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丞相府之後,諸葛亮又單獨留下了陳應,交代一個事情。


    “陳應,蔡皇後是先帝的皇後,絕不能受辱於賊。你懂嗎?”


    “……”


    聞聽此言,陳應忍不住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按照諸葛亮這話的意思,是想讓他除掉蔡皇後嗎?


    “丞相,我……我焉能弑後?大行皇帝適才故去,若他泉下有知,我實在是百死莫贖啊!”


    諸葛亮搖搖頭道:“誰讓你殺了蔡皇後?陳應,你做人做事,膽子要大一些。”


    “秦牧的為人你應該知曉。此人好色如命,尤其喜愛霸占他人之妻,特別是敵人的妻妾!”


    “先帝的甘夫人、糜夫人,就是早些年被秦牧搶走的。”


    “眼下江陵城破在即,形勢危如累卵。蔡皇後咱們是帶不走的,但是豈能留給秦賊?”


    “先帝一個人在黃泉地府,也甚是孤單,皇後應該下去陪他的。”


    說完,諸葛亮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瓶子,遞給陳應,囑咐道:“陳應,這是斷腸散。你可混入酒水之中,讓皇後服用。”


    “皇後不宜見血,如若她不肯服用此藥,你可以給她一條三尺白綾。懂嗎?”


    陳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反正,他現在要幹的都是缺德事兒。


    再多一件,也不慌!


    虱子多了不怕咬啊!


    ……


    入夜時分,趁著江陵城中的荊軍將士放鬆戒備,疏於防範之際,魏軍就從江陵城的南麵,悍然發起了進攻。


    李存孝、胡車兒率領五百精兵,以鉤索攀爬,悄無聲息的登上了城頭之後,迅速絞殺了城頭上零零散散的荊軍士兵。


    城中的荊軍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擋不住!


    “殺!”


    見到江陵城的城門已經被打開,吊橋也已經放下,秦牧就拔出了手中的軒轅劍,遙指江陵城的方向,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數以萬計的魏軍將士,就撒開腳丫子,一窩蜂的衝向了江陵城的城門口。


    衝在最前麵的是騎兵。


    魏軍的鐵騎兵迅速衝到城門口,挑起了鹿角,拉開了拒馬槍,衝入城內,將前邊的敵人一一擊殺。


    這一次,荊軍的確是疏於防範了。


    畢竟,就連諸葛亮也沒有想到,秦牧會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在今夜搶先一步,發動了突襲。


    “報——”


    丞相府中,諸葛亮還在閉目沉思,反複思索著自己的做法,究竟有無疏漏之處。


    是不是還慮事不周。


    這個時候,一名小校就心急火燎的跑到了諸葛亮的麵前,大聲稟告道:“丞相!不好了!”


    “魏軍,魏軍殺進來了!”


    “什麽?”


    一聽這話,諸葛亮不禁勃然變色。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沒有料到的是哪一步了。


    城中的可戰之兵,已經被魏延集結起來,準備一起突圍了。


    守在城樓上的荊軍,盡是弱旅和民夫,又疏於防範,怎麽可能擋得住魏軍的強勢襲擊?


    “皇宮那邊怎麽還沒燒起來?快,你立即去催促陳應,讓他立即點火!”


    “諾!”


    撂下這句話後,諸葛亮也不敢怠慢,提上一個包袱,就領著府上的一隊人馬,趕去跟魏延會合。


    現在情況有變,荊軍要立即突圍,殺出江陵城了!


    ……


    江陵皇宮中。


    此時,陳應已經按照諸葛亮的吩咐,遣散了宮中的宮娥、太監,並派兵到皇宮的各個角落,放置幹柴、茅草,準備點火。


    陳應又領著一隊披堅執銳的士兵,來到了蔡皇後所在椒房殿,準備請她赴死。


    這段時間,一直在擔驚受怕的蔡皇後,找來了自己的姑母蔡夫人安慰自己,所以今夜二女還是待在一起的。


    一個大美人,一個小美人。


    蔡夫人是劉表的正妻(繼室),雖生得國色天香,風韻猶存,但劉備也不敢霸占她,欺淩她,不敢把蔡夫人許配給別人。


    所以,為了籠絡人心,劉備隻能退而求其次,把劉表的兒媳婦,劉琮的妻子給娶了。


    劉琮的死因,頗為蹊蹺……


    “末將陳應,參見皇後。”


    “陳……陳應,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見到這群如狼似虎的兵將,蔡玉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眼下亂兵進入皇宮,還把宮中的宮娥、太監都遣散了,到底要做什麽?


    陳應揮了揮手,身邊的一名士卒,就端來一壺酒,並滿上一樽。


    “皇後,這是丞相獻給你的美酒。丞相說了,服用此酒,可以辟邪。”


    辟邪?


    事到如今,蔡玉又怎會猜不到,自己即將麵臨怎樣的下場?


    但,她還年輕,她還不想死啊!


    蔡玉一臉悲憤的神色,貝齒輕咬下唇,怒道:“我沒有病!不喝諸葛亮送的酒!”


    “啪”的一聲,蔡玉一揮手,就將酒樽打落在地板上,摻著毒藥的酒水,灑落一地。


    還冒著白色的泡沫,差點“滋滋”作響。


    見狀,陳應忍不住臉色一沉,道:“皇後,這酒你不想喝,也得喝!來人,幫皇後服此藥酒!”


    隨著陳應的一聲令下,身邊的士卒衝上去,把蔡玉抓住,不管她如何掙紮,也逃脫不了。


    一名士卒則是拿著酒壺,準備撬開蔡玉的櫻桃小嘴,把毒酒硬生生的灌進去。


    “住手!”


    在一邊的蔡夫人終於忍不了,上前推搡著,怒罵道:“你們真是人麵獸心!”


    “皇帝適才崩殂,你們就急不可耐的要逼死皇後!”


    “諸葛亮算什麽東西?他對得起大行皇帝嗎?”


    被蔡夫人一陣訓斥的陳應,臉上也有一些慚愧的神色。


    他揮了揮手,讓幾個士兵退下,然後歎氣道:“皇後、蔡夫人,我陳應也是奉命行事。”


    “現在江陵城破在即,皇後乃一國之母,豈能遭了秦牧的毒手?所以,丞相請皇後你赴死。”


    “如若皇後你不願服毒自盡,也可自行上吊。”


    說著,陳應就從一個士卒手上,接過了三尺白綾,遞給了蔡玉。


    蔡夫人見狀,還要爭辯,蔡玉卻是心喪若死,拒絕了蔡夫人的好意。


    “姑母,夠了。”


    蔡玉看了看一邊的三尺白綾,又瞧了瞧那一壺毒酒,終於拿過了白綾,轉過身,緩緩的朝著一邊的梁下走去。


    臨了,蔡玉還淒然一笑,對蔡夫人說道:“姑母,待會兒你幫我把凳子踢掉。我……我怕自己沒有這種自盡的勇氣。”


    “玉兒……”


    蔡夫人很是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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