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父親辛毗染上風寒,還被錦衣衛抓到詔獄裏去,原本在宮中擔任女官的辛憲英頓時就慌了。


    她也沒想到錦衣衛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辛毗好歹是一個戶部侍郎,還被封了廣平亭侯,有功於社稷,是秦牧的肱股之臣,怎能說抓就抓?


    辛憲英認為自己的父親是清白的,於是忙不迭的跑迴宮裏,想找到秦牧求情。


    而這個時候,秦牧還在滋德殿中,跟王安石、王猛、房玄齡、杜如晦等重臣,商議具體的變法事宜以及進度。


    “辛舍人,你不能進去。陛下正在跟尚書令、中書令他們商議國家大事,你不能擅入。”


    胡車兒毫不客氣的擋住了辛憲英。


    莫說是辛憲英,即便是呂綺玲、曹嬰、馬雲祿、大小喬這樣的後妃,也不能進入滋德殿了。


    然而,辛憲英的確是有要事相求,一時間急哭了,忍不住紅著眼眶道:“胡將軍,你就讓我見一見陛下吧。”


    “人命關天。我有天大的事情要麵見陛下……”


    胡車兒還是耿直的搖搖頭道:“辛舍人,你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攪陛下他們。”


    “恕難從命。”


    “胡將軍,求求你了。我父親……我父親他突然被錦衣衛逮捕了,但他是冤枉的。”


    辛憲英泣不成聲的道:“我父親現在還染上了風寒,被打入詔獄,如果錦衣衛那些人對他使用酷刑的話,他如何經受得住?”


    “胡將軍,求你了,讓我去向陛下求情吧。隻有陛下能救我父親了!”


    聞聽此言,胡車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說真的,對於錦衣衛的做法,胡車兒也不是很認同。


    但,這畢竟是秦牧給予的特權,胡車兒也不好說什麽。


    胡車兒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道:“辛舍人,抱歉。”


    “俺老胡也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職責所在,皇命難違。”


    “這個規矩不能為你打破。”


    聽到這話,辛憲英一臉萬念俱灰的神色,跺了跺腳道:“胡將軍,我真是看錯你了!”


    “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怎麽這般不能靈活變通?”


    “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失去自己的父親,看著陛下失去一個肱股之臣嗎?”


    “俺……”


    胡車兒一時間也是急得抓頭撓腮,不知所措。


    他本人對於秦牧是極為忠誠的,無條件的服從。


    用別人的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秦牧就算下令,讓胡車兒砍他自己的爹,砍他自己的娘,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正因為胡車兒的忠誠,秦牧才會一直把胡車兒留在身邊當宿衛將軍。


    職權不大,但是屬於天子近臣。


    而且,這個時候的胡車兒,封爵已經是懷鄉侯,食邑比起他的舊主張繡都不少。


    秦牧也從未虧待過胡車兒。


    這時,皇後呂綺玲正好來到了滋德殿的外邊。


    她身邊的一名宮娥還端著一碗羹湯,顯然是想給秦牧喝的。


    得知辛毗被錦衣衛抓進了詔獄,還可能有性命之危,呂綺玲也不淡定了。


    因為辛毗不同於一般的大臣,辛毗對於秦牧來說是一個忠臣,任勞任怨,還非常耿直的大臣,怎麽能就這樣死掉?


    “胡將軍,讓本宮進去。”


    “不行。”


    胡車兒苦笑道:“皇後娘娘,你還是不要為難俺老胡了。”


    “陛下在跟大臣談論國事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微臣也不敢違背……”


    “你……”


    呂綺玲忍不住臉色一黑,嗬斥一聲道:“胡車兒,難道你連本宮的懿旨,都敢不聽了嗎?”


    “皇後娘娘,要麽你拔劍砍了微臣的頭吧。”


    胡車兒打死也不願讓路。


    “陛下!陛下!陛下!”


    “臣女有要事求見!”


    此時,已經急了眼的辛憲英,再也顧不得別的,開始朝著宮室裏邊的方向,大喊大叫起來。


    胡車兒見狀,也沒有上前阻止,隻是苦澀的笑著道:“辛舍人,你別白費唇舌了。”


    “難道你不知曉滋德殿的隔音效果很好嗎?”


    “你站在這裏喊,陛下是聽不見的。”


    事實證明,胡車兒還是低估了秦牧那敏銳的聽力。


    原本還在滋德殿中,跟房玄齡、王安石等人討論國家大事的秦牧,忽然聽見了辛憲英的叫喊聲。


    秦牧愣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暫時打住了王安石向自己稟奏的話頭,起身朝著滋德殿外邊走去。


    “吱呀……”


    秦牧親自打開了滋德殿的門。


    “陛下!”


    胡車兒以及身邊的一眾宿衛忙不迭的朝著秦牧下跪,誠惶誠恐的道:“臣等死罪!”


    辛憲英則是心急火燎的上前下跪,道:“陛下,我父親被錦衣衛抓起來,打入詔獄了!”


    “他……他現在還身子不適,感染了風寒。對於錦衣衛的一貫作風,陛下你是知道的。”


    “我父親那樣的身子骨,如何能經受得起錦衣衛的嚴刑拷打?”


    “求陛下開恩,先派人傳達口諭,讓錦衣衛不要對我父親大刑伺候,不然一切悔之晚矣!”


    看起來事情是挺嚴重的,要不然辛憲英豈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秦牧把目光放在胡車兒的身上,道:“胡車兒,你即刻派人……不,你親自去。”


    “去一趟詔獄,務必讓錦衣衛不要對辛毗動刑,之後的事情再說。”


    “諾!”


    胡車兒當即答應下來。


    讓別人去傳達秦牧口諭的話,錦衣衛可能不給麵子,要走一趟流程。


    而胡車兒親自出馬,就算是紀綱這個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也要出來迎接了。


    ……


    過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胡車兒這才悻悻而歸,向秦牧稟告道:“陛下,微臣去晚了。”


    “微臣趕到詔獄的時候,錦衣衛已經對辛毗大人動刑了。”


    “而辛毗大人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了。他說自己臨死前,想見陛下一麵。”


    “嗚哇!”


    聽見這話,站在陛台一側的辛憲英終究是繃不住了,掩麵痛哭起來。


    秦牧還順便借給了她一個肩膀,讓她能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哭泣。


    辛毗之死,跟秦牧可謂是不無關係了。


    “走,去詔獄。”


    辛憲英也是哀求著,讓秦牧帶上自己,以便於見父親辛毗的最後一麵。


    秦牧也不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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