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還是認為不妥。”


    房玄齡反駁道:“既然要征討曹操,又何必舍近求遠的去平定益州?漢中位於秦嶺一帶,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對於我軍而言,糧秣輜重轉運更是無比困難。”


    “如若從司州進兵,猛攻潼關、河西的話,比起從漢中進兵想必要更為順利一些。”


    “從司州進兵?”


    劉伯溫搖搖頭道:“玄齡,潼關乃兵家必爭之地,曹操已經在潼關、河西一帶加固工事,屯兵甚多,我軍想攻克潼關,突破曹軍的河西防線絕非易事,至少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


    “征討益州則不一樣。曹操現在雖坐擁益州北部的三個郡國,以及巴郡的一部分,然,他把主要兵力都駐防於潼關、河西一帶,則漢中的守軍定然無多。”


    “我大軍若能趁虛而入,迅速進取漢中,曹孟德必定是防不勝防。”


    “再者說,若我軍能平定西川的話,不止是能得到西川的地盤、錢糧、丁口,還能使曹操再也無力跟大王爭鋒了。”


    “之後,大軍可從漢中、司州兩路並進,進取關中和涼州,到時候曹操拿什麽來阻擋?”


    “……”


    房玄齡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認同了劉伯溫的這一說法。


    隻有雍涼之地的曹操,對於秦牧而言,的確是不足為懼的。


    關中、涼州本就戰亂多年,變得殘破不堪,雖然也恢複過幾年的民生,但曹操這樣窮兵黷武,濫用民力,遲早會使他治下的郡縣陷入崩潰,以至於完全癱瘓。


    可以說,沒有益州作為根基,作為後方的大糧倉,以及兵源的產出地,曹操根本不成氣候了。


    “善。”


    秦牧已經決定,征討曹操,並攻取益州諸郡了。


    “永年。”


    “臣在。”


    “寡人打算出兵收複益州。然,在此之前,寡人必須先解決掉曹操這個‘攔路虎’,劉璋不是想讓朝廷出兵消滅曹操嗎?”


    秦牧緩聲道:“永年,你迴成都之後,替寡人轉告劉璋,讓他派兵配合朝廷的大軍,從巴郡起兵進攻漢中南部,合擊曹軍。”


    “諾!”


    張鬆當即答應下來。


    秦牧為避免張鬆心生芥蒂,於是和顏悅色的道:“永年,辛苦你了。”


    “你先繼續擔任劉璋的別駕,待功成之日,寡人將名正言順的封你為魏國內史,出任一方郡守。”


    “多謝大王!臣,定不辱使命!”


    張鬆很是激動的跪了下來,信誓旦旦的向秦牧保證道。


    魏國內史也好,一方郡守也罷,都是秩比二千石的官職,位高權重,比起張鬆現在擔任的益州別駕這種有名無實的官職,權力大的多。


    別駕,全稱為“別駕從事史”,也叫別駕從事,屬於是州牧(刺史)的佐官,權力可大可大,全看自己的頂頭上司(主公)是否重用。


    而郡守則是屬於封疆大吏級別的,郡內大小事務,無所不管。


    張鬆追求的正是郡守這樣的官職。


    他現在要成為秦牧的內應,臥底於劉璋的身邊,為了籠絡住張鬆,秦牧自然是要許諾一下重要官職,以防止張鬆再次變節的。


    “大王。”


    這個時候,劉伯溫皺了皺眉頭,向秦牧進言道:“欲取漢中,臣認為兵貴神速,必須要在曹操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大軍就要進抵漢中郡。”


    “不然曹操一旦意識到大王將劍指漢中,揮師西川的話,他一定會舉大兵前來,跟大王會獵於漢中的。”


    “屆時大王想輕取漢中,恐怕不易。而隻要得了漢中之地,大王基本上就能占得先機,立於不敗之地了。”


    “臣建議,大王可以大張旗鼓的揮師南下,以討伐劉表的名義,到南陽郡之後,再引兵西向,一舉攻取漢中。”


    “善。”


    秦牧的想法跟劉伯溫是不謀而合的。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劉璋身邊,想必也不乏像永年這樣的智者,大王讓劉璋出兵合擊漢中,若毫無利益的話,想必劉璋也不會答應出兵。”


    劉伯溫語重心長的道:“而且劉璋生性多疑,大王如果打著為劉璋擊退曹軍,收複失地的旗號進入益州,劉璋一定會起疑心。”


    “所以,臣認為大王有必要派一個能說會道之人,到成都遊說劉璋,相約退了曹軍之後,廣漢郡和廣漢屬國,歸他,漢中郡歸大王。”


    “如此一來,劉璋才會信服。”


    “好。”


    秦牧點了點頭,深感劉伯溫的確是考慮周到了。


    ……


    第二天,秦牧就送別了張鬆,並賞賜給他一匹寶馬,以及黃金五百兩,以示依依惜別之情。


    秦牧旋即來到了位於許都城外的營寨中,檢閱三軍,視察將士們的操練情況。


    這座營寨占地極廣,旌旗蔽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灰白色的帳篷,氣勢雄渾,讓人望而生畏。


    此處所彌漫著的肅殺之氣,的確是讓普通人感到戰栗不已的。


    屯駐於此的銳士八萬人,都是罕見的職業軍人。


    他們不事生產,一心一意的操練,到了戰爭時期就上陣廝殺,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這八萬銳士屬於禁軍的編製,其戰鬥力比起邊軍要強上一些,遠不是地方的郡兵以及預備役所能比擬的。


    這就是職業軍人和業餘軍人的區別了。


    “轟隆隆!”


    一隊五十人的騎兵唿嘯而過。


    他們在馬背上彎弓射箭,幾步動作一氣嗬成,將箭矢準確無誤的射到了數十步開外的靶子上。


    不說是命中靶心,但基本上不會有脫靶的人。


    他們的騎射功夫很是了得。


    不遠處的校場之上,還有成百上千個銳士正在抓對“廝殺”,也就是持械格鬥,或者是徒手格鬥,傷筋動骨,流血流汗是在所難免的。


    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秦牧帳下的軍隊早就形成了極為成熟的編製。


    新兵(預備役)到郡兵,再到邊郡,也可能直接分流到禁軍,沒有足夠的勇武,還真的無法被選入禁軍當中。


    比起郡兵和邊軍,禁軍能殺敵立功的機會顯然是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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