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清在外麵等了一會兒,見謝玉東完全沒有見她的意思,當下歎了口氣,在靜安寺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進去。


    謝玉東不想見她,她卻不敢不去見謝玉東。


    如果不能平息謝玉東的怒火,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牧雲清深知此事重大,自然不敢怠慢。


    住在酒店裏的時候,隻盼天趕快亮,好趕緊平息謝玉東的怒火。


    可是到底要怎樣才能平息謝玉東的怒火,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突破口。


    一直到淩晨,牧雲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天亮之後,她趕緊吃飯,看看八點了,謝玉東應該起床了,這才撥通了謝玉東的電話。


    此時謝玉東確實剛剛起床,接通牧雲清的電話後,吩咐道:“我還沒吃早飯呢,你們過來的時候,給我捎點早餐。”


    牧雲清不知道謝玉東想要吃什麽早餐,想了想,讓人買了些小楊生煎,又買了一份豆腐腦,一份八寶粥,幾根油條,幾個包子,外加一份米皮,一份餛飩。


    她不知道謝玉東的口味,隻能多買幾樣,然後讓謝玉東挑著吃。


    然後謝玉東在客廳裏,就看到了牧雲清帶著幾個下屬,拎著幾個食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謔,買了這麽多?”


    謝玉東看著一臉緊張的眾人,失笑道:“我隻是想要吃一個早餐而已,沒必要這麽隆重。”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伸手道:“有餛飩嗎?”


    “有有有!”


    一名特事局的成員,急忙拿著一份餛飩,擺在了餐桌上:“這是老徐家的餛飩,在魔都還是比較有名的。”


    “謝了。”


    謝玉東拿起勺子吃了一個餛飩,點了點頭:“味道還行。”


    他看向眾人:“你們都吃了沒?要不一起吃點?”


    眾人急忙搖頭:“我們都吃過了。”


    牧雲清道:“謝總,要不這樣,我們先在外麵待會兒,等您什麽時候吃完了,我們再過來?”


    謝玉東笑道:“行吧,我吃飯的時候,你們都看我,我確實覺得有點不舒服。”


    牧雲清便帶著眾人走出了客廳,來到了院子裏。


    這種老式花園洋房,院子並不是很大,跟普通老百姓的宅院相差無幾,院內有小小的池塘和假山,還有一個葡萄架,古老的葡萄藤,很是粗壯,糾結如龍。


    牧雲清帶著一群下屬,在院子裏等了好一會兒,謝玉東懶洋洋的聲音才從房內緩緩響起:“進來吧。”


    牧雲清讓眾人在院內等著,她自己走進屋內。


    “牧小姐,我對你很失望。”


    在牧雲清走進客廳後,就發現謝玉東此時正坐在一樓的會客廳裏,拿著電視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他坐在沙發上,神情冷淡:“咱們互相間,也算是稍微有點交情了,可是那些人動我的產業時,你就這麽冷眼看著,連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嘖嘖,是不是我以前對你們太過於客氣,令你們產生了一種我脾氣很好的錯覺?”


    謝玉東以前跟別人打交道,都是非常隨和的樣子,像今天這麽冷淡的表情,非常少見。


    當他變得冷淡起來的時候,屬於修士特有的威壓氣息,便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這是高階生物特有的氣息,是對低層次生物的碾壓氣勢,一霎時,牧雲清麵前的謝玉東,忽然就變得猶如上古洪荒猛獸一般,威嚴偉岸,高高在上。


    牧雲清咽了口唾沫,緊張的差點說不出話來:“謝總,這件事確實是我們不對,您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有什麽要求,我們能做到的,保證做到,能夠彌補的,一定彌補。 ”


    謝玉東啞然失笑:“彌補?牧小姐,你覺得我缺什麽?”


    他對牧雲清道:“本來我的公司經營的好好的,結果就因為我三個月不露麵,就有人卷走了我的資金,叫停了我的項目,光明正大的搶走了我的貨品。”


    謝玉東有點疑惑道:“現在社會,不是依法治國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多人不按規矩做事?而且他們不按規矩,還沒人管他們?怎麽,他們自己製定的規矩,就隻能讓別人遵守,他們自己卻可以不遵守?”


