”律師趕緊打開了電腦。
斐煜交代的這個工程有些浩大，等律師全部完成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斐總，你看看，這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打出來的。”
律師把打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斐煜。
斐煜此刻站在窗前看著外麵，也沒有伸手去接，甚至沒有看那張紙一眼。
“放在那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出去吧！”
律師看了看他，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桌子上:“那我就放在這裏了。”
然後開始收拾桌上的電腦，出了辦公室後，他歎了口氣。
斐總與斐太太的恩愛，整個恆業沒有不知道的。現在大家還在口口相傳他們當年一起創業的艱辛。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有離婚的這一天。再想想斐總讓他打印出來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他又是搖了搖頭。
斐煜迴去的時候，斐思楠還沒睡，正跟著鬱宛安畫畫。她的臉上粘著顏料，畫紙上各種顏色塗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畫什麽，可是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看到斐煜的時候，她明顯更開心了。
“爸爸。”她笑著就向斐煜伸出了手。
斐煜去抱她，鬱宛安怕把顏料弄到了他身上，在一邊把斐思楠的畫筆拿了過來。
斐煜抱著斐思楠坐到了椅子上:“在畫什麽？”
斐思楠跟他指:“這是爸爸。”
斐煜看著那各種顏色堆成的一坨，睜大了眼:“爸爸長這個樣子嗎？”
“因為爸爸不乖，好多天都不迴家。”斐思楠撅著嘴，“我們老師說了，不按時迴家的孩子會挨打的。”
斐煜好笑地看著那一道道痕跡，確實能勉強辨認出一個小人人:“那這是在打爸爸嗎？”
斐思楠湊在斐煜的耳邊，偷偷跟他說:“媽咪也畫了哦！”
斐煜看向了鬱宛安，鬱宛安依舊是笑著的，她摸了摸斐思楠的頭:“偷偷說媽咪什麽壞話呢！”
斐思楠笑，然後又把畫紙掀到了下一章，上麵是手拉手的三個小人人:“不過現在爸爸迴來了，就不挨打了。”
斐煜的第一反應是去看鬱宛安，她希望能在鬱宛安的臉上看出一絲心軟，或者是猶豫。
然而他什麽也沒看出來。
鬱宛安隻是摸了摸斐思楠的小臉:“好了，現在爸爸也迴來了。我們的好孩子該洗臉上床睡覺了，不然就要打屁屁了！”
斐思楠指了指桌子上的畫:“可以在這上麵打嗎？”
鬱宛安把她從斐煜懷裏抱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屁:“那可不行哦！”
“不公平，爸爸就可以！”
斐思楠一邊抱怨著，一邊被鬱宛安抱到了衛生間去洗臉。
等斐思楠上了床，鬱宛安出來的時候，斐煜還坐在那裏，手裏拿著那副畫。
鬱宛安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今天晚上，我去客房睡吧？”
斐煜的手一僵:“這樣楠楠也會覺得奇怪的吧？”
“總是要告訴她的。”鬱宛安低下了頭，都要離婚了，還睡在一張床上，才更奇怪吧？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楠楠說我們的事？”
“等我們協商好吧，再告訴楠楠。不然咱們若是……”鬱宛安不知道怎麽說。
在她心裏，就算是斐煜同意了離婚，她也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光是楠楠的撫養權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會和斐煜走到什麽地步，但她實在不願意讓這些拉扯，影響到斐思楠。
她不說，斐煜也明白她的意思。
斐煜苦笑，原來在鬱宛安的心裏，是做了這樣的準備嗎？
“那你什麽時候能有空？”鬱宛安又問。
斐煜直覺地就想盡量往後拖，然而沒等他開口，鬱宛安已經繼續問了:“明天可以嗎？”
斐煜這下什麽也說不出口了，他的心裏滿滿的苦澀，鬱宛安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鬱宛安其實也是怕時間長了斐煜會反悔，見斐煜不說話，她就直接敲定了:“那明天，我在家裏等你。”
當天晚上，鬱宛安真的去睡了客房。
這也並不是斐煜第一次一個人睡了，但他知道，這一次並不一樣。想到以後鬱宛安會在離他更遠的地方，他的內心就一陣冰涼，心裏的悔意也越發深了。
這是一場他輸不起的豪賭，如果輸了……他不敢想象。
斐煜手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也毫無睡意，就這麽一夜失眠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