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將軍!”


    翌日清晨,諸葛亮在看見嚴顏的屍體之後,不由得悲從心來,當著三軍將士的麵,就哭出了聲。


    他再也顧不得形象,一把撲到了嚴顏的屍體上,哭得撕心裂肺,可謂是真正的痛哭流涕。


    諸葛亮一臉哀傷的神色,撫摸著嚴顏那花白的胡須,以及頸部的疤痕,哭喪道:“嚴老將軍,是我諸葛亮害了你啊!”


    “此戰,我軍不止丟了一座重要營寨,還折損萬餘兵馬,被斬兩員大將!”


    “我諸葛亮百死莫贖!”


    “百死莫贖啊!”


    見狀,身後的魏延、馬謖、李嚴、霍峻等文臣武將,盡皆沉默,都為諸葛亮所展現出的這一麵,大受感動。


    馬謖走上前,攙扶著諸葛亮,歎氣道:“丞相,這又如何能怪你?”


    “你已經是機關算盡,幾乎把什麽變故都算到了,沒想到秦牧他們還是技高一籌。”


    “不然,嚴老將軍,以及我軍萬餘兵馬,焉能盡皆折損?”


    “……”


    幼常,你是懂安慰人的。


    諸葛亮一時間深感無語。


    這時,魏延也走上來,甕聲甕氣的道:“丞相,幼常說的沒錯。”


    “人死不能複生。既然戰局如此,我等也是迴天乏術,請丞相切莫太過悲傷,保重身體。”


    “隻要你還安在,隻要我三軍將士仍舊上下一心,何愁不能破了魏軍?”


    “對!”


    在一邊的李嚴、霍峻等人,也都上前安慰了諸葛亮。


    但,諸葛村夫隻是環顧四周,看著城頭、角樓、甕城等建築物的荊軍士兵,那一種悲觀的神態,士氣低落的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哭,有用嗎?


    這時候可不頂用!


    他們跟魏軍交手這麽多次,卻一次都沒贏過,一次都沒贏過!


    這怎麽說?


    之前,在得知關羽戰敗被殺,還丟了襄陽城,全軍覆沒的時候,諸葛亮認為是關羽太菜了,不堪大用。


    沒想到,現在輪到自己,也照樣不頂用。


    鬥智鬥勇都幹不過秦牧!


    “正方(李嚴表字),陛下那邊有最新戰報嗎?”


    聞言,李嚴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丞相,我料想陛下那邊還在猛攻夷陵一帶的魏軍營壘。”


    “秦牧派出了薛仁貴為大將,還屢屢征兵,在夷陵、猇亭、夷道一帶,連營百裏,不知道有多少座營壘。”


    “眼看著戰局可能會陷入拉鋸,陛下還在發兵猛攻,逐個擊破魏營。”


    “聽說,原本駐守巴郡的翼德將軍,也不聽命令,擅自帶了八千兵馬要趕往夷陵助戰。”


    “什麽?”


    原本諸葛亮的神色還算淡然,但是聽聞張飛也從巴郡趕到夷陵參戰,他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荒唐!太荒唐了!”


    諸葛亮氣得跺了跺腳,臉色漲紅的道:“翼德為何如此糊塗?”


    “巴郡是什麽地方?那是兵家必爭之地!”


    “曹軍已經撤離了漢中,蜀地戰事基本上結束了。”


    “現在張翼德這一撤,不是要把巴郡丟給嶽飛、魯肅他們嗎?”


    “一旦巴郡失陷,在益州的魏軍就能乘大舟順流而下,然後魏軍對我漢軍的兩麵夾擊之勢就形成了!”


    “而且,這個時候秦牧還在不斷向我腹地增兵。”


    “他沒有把兵馬放在江陵,而是放在了夷陵一帶,擺明了就是要在夷陵跟我軍打一場決戰!”


    “張翼德如此,豈不是自斷後路嗎?”


    難怪諸葛亮會這樣生氣。


    原本夷陵那邊還算是“大好形勢”,在兵力上占據優勢,可是張飛的這一退,將這種形勢全部葬送掉了。


    李嚴愣了一下,然後詢問道:“丞相,那不知依你看,我們當如何是好?”


    “速速派人,派多幾個傳令兵,或扮做商旅,飛馬飛船趕到夷陵,讓陛下降旨,把翼德將軍勸迴去。隻有陛下的話,隻有陛下的旨意,翼德將軍才能聽得進去。”


    “諾!”


    “另外。”


    諸葛亮皺著眉頭道:“替我寫一封信,告訴陛下。”


    “切不可急功冒進,一味地猛攻魏營,陛下最好是暫時後撤到秭歸或是魚複(白帝城),跟魏軍形成拉鋸。”


    “哪怕是堅守不出,省吃儉用,也一定要撐到援軍的到來,撐到魏軍崩潰的那一刻。”


    “再者,陛下若是肯退一步的話,魏軍在夷陵的百裏連營,就不得不放棄。”


    “江陵城丟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巴郡和陛下,還有那數萬精兵,絕不能丟了!”


    “諾!”


    諸葛亮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道:“算了。我來寫吧。”


    “正方,你即刻找一些可靠的說客,帶上符節,出使孫權和曹操那裏,請他們派兵援救。”


    “這……”


    李嚴頗為疑惑的道:“丞相,這遠水解不了近渴。”


    “孫權和曹操,如何能發兵來援?”


    諸葛村夫歎氣道:“他們,也未必沒有唇亡齒寒之感。孫權與曹操,可能不會發兵來援,但一定會兵出揚州,兵出司隸。”


    “孫權且不說,曹操那邊兵強馬壯,可以直接出兵威脅到秦牧的大後方,甚至是兵臨洛陽。”


    “屆時秦牧焉能不退?”


    “好!”


    ……


    與此同時,在魏軍的中軍大帳之內,秦牧高坐於帥位上,已經得到了關於夷陵方麵的戰報。


    在夷陵的魏軍和荊軍,已經成了僵持不下之勢。


    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目前來說,荊軍在兵力上還是占據著一定的優勢,但無法突破薛仁貴所布下的“百裏連營”……


    最讓秦牧感到有趣的是,這個時候張飛竟然出兵了。


    “有此坑貨,劉備和諸葛亮拿什麽跟朕鬥?”


    聞言,賈詡和劉伯溫對視了一眼。


    劉伯溫向秦牧進言道:“陛下,還是要速速派人到蜀中傳令,命嶽飛和魯肅盡快率兵攻取巴郡,以斷了荊軍的後路,兩麵包抄他們。”


    “不,不必了。”


    秦牧笑了笑道:“朕讓嶽飛擔任益州大都督,使持節,給了他先斬後奏的權力,便宜行事。”


    “以嶽飛的能力,以及戰略眼光,焉能不立即出兵進攻巴郡嗎?”


    “這……”


    劉伯溫搖了搖頭道:“陛下,不管怎麽說,還是要下旨。不然,嶽飛將軍這麽做,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難免會遭人非議。”


    “好。”


    秦牧微微頷首道:“伯溫,就由你替朕起草一道詔令吧。”


    “諾!”


    劉伯溫當即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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