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試高台。


    朱有容、老板娘已登臨,來到了夏初雪、孟小川、古沉沙等人身邊。


    “那小子啥情況?”孟小川問道。


    老板娘吐槽道:“他大概是想最後一個登台。”


    “最後一個?那他都準備了什麽?”孟小川好奇。


    “這個……”老板娘、朱有容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應該又要有佳句現世了。”古沉沙笑道。


    溫毅瞧著朱雀大街上的那一輛馬車,眯眼道:“這小子,就這麽自信能贏嗎?”


    “……”


    眾人無言。


    伴隨著王權一笑的登台,三十六名考生,已到三十四,就隻剩下了楚休和陳長生。


    金銀台上。


    乾皇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怎麽還沒開始?”


    李羨淵低聲道:“就差楚休、陳長生還未登台,楚休已經到了朱雀大街,但他一直待在馬車裏,並未下車。”


    乾皇皺眉,“什麽意思?”


    “應該是想最後一個登台。”李羨淵猜測道。


    “最後一個登台?”乾皇一怔,旋即一臉無語,冷笑道,“小孩子才喜歡這樣。”


    李羨淵默不作聲,心說你上早朝的時候,不也是最後一個進殿嗎?


    “坐在這裏真無聊啊。”一旁的蘇玉衡眸如秋水,聖潔如仙子,思緒卻有些飄忽,她有些想念賭坊了。


    圍觀的百姓們,不少人也都有些無聊了。


    這和他們想象的武考,略有不同。


    好些人紛紛喊向楚休,催促他快些登台,甚至前方擁擠的人群,隱隱準備好,要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了。


    坐在車廂裏的楚休,不為所動。


    在他眼裏,他和陳長生的戰鬥,已然開啟。


    “氣勢玄妙,不可輸於人。”楚休眸光閃動,他可不認為自己想最後一個登場,是純粹的想裝個大逼。


    主要還是氣勢二字。


    原本打算靜靜觀戰的酒道人,忍不住現身,來到馬車旁,沒好氣地道:“臭小子,你在幹嘛?還不快登台?”


    “我在蓄勢。”楚休溫聲道。


    酒道人臉黑,蓄你妹的勢,誰看不出來你是想最後一個登場?


    “臭小子,快些登台。”酒道人催促道。


    “我在蓄勢。”楚休重複道。


    酒道人深吸一口氣,“貧道是為你好。”


    “那就別說話。”楚休不為所動。


    酒道人老臉徹底黑了,冷笑道:“可別怪貧道沒提醒你,不聽師父言,吃虧在眼前。”


    “師父,你真覺得我不能贏嗎?”楚休睜開眼,眼裏閃過一道鋒芒之色。


    酒道人一頓,緩緩道:“這一次,不同以往。你麵對的對手,是個…怪物。”


    說完,酒道人有些心虛地四處看了看。


    “怪物?”楚休輕笑道,“那還真是令人期待。”


    “別廢話了,快登台吧,否則貧道擔心你會被人群淹沒。”酒道人掃了眼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已經有很多人都等的不耐煩了。


    楚休眼皮微跳,“還是再等等吧。”


    “你這是找揍啊。”酒道人搖了搖頭,沒再多勸,這徒兒昨晚出去了一趟,顯然是為了接下來的登台,做足了準備,不會輕言放棄。


    隻是…若是風頭蓋過了那人,到時候會發生什麽,酒道人猜不到。


    他隻知道,有人在武考裏,肯定會挨揍!


    朱雀大街東側,一座高閣裏。


    陳長生有些臉黑了。


    “這小子是鐵了心要讓我先登台。”陳長生冷笑。


    四先生趙王孫猶豫道:“要不弟子出手,把他直接扔上去?”