    牧雲清臉色微紅:“謝總,您也知道,其實製定規則,就是為了打破規則。規則在製定的那一刻,就是為了打破用的。”


    謝玉東笑道:“你倒也真敢說實話。”


    所謂的法律製度,就跟條約合同一個道理,在簽署製定的那一刻,就是為了撕毀。


    這是一個很常識問題,但是很多人卻以為製度永遠不會發生變化,這才是真的愚蠢。


    製定規則的那一批人,怎麽可能會讓規則束縛住自己?


    那特麽不是白製定了?


    “在謝總麵前,說實話遠比說瞎話更有力量。”


    牧雲清站在謝玉東身邊,神態很恭謹:“我們已經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現在就想著做一些事情,能夠讓您滿意。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搞的這麽劍拔弩張,我們……”


    “打住,打住!”


    謝玉東懶得聽牧雲清的廢話:“現在我來說我的幾個要求。”


    牧雲清急忙打開錄音筆和執法儀:“您請講。”


    這是謝玉東的要求,現在已經成了大事情,一言一行,隻言片語,她都不敢有絲毫大意,必須全部錄製下來,交給上級領導。


    謝玉東笑了笑,也不阻止牧雲清錄製:“第一,吞了我的錢的人,一個都不能留!要麽你們出手抓捕,要麽我派人把他們找到!把錢財原封不動的還給我!”


    牧雲清:“這點請您放心,我們一定給您一個交待!”


    她想的很清楚,侵吞謝玉東錢財的那些人,但凡在魔都的,都已經被謝玉東殺了全家,雞犬不留!


    剩下的幾個人,都在京城,那幾個人,必須得第一時間控製住,然後快速定罪槍斃,否則的話,萬一謝玉東發怒,那就不是殺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那些人的全家都得被謝玉東幹掉。


    所謂一家哭,好過一路哭。


    特事局出手,隻是幹掉犯罪分子本人而已,一旦謝玉東出手,那對犯罪分子來說,可就是滅門大禍。


    “第二,搶走我的日化品公司庫存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找出來,一個都不能遺漏!我不管他們背後有什麽人,有什麽關係,我隻要他們死!”


    “好,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證,保證將這些繩之以法!”


    “我不要你們繩之以法,我要他們死!”


    “好!”


    “第三,叫停我蓄電池項目的人,你們都給我找出來,一句話,這三個月內,一切針對我的個人和團體,你們全都給我找出來!”


    謝玉東對牧雲清冷冷道:“全都殺掉!”


    牧雲清有點遲疑:“謝總,這裏麵可能有些人是無辜的,罪不至死……”


    謝玉東:“這個天下,無辜的人多了去了!我就不信,他們搶我的東西時,會不知道自己在做壞事。”


    每個人在做事情的時候,都必須要承擔自己做錯事的代價。


    牧雲清畢竟是和平時代長大的人,很不適應謝玉東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行為,當即辯解道:“謝總,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身為修士,不是要累計功德麽,怎麽會這麽大的殺心?那些普通人,即便是殺的再多,也於事無補。”


    謝玉東:“怎麽?修士被人欺負,就得忍氣吞聲嗎?我輩修士,講究的是快意恩仇!人打我一拳,我就還你一腳!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如此方才念頭通達,心中無有窒礙之處。”


    他對牧雲清道:“我修的是道,道無善惡之分,也無美醜之別,混沌無形,獨立不改,周行不殆,這才是道!人世間的種種規則,對於大道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牧雲清聞言,似乎有點明白了謝玉東的意思。


    修道之人,無善無惡,但也能善能惡。


    人世間的所謂道德理念,對修士來說,沒有意義,他們不會遵守,但也不會刻意違反。


    隻要不招惹他們,他們就會一直安靜的修行,可如果有人刻意針對,將會迎來修士的瘋狂報複。


    就像是謝玉東,本來老老實實的修行,遵紀守法的開公司,從來沒有用神通手段欺負人,一切都是按照俗世的規則行事。


    但隻要有人故意招惹他,他便會展開血腥瘋狂的報複,直接從源頭將敵人消滅。


    你敢惹我,我就弄死你。


    這就是修士最樸素的道德觀念,手段淩厲且高效。


    什麽陰謀詭計,在這種人麵前,都是一個大笑話。


    “你明白了?”


