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一月,秦軍迅速攻取鍚縣、上庸、房陵、西城這漢中東部的四座城池,張遼、黃忠也率領著三萬精兵長途奔襲漢中腹地。


    張遼所部兵馬沿著沔水、漢水一路西行,迅速攻克城固、安陽,逼近漢中的郡治所在之地南鄭以及陽平關。


    這個時候,其實秦軍和曹軍的兵力差不多,張遼見到陽平關以及南鄭城的曹軍守備森嚴,故而沒有貿然發起進攻。


    張遼於是引軍南渡漢水,在定軍山前安營紮寨。


    陽平關內,夏侯淵正在跟張合、杜襲等曹軍將領商議破敵之策。


    “諸位,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秦軍的主將是張遼,其麾下兵卒二三萬人,為秦牧之先鋒大將。”


    “他們長途奔襲,勞師遠征而來,必定士卒疲憊,在我漢中立足未穩。我意,率兵主動出擊,消滅張遼所部兵馬,以挫秦軍之銳氣。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一聽這話,在座的將領們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張合皺了皺眉頭道:“妙才將軍,末將認為不妥。”


    “張遼乃是天下名將,先後跟隨呂布、秦牧,威震江東、幽燕,屢戰屢勝,素有常勝將軍之美譽。”


    “張遼率兵長途奔襲到我漢中腹地,固然是人困馬乏,力有不逮,卻也不是我軍能擊敗的……”


    聞言,夏侯淵哼了一聲道:“儁乂(張合表字),你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張遼是常勝將軍不假,但我夏侯淵是吃素的嗎?”


    “現在會戰兵力是三萬對三萬,秦軍遠道而來,士卒疲憊,而我軍以逸待勞,銳氣正盛,優勢在我!”


    “若不趁此時間滅掉秦軍的先頭部隊,等秦牧率大軍趕到陽平關一帶,以咱們現在的兵力,能否守得住陽平關,還是一個未知數。”


    張合歎氣道:“妙才將軍,恕末將直言,主公已經從雍州發兵奔赴漢中,要不了多久,就能抵達前線了。”


    “這個時候妙才將軍你若貿然進兵,末將唯恐有失,使我軍銳氣盡失,陽平關和新鄭城也有累卵之危。”


    然而,夏侯淵卻是聽不進張合勸諫自己固守待援的這一席話。


    夏侯淵睥睨了一眼張合,頗為不滿的道:“儁乂,莫非我不知兵嗎?”


    “我夏侯淵為將十多年,曉暢軍事,征戰多年,也算得上是沙場宿將了。”


    “秦軍遠道而來,未及休整,此時人困馬乏,戰力相對羸弱,這對於我軍而言,正可謂是天賜良機!”


    “再者說,定軍山為漢中險地,乃兵家必爭之地。”


    “如果讓秦軍占據定軍山,恐怕漢中戰局就會呈現出僵持不下之勢,即便主公率兵來援,也無計可施。”


    “這……”


    張合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對於定軍山的戰略意義,張合自然是知曉的。


    但夏侯淵選擇主動進攻定軍山,在張合看來太過冒險了。


    好在,夏侯淵也並非是莽夫,而是一代名將。


    他知道定軍山易守難攻,以自己手裏的兵力去猛攻定軍山的秦軍,顯然占不到便宜。


    所以夏侯淵率兵屯駐於定軍山附近,漢水之畔,以吸引秦軍來攻。


    曹軍占領了走馬穀這個地方,如果張遼放任不管的話,憑借走馬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地勢,秦軍的糧道一定會遭受威脅,而且秦軍的大部隊還很難繼續行進。


    有鑒於此,張遼決定率兵攻打曹軍營寨。


    張遼把二萬精兵分為十部,猛攻曹營。


    夏侯淵、張合則是負隅頑抗,數次擊退了秦軍的進犯。


    走馬穀這邊,夏侯淵守東圍,張合守西圍,打算就這樣耗死定軍山這裏秦軍。


    ……


    夜幕降臨。


    秦軍的中軍大帳之內,張遼、黃忠等將領正在商議破敵之策。


    黃忠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道:“文遠將軍,現在曹軍扼守走馬穀以及定軍山附近的多處險地,對我軍形成了合圍之勢。”


    “後方的運糧隊伍無法通過走馬穀,把糧秣輜重運送到前線。”


    “現在軍中的糧草已經無多,隻剩三日所需了。”


    “如若三日之內,我軍還是不能攻破曹軍營壘的話,咱們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聞言,張遼想了一下,問道:“漢升將軍,大王所率領的大軍,還有幾日能抵達定軍山一帶?”


    “最遲七日之內,大軍就能抵達定軍山。”


    “好。”


    張遼微微頷首,又環視一周,看著在座的將領們,緩聲道:“諸位,咱們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其一,固守定軍山,殺戰馬、采野果,甚至是吃樹皮,撐到大王率兵趕到定軍山,擊退走馬穀的曹軍,跟我部兵馬迴合。”


    “其二,集中優勢兵力,再次猛攻走馬穀的曹軍,如不能破敵,我張遼無顏麵對大王,當以死謝罪!”


    “末將願戰!”


    一眾秦軍將領戰意盎然。


    士氣可用!


    不得不承認,張遼是一員猛將,勇猛而不乏謀略、機變。


    在兵家四勢中,有兵權謀、兵陰陽、兵形勢、兵技巧。


    張遼跟昔日的西楚霸王項羽一樣,屬於“兵形勢”——


    以輕疾製敵者也!


    打仗,如果“莽”能解決一切的話,又何必其餘的詭詐奇謀?


    “好!”


    張遼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唰”的一聲,拔劍出鞘,一劍砍在了案幾之上,朗聲道:“諸位,此一戰,我等當同心戮力,不成功便成仁!”


    “黃忠聽令!”


    “末將在!”


    “我給你精兵八千人,明日,你當猛攻曹營之東圍,時過半日,以幾通鼓聲迷惑曹軍,待其有所懈怠,你要率兵焚毀曹軍之鹿角,爭取一戰而下。”


    張遼正色道:“我會率領大軍猛攻曹營之東圍,以策應你部,給你們製造機會。此戰,不容有失!”


    “諾!”


    黃忠當即答應下來。


    具體的戰法張遼都已經告知了黃忠,但是要如何操作,還是需要黃忠審時度勢而定的。


    翌日,張遼、黃忠就各自率領兵馬再次猛攻曹營,定軍山一帶響起了漫山遍野的廝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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