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外,這個時候的李存孝正在叫戰。


    但是不管他如何叫罵,龜縮在關內的曹軍就是不出戰,這讓李存孝也沒了脾氣,悻悻而歸。


    秦牧又派出了一隊嗓門兒較大的士卒,站在陽平關外叫罵,侮辱曹操,也侮辱曹軍上上下下的將士。


    “關內的賊軍聽著!你們膽小如鼠,縮頭如龜!”


    “素聞雍涼之地多出精兵鐵騎,有很多血性男兒,何故現在都成了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


    “哈哈哈哈!卿等本是佳人,奈何為賊乎!”


    “有種的就出來跟我軍一戰!龜縮在城關之內算什麽本事?跟娘們兒似的!”


    “你們有種嗎?沒種!”


    “男兒何不帶吳鉤?”


    “你們這些賊軍如此怕死,還打什麽仗?迴家抱媳婦哄孩子去吧!”


    負責叫罵的秦軍士卒,很是賣力的侮辱著城關之內的曹軍將士。


    這些罵人的話語,在秦牧聽來是不痛不癢的。


    但,古代罵人都是較為斯文的,而且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心理承受能力似乎都不太行,隨便一句“匹夫豎子”,就跟後世潑婦罵街一樣的效果……


    果不其然,聽見陽平關外這些秦軍士卒的叫罵之後,曹軍上上下下的將士都很是憤慨,恨不能立馬衝出去,把這些口出狂言,侮辱自己的敵人撕成碎片。


    可是礙於曹操的軍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帳下的士兵,一部分來自豫州、兗州、司州等中原之地,一部分來自雍涼之地,還有一些則是從益州編練出來的士卒……


    益州兵且不說了,中原、雍涼這兩個地方的將士大多血氣方剛,都是血性男兒,最討厭就是被敵人看扁了。


    “狗叫!你們在狗叫什麽!”


    “嘭”的一聲,站在曹操身邊的許褚氣得臉色鐵青,一拳砸在了垛口上,向曹操主動請纓道:“主公,屬下請戰!”


    “請讓某帶領數百精兵殺出去,把這些滿嘴噴糞的賊軍斬盡殺絕,以泄心頭之恨!”


    聞言,曹阿瞞揮了揮手,笑吟吟的道:“仲康,稍安勿躁,你這個樣子,恰恰是敵人最願意看見的。”


    “這是秦牧小兒的詭計,咱們豈能中計,讓他如願以償?”


    頓了一下,曹操意味深長的說道:“仲康,你記住。千萬不要憤怒,憤怒會降低你的智慧。”


    “也不要仇恨自己的敵人,因為仇恨會使你喪失判斷力。”


    聞言,許褚原本憤怒的心情,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些,歎氣道:“主公,屬下受教了。”


    不得不承認,曹操“好為人師”,還的確有著做哲學家的潛質。


    曹操當然是不能讓許褚率兵殺出去的,因為這樣一來,許褚等人多半是有去無迴。


    許褚是何許人也?


    他是曹操帳下最得力的戰將,堪稱是“左膀右臂”的存在,曹阿瞞怎能忍心就這樣失去許褚?


    為置一時之氣,劃不來!


    所以曹操根本不上當!


    這個時候,陽平關外的秦軍士卒又換了一波人,繼續叫罵。


    罵得累了,口渴了,他們喝了一碗水繼續叫罵。


    等到嗓音沙啞了,再換另一幫人繼續罵陣。


    而秦牧眼看著曹阿瞞不上當,於是思索了一番,找來兩名士卒,竊竊私語的交代了一些話,就讓他們繼續上去叫罵。


    這一迴,秦軍罵的是曹阿瞞。


    “曹操!你這個千古不易的賊!國之大賊!”


    “你原本就是閹豎之後,品行有缺!你的祖父曹騰曾為中常侍,奉事四帝,可謂是世受國恩了!”


    “但他卻跟左悺、徐璜並作妖孽,跟饕鬄一樣貪得無厭,殘害百姓,有傷風化!”


    “還有你的父親曹嵩,借助閹賊曹騰的權勢,攀附權貴,這才得以竊居高位。而曹嵩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諸位知道嗎?想當年曹嵩為了當太尉,賄賂中官以及給西園捐錢一億萬,這才得償所願!”


    “不然曹嵩區區一個閹豎之後,德行有虧,又不學無術的人,憑什麽竊取三公之高位?”


    這些秦軍士卒按照秦牧的吩咐,是越罵越起興,罵完了曹操的祖父、父親還不解氣,又繼續辱罵曹阿瞞……


    “曹賊!你當初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就算是昔日的王莽、梁冀、董卓都遠不如你啊!”


    “你獨斷專行,hui亂皇宮,敗壞法紀,動不動就夷滅人家的三族,排除異己,杜絕言路。”


    “你還記得自己當年在徐州的所作所為嗎?”


    “你打著為父親曹嵩報仇雪恨的名義,討伐徐州牧陶謙,卻攻之不能克,取了慮、雎陵、夏丘等城池,把那裏的軍民全部斬盡殺絕!”


    “那是何等慘絕人寰的景象?”


    “男女老幼數十萬人慘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你殺得雞犬不留,屍體阻塞,連泗水河都為之斷流!”


    “這冤有頭,債有主!你為報父仇趁機攻城略地這能理解,你把曹嵩之死怪罪到陶謙頭上,這也能理解!”


    “但是,那些被你屠殺的百姓有何罪過?他們手無寸鐵,也不曾得罪你!”


    “不知道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噩夢,有冤魂找你索命!”


    “你為何患上頭疾,這大概就是症結所在了!”


    聞言,曹操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兩步,忍不住要窒息了。


    “主公……”


    “我沒事。”


    曹阿瞞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終於暫時平複了一下自己躁動的心情。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是曹操一直奉行的準則。


    對於自己屠殺了徐州數十萬百姓的事情,曹操不曾後悔,隻是晚上的時候難免做噩夢……


    然而,陽平關外的秦軍士兵還在叫罵。


    “曹賊!你的累累罪行真是罄竹難書!你早年居然設立了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這樣的官職,大開盜墓之風尚,敗壞民間風氣!”


    “有多少貴族豪紳之墓地被你盜了,你心知肚明!”


    “可憐梁孝王之陵墓,你還親自率兵毀壞了他的棺槨,讓他的遺骸曝露於野外,然後你就掠奪了人家地宮裏的金銀財寶!”


    “如此缺德,幹了這麽多缺德事的你,必遭天譴!”


    “你一定不得好死啊!”


    “你盜了人家的墓地,人家以後也會盜你的墓地!”


    “你祖宗給你積攢的陰德全部被你消耗一空了!”


    “你遲早會落得身死族滅,屍體也被棄之於野的下場!你的子孫後代也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受到牽連,你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會安生!”


    “啊!”


    曹操終於怒了。


    “唰”的一聲,曹阿瞞拔出了腰間的倚天劍,指著城關之外的一眾秦軍士兵,歇斯底裏的叫喊道:“我一定要宰了你們!”


    “秦牧小兒!安敢如此欺我!”


    “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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