    謝玉東看著牧雲清,笑道:“能聽明白我的話,你還算是有點兒道氣,等什麽時候我開壇說法,到時候可以給你留一個位置。”


    牧雲清急忙感謝:“到時候一定聆聽教誨。關於搶走您公司產品的那些人,我會派人把他們抓住,到時候任憑謝總處置。”


    謝玉東看了牧雲清一眼:“那麽,現在咱們說正事。”


    牧雲清有點發愣:“正事?難道剛才說的不是正事嗎?”


    謝玉東搖頭道:“那隻是我要的賠償,而不是我的要求。”


    他對牧雲清道:“本來我想要在魔都搞一些高科技項目,現在看來,這個地方人多嘴雜,地皮也金貴,好像一開始就選錯了地方。


    我準備把我的產業進行轉移一下,換個地方……”


    牧雲清有點緊張:“你的意思是……您想要一座山做道場?”


    謝玉東一愣,心道:“我什麽時候說要道場了?”


    但還是點頭道:“對,確實想要一個道場。”


    牧雲清鬆了口氣,感覺確實被老局長說對了,謝玉東身為一個大修士,真的需要一個傳法之地。


    她想了想,對謝玉東道:“我可以做主,劃撥給您一個山頭,不過麵積不能超過五十平方公裏。而且還不能是太著名的山頭,


    比如三山五嶽之類的名山,那裏已經有了別人的道場,不能給你。”


    謝玉東笑道:“我不需要名山大川,我隻想要在老家劃出一塊區域,作為我的經營場地。”


    牧雲清再次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謝玉東想要五嶽、黃山、武夷山之類的名山做道場呢,這些都是風景名勝古跡的著名景點,要是真劃撥給了謝玉東,還真有點不好對大眾交代。


    現在聽到謝玉東隻是想要老家的一片地,那就容易多了。


    謝玉東的老家,現在特事局內部人員,基本上人人都知道。


    那就是河東省陶城地區。


    在整個河東省,陶城地區都是最為貧困的一個地區,就算是放在全國,那也是排名非常靠後的欠發達地區。


    在這個貧困地區裏,連一個像樣的廠子都沒有。


    以前招商引資,倒是引來了不少小工廠,結果當地的治安、消防、工商、稅務等工作人員接二連三的去打秋風,去化緣要錢,結果把這些廠子都給搞垮了,一個個的小老板,全都夾著尾巴逃走了。


    搞的整個地區,連一個支柱性產業都沒有,當地百姓外流嚴重,除了一些單位上班的人,大多數老百姓為了生存,都需要背井離鄉,去外地打工掙錢。


    平常時候,整個陶城地區的農村,都隻剩下老人和留守兒童,隻有到了過年的時候,農村地區,才會熱鬧一點。


    陶城地區的領導,做夢都想要一些大廠落在當地,可是惡劣的經商環境,已經沒有了工廠的生存土壤。


    陶城地區的政府收入,幾乎全都來自賣房賣地的錢。


    現在房地產不景氣了,政府收入缺了一大塊,鄉鎮公務員,連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如果謝玉東這個時候在老家開工廠,還是高科技工廠,相信當地政府一定會喜出望外。


    而且,以謝玉東現在的身份地位,保證任何工商稅務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這樣一來,謝玉東得了場地,陶城地區得了實惠,還能平息了謝玉東的怒火,可謂是三贏的結局。


    因此牧雲清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斷:“如果是陶城地區的話,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隻是方圓五十公裏的麵積,有點大,我需要請示一下上級才行。”


    謝玉東擺手道:“你去請示吧,三天之內,務必給我答複。”


    牧雲清微微點頭,後退了三步之後,才轉身向外走去。


    半小時後,她再次來到了謝玉東的客廳裏:“謝總,您的要求,我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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