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清楚的記得自己怎麽渾身解數,使盡自己狐族的魅惑手段,說出那麽多不知廉恥話。


    那些話明明他從沒聽到過,可是那一刻,無師自通,用最低俗最直接的詞來表達。


    所以,此刻的令狐北傻了。


    被震驚到呆傻。


    他腦子一片空白,可那畫麵反複在他腦海裏重複。


    每一個動作帶來的愉悅都仿佛還感受得到。


    他明明不是在迴味,可卻竟然在貪戀那從靈魂帶來的震顫。


    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忘了此時該有什麽反應,忘了他是誰,隻是傻傻的迴憶每一個片段,細節到每一幀,甚至感受到有一雙手在撫摸他的尾巴,那力道很重,毫不留情,逆著毛摸本該是不舒服的,可他卻覺得有不一樣的爽感,一股酥麻從尾脊骨傳來,將他狠狠的激醒。


    “啪——”


    令狐北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沒有絲毫收斂力道,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紫瞳泛著紅光,渾身仿佛被邪氣包裹。


    就這樣,明明是讓自己清醒,卻想到畫麵裏被扇的兩巴掌,差點將他推向頂點的極致感覺。


    該死!


    該死!!!


    殺了她!


    要殺了她!!!


    此刻的令狐北失去了冷靜,初次被如此對待,可笑的是他迴憶時竟然在迴味那樣的感覺。


    令狐北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西瓜


    明明他是該清醒,該憤怒,甚至立馬找到人將她撕碎。


    不,他不能讓她死的這麽幹脆,他要折磨她,要用盡世間一切手段折磨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他卻在做什麽?


    迴味……


    反複的迴味……


    甚至想再尋迴那從靈魂裏帶來的極致愉悅。


    想嚐試再次感受到那登頂的震顫。


    他是瘋了嗎!


    令狐北仿佛內心有兩個他在拉扯。


    他明白,這不是什麽愛,也不可能對一個螻蟻一般的人修產生什麽情感。


    也不是因為初次就念念不完,更不是因為那件事從而想要放過雲翳。


    都不是。


    而是他隻想要再感受那感覺。


    那個靈魂帶來的愉悅感。


    他想再感受一次!


    為什麽?


    他為什麽有這樣齷齪病態的想法?


    他為什麽要去迷戀這個曾經讓他唾棄的魚水之歡?


    令狐北其實是知道的,可是被他刻意遺忘了。


    他是妖,是狐,掌握精通魅惑之術,自然精通雙修之事。


    以往他不願,也很嫌棄,族人也就在他修煉魅惑之術時告誡幾句,見他毫不在意嗤之以鼻,加上自己獨特的喜好,狐族之人都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體驗到這麽一遭,也就不再管他,之後離開了狐族,他自己自然更加不會放在心上,自然而然的忘了這迴事。


    如果他記得,就應該知道初次之後,需要迴族修煉,清楚欲念。


    本就是妖,也是獸,加上魅惑之術,三重疊加,對欲,根本無法自我戒斷。


    更何況,他不是一般的狐妖。


    十二尾的狐妖,卻不是神獸。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便是他自身的問題。


    他是妖狐。


    是邪狐。


    終生無法成為神獸,準確來說,隻會成為邪獸,與兇獸一般。


    自生來,令狐北就與其他狐妖不同,明明一身純白,是狐族唯二的白狐,天賦出眾,最有望晉升成為十二尾天狐神獸。


    可是他與生俱來的妖丹蘊含著邪氣,不是那種暴戾想要毀滅世界的兇邪之氣,而是冷漠,對一切冷漠,這種冷漠又不是情緒上能表現出來的冷漠。


    打個比方,有人將他至親的血肉烹煮放在他麵前,被他吃了再告知他,他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甚至會很正常的去點評烹煮的味道如何。


    他會笑,會怒,會有七情六欲。


    可是卻是一種浮於表麵的虛假。


    這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隻知道自己與族人不同,明明有人死了,他也哭得很傷心,可是內心卻很平淡。


    小時候他不理解,從心來表達情緒,可這樣的他被排斥,被遠離,被懼怕,被議論。


    甚至一身白毛都被扒光。


    他是無動於衷,可是怕疼。


    他不想疼,便學會了笑,學會了哭,學會了情緒的表達,學會了七情六欲。


    有時候戲演得太久,麵具戴得太久,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麽樣的。


    可是不會疼的感覺太好了。


    族人因為他的容貌而讚美他,因為他的天賦而追捧他。


    這一切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感覺,但是不會再有族人欺負他,這就夠了。


    這就足以讓他願意演下去。


    演了太久,他已經不再下意識去去感受自己內心是不是依舊那麽冷漠。


    選擇相信表達出來的樣子就是自己。


    太久了。


    一萬年?


    三萬年?


    哦,六萬七千三百年。


    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在跳動。


    平靜無波瀾的靈魂帶來的一次顫動,就是愉悅感。


    這怎麽可能不讓令狐北癡迷?


    可是這六萬多年戴著的麵具,已經固定,拿不下來,這才導致他兩方拉扯。


    如果用雲翳的話來說,就是個有雙重人格的精神病。


    還是很瘋批,病嬌的那種。


    裏覺得這樣的人讓人心疼又可憐,可以追著喊老公,巴不得用愛感化他,實現就是有多遠離多遠。


    精神病,沒有道理可講,因為他們就是道理。


    前世精神病殺人不犯法,更別提現在這個沒有法治的修仙世界。


    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一個強大卻擁有精神病的瘋批,不是有多遠離多遠,而是最好永遠不要碰上,更別提招惹。


    可惜,雲翳不知道。


    她也不會料想到,這種反派的設定會出現在一個‘大氣運者’身上。


    是雲翳幫他粉碎了虛假的麵具,讓令狐北現在重新開始意識到內心深處的自己,那個真實的自己。


    此時的令狐北還處於覺醒階段,才會自我拉扯,無法冷靜,邪氣衝天。


    他想要理順自己的內心,腦子卻無比混亂,欲念帶來的愉悅無限放大,占據他所有意識。


    腦海裏本來有兩個聲音,一個找到她,殺掉她,另一個卻是想要再感受一次。


    很急切,迫切。


    欲念占據上風,理智消失,最後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她,再感受一次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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