    陳長生盯著朱雀大街上的那輛馬車,搖了搖頭,輕語道:“我很想知道,他會選擇哪種方式登台。”


    “那繼續等?”趙王孫道。


    “算了,這次讓他先風光一下。”陳長生冷笑道,“等武考開始,看我怎麽修理他。


    實力不夠,戰前越風光,戰後越狼狽。”


    等在一旁的五先生、九先生皆是暗自鬆了口氣,她們早已準備多時。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撫琴,一人吹奏玉簫。


    琴音、簫音在同一時間泛起,轉瞬蔓延至整座長安城。


    為了此刻,兩人已經排練了兩天。


    滿城皆靜。


    唯有悠揚的簫音、琴音在交織奏樂。


    陳長生身影已消失在高閣,正矗立於天穹之上,在他的腳下,有一把劍。


    這次登台,他選擇禦劍。


    禦劍,並不難,境界達到蘊靈境,多半都能夠禦劍。


    不過,並不實用。


    能夠駕馭長劍撐起身子,禦劍而行;一般都可以直接以真氣駕馭自身,禦空而行。


    駕馭長劍,會多一層消耗,華而不實。


    此刻,陳長生禦劍於空,要的便是‘華而不實’的‘華’。


    他矗立於東方,一個人仿佛擋住了已升起的太陽。


    在他身後,似有萬丈光芒。


    除了馬車車廂裏的楚休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長生身上。


    這一刻的他,絕對萬眾矚目。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陳長生朗喝一聲,背負雙手,踏劍緩行。


    他的聲音,傳遍了長安城每一處。


    寂靜。


    天地間,仿若隻有他的聲音一般。


    金銀台上。


    乾皇站了起來,深深地看著陳長生。


    其餘人也盡皆站起身。


    “確實是他。”李羨淵暗道。


    也隻有他,才配得上這一句‘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狂的嗎?”蘇玉衡盯著陳長生,心驚難言。


    這人的氣勢,比之自家那位妖孽師妹,也不逞多讓啊。


    在這一刻,長安城裏,已有不少人,明悟了陳長生的身份。


    “徒兒啊,麵對他,你如何能勝?”酒道人飲了口酒,幽幽暗歎,人家已經無敵了千餘年啊。


    “一如既往的霸氣十足啊。”秦姓老者瞧著天穹上,禦劍而行的陳長生,眼裏隱隱濕潤。


    “真想跟他一戰。”孟天罡低眉,掩飾住了眼裏的盎然戰意。


    終試高台上。


    一眾天驕考生,皆是屏住了唿吸,看著正徐徐而來的陳長生。


    “好強的氣勢…”古沉沙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景雲眼裏戰意幾欲噴湧而出,“這就是師叔祖所說的絕世天驕嗎?戰,必戰一場,方才不虛此行!”


    “我真的小瞧這些天驕考生了。”孟小川暗自嘀咕,看到陳長生禦劍而來的身影,他隻覺心驚肉跳。


    太強橫了。


    甚至,他隱隱感受到了一種跟爺爺孟天罡類似的無敵氣勢。


    “這種對手,楚休真能戰勝嗎?”老板娘、朱有容、夏初雪三人,看著意氣風發的陳長生,皆是想到了這一點,心裏都有些擔憂。


    “保三爭二…原來是這個意思。”溫毅盯著陳長生,想起了溫家家主溫毒秀的一些話,一時無言。


    “隻有自強,才是真無敵。”王權一笑僅看了一眼陳長生,便收迴了目光,自我堅定信念。


    他不敢多看,很怕自己會心生不如。


    陳長生落於高台,腳下長劍憑空消失。


    這一刻,眾人才發現,這長劍竟是由真氣所化。


    立於高台,望向朱雀大街,陳長生的目光聚焦於那一輛馬車上。


    琴音、簫音皆已消失。


    天地間似乎再次安靜下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順著陳長生的目光,望向了朱雀大街上的那一輛馬車。


    “這小子…”立於高閣裏的酒道人,眼皮微跳,總覺得,待會自家這個徒兒,可能會有驚人之言。


    終試高台南側,一座高閣頂層的雅閣裏。


    香君雙手撫在琴弦上,一雙眼眸,盯著朱雀大街上的那一輛馬車,蓄勢待發。


    在她身後,還有八個琴師,雙手也都撫在了琴弦上,就等著香君的號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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