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看見劉璋要投降,益州諸文武忍不住聲淚俱下,很是不舍的看著劉璋。


    畢竟,劉璋這人雖性子懦弱,還生性多疑,卻也算是待他們不薄了。


    他們豈能不感恩戴德?


    話是這麽說,到了眼下這步田地,連劉璋自己都要投降了,誰還願意為他賣命、殉節?


    還真有。


    隻見益州從事王累,在劉璋準備率領益州諸文武,出城投降秦軍的時候,他一手執諫章,一手持劍,把自己用三尺白綾,倒懸在了成都的城門口。


    劉璋很是震驚。


    “王累,你這是要做什麽?快快下來!”


    “不!”


    王累淚流滿麵的道:“主公,屬下泣血懇告!”


    “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國賊秦牧,倒行逆施,殘暴不仁,主公你投到他的麾下,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主公,迴頭吧!益州的男兒還有血性,益州的軍民還願意為你而戰!”


    “若主公能從屬下之諫言,則西川百姓幸甚,主公之基業幸甚!”


    “若主公不能從屬下之諫言,屬下王累……當自己割斷白綾,一頭撞死在這裏!”


    “這……”


    劉璋以及身後的益州諸文武算是看明白了。


    王累這是要死諫!


    也算是在威脅劉璋了。


    “唉!”


    劉璋跺了跺腳,很是哀傷的道:“王累,你這不是在逼我嗎?”


    “你這又是何苦?你死了,成全你自己的一世清譽,卻毀壞了我劉璋的名聲,也使益州軍民深陷戰禍之中,生靈塗炭,難道這是你想看見的嗎?”


    聞言,王累沉默了。


    “快,把他救下來!”


    隨著劉璋的一聲令下,就有幾個士兵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準備將倒懸在城門口的王累放下來。


    然而,王累早就打算以死明誌了。


    王累大叫一聲道:“庸主!庸主啊!劉季玉!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你的軟弱,害苦了西川數百萬百姓!”


    “我,去也!”


    話音一落,王累就割斷了三尺白綾,整個人摔到了地上,被活活摔死了。


    兩三丈高的城樓,摔死一個人根本不是難事。


    劉璋也是驚魂未定的看著倒在了血泊之中的王累,那具屍體還血肉模糊,怒目圓睜,似乎是有著數不盡的怨憤之意。


    這一刻的劉璋也有些懷疑人生了。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跟在一邊的法正湊上去,謹小慎微的問道:“主公,現在咱們要如何是好?”


    “唉,厚葬王累吧。”


    劉璋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我意已決,不必再添殺戮了。”


    “諾!”


    旋即,劉璋就領著益州諸文武,打開城門,在城門口迎接張遼、徐晃等秦軍將士進來。


    劉璋還為此舉行了一場投降儀式。


    按照古代的規矩,劉璋光著上半身,袒xiong露背,嘴裏含著一塊美玉,一手牽著一隻黑山羊,一手拿著佩劍。


    在一邊的法正,則是端著托盤,托盤之上,是劉璋作為振威將軍、益州牧的印信。


    包括法正在內,所有人都是披麻戴孝的樣子,隊伍裏還放置著一口棺槨……


    在先秦時期,諸侯亡國的時候,出城獻降,的確是要這麽做的。


    這表明了劉璋的確沒了反抗的心思。


    張遼作為秦軍的主將,上前接下了劉璋嘴裏含著的那一塊美玉,以及手中的佩劍,隨後向他行了一禮。


    “劉公,張遼這廂有禮了。”


    “文遠將軍,請入城中。”


    “請!”


    ……


    時間進入大業五年,即公元205年,農曆九月。


    劉璋投降了秦牧,這就代表著,劉焉、劉璋父子在益州持續了十餘年的統治,宣告終結。


    但,益州這邊的戰事,還遠沒有結束。


    秦軍入主成都之後,秦牧就讓劉璋到雒縣這邊,勸降還在雒城負隅頑抗的益州軍。


    雒城的益州軍,大概還有三萬之眾,那是不容小覷的。


    這個時候,劉璋就站在了雒城外邊,距離城門口不過十步的距離,向裏邊的益州軍將士喊話。


    “諸位!我是劉璋!”


    “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不要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我劉璋能有你們為我不辭勞苦,出生入死,深感榮幸。但,夠了!”


    劉璋大聲喊道:“魏王已經許諾,隻要你們能放下武器投降,可既往不咎,就地接受改編!”


    “有不願從軍者,可發放盤纏,卸甲歸田!有願為朝廷效力者,酌情而定,平級調動或有升遷!”


    “你們以後在魏王麾下,也不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聞言,雒縣的城頭之上,一片靜默,鴉雀無聲。


    在雒城浴血奮戰,堅守了兩個多月的益州軍將士,一時間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就連自家主公劉璋都降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誰而戰,給誰賣命了。


    在這其中,反應最為激烈的,莫過於川中大都督張任。


    張任忍不住眼圈一紅,一拳砸在了垛口之上,看著下邊還在一個勁兒勸降的劉璋,他很是悲憤的喊話道:“主公!”


    “我等正欲死戰,主公何故先降?”


    聽到這話的劉璋,也是不禁老臉一紅,很是尷尬。


    “張任,降了吧!以你的能力,魏王一定會重用你的!在魏王麾下,你必能一展所長,建不世之功!”


    “……”


    張任沉默了一下,然後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仰天長嘯道:“降!降了!”


    有了張任的帶頭,再加上劉璋的確投降了,其餘益州軍將士也不再有任何的反抗之心,都紛紛放下武器,走出了雒城,接受秦軍的改編。


    秦牧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


    他信守承諾,凡是不想繼續當兵的人,可以發放迴家的盤纏,讓他們卸甲歸田。


    還願意留在軍中的將士,則是能被他繼續留用,打亂編製之後,下方到各個部曲中,以觀後效。


    對於張任、黃權、吳懿這樣的降將,秦牧也是委以重任,都封了他們當雜號將軍,並留在身邊,等到合適的時候,再給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隨著雒城、成都的淪陷,基本上就確立了秦牧在益州的統治。


    秦牧旋即派出了張遼、徐晃、太史慈、趙雲、劉曄等將領,讓他們各自領著數千步騎,前去攻略益州的各個郡縣。


    說是攻略,其實就是接管一下益州的其餘郡縣。


    畢竟劉璋都投降了,其餘益州地方,也不會有太多的益州軍兵馬能威脅到秦軍了。


    秦軍各路兵馬四麵出擊,也隻是傳檄而定。


    大軍還沒有抵達,各個地方的郡守、縣令都紛紛出城投降,接受了秦軍的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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