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淡淡的掃了一眼嘲諷自己的劉備,緩聲道:“玄德公,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我的書法比不上孔明,沒讀過《逍遙遊》?”


    “試試?”


    “試試。”


    看著這樣的言之鑿鑿的秦牧,黃承彥旋即讓人取來筆墨紙硯,讓秦牧和諸葛亮開始奮筆疾書,把《逍遙遊》全文默寫下來。


    《逍遙遊》有803個字,若是簡單的默寫,自然是很快的。


    但,秦牧與諸葛亮是在比試書法,所以難免要花費一些時間。


    “好了。”


    秦牧首先停筆,把自己的文章遞給了黃月英。


    “這……”


    黃承彥、黃月英父女以及劉備都有些不可置信。


    秦牧不止能迅速默寫出《逍遙遊》,還一字不差?


    “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秦牧有著“王羲之書法”的傳承。


    王羲之是何許人也?


    東晉時期大名鼎鼎的“書聖”,書法出神入化。


    隻見秦牧用草書默寫了《逍遙遊》,筆觸銳利,猶如脫韁的駿馬奔騰而來,絕塵而去。


    又仿佛蒼龍衝天一樣,流轉騰挪,包含了非凡的氣息,有吞吐宇宙之機……


    簡而言之,兩個字:


    狂放!


    “好字!”


    對於秦牧的這一手書法,黃月英是讚不絕口,就連黃承彥,都忍不住對麵前的“秦宜祿”另眼相待了。


    這時,諸葛亮也遞上了自己的文章。


    黃承彥、黃月英父女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黃承彥捋須道:“孔明以隸書譽寫《逍遙遊》,可稱之為書法大家之作。”


    “隻是,跟秦將軍比起來,有所不足,高下立判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慘遭打臉的劉備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就連諸葛亮都呆立當場,有些不敢相信。


    黃承彥隨即就把秦牧和諸葛亮抄譽的《逍遙遊》,遞給他們看一下。


    劉備這才縮迴了腦袋,有些氣餒。


    雖然他並不擅長書法,不精於此道,卻也能看出秦牧的書法能力是如何神乎其技了。


    諸葛村夫也不敢有異議。


    “第一局,秦將軍勝。”


    黃承彥宣布了秦牧勝出,然後捋須笑道:“這第二局,還請秦將軍和孔明,比試一下文采吧。”


    “以一炷香為時限,二位作一首詩。”


    “父親,這不公平。”


    黃月英皺了皺眉,為秦牧鳴不平。


    “孔明才華橫溢,在我荊州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秦將軍的書法固然了得,這詩文方麵,卻未必比得了孔明……”


    “嗬嗬嗬嗬。”


    黃承彥促狹一笑,看著急眼的黃月英,道:“月英,難道你心已所屬秦將軍嗎?不然如何為他這般說話?”


    聞言,黃月英頓時縮了縮腦袋,嘟囔道:“我沒有,你別胡說。”


    “無妨。”


    秦牧很是淡定的道:“承彥公,在下對於詩文,也是略知一二。還請承彥公出題。”


    “我也一樣。”


    秦牧和諸葛亮都表示毫無意義。


    黃承彥沉吟片刻,想了一下,便道:“以‘隱居’為題,請你們各作詩一首,樂府詩、楚辭、四言詩、五言詩,皆可。”


    “但,詩句中,不得含有‘隱居’二字。”


    一炷香也就是三十分鍾,要作詩一首,不難。


    比起曆史上曹植的七步成詩,難度小得多。


    諸葛亮不想讓秦牧專美於人前,於是沉思良久,便吟誦道:“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


    “聊寄傲於琴書兮,以待天時。”


    “善。”


    黃承彥很是讚賞的看著諸葛亮,緩聲道:“孔明,不愧是你。”


    “以楚辭之詩抒情,不外如是。你是真正的人中龍鳳,現在得遇明主,又有了天時,誠可出山一展所長。”


    諸葛亮笑吟吟的道:“黃公,獻醜了。”


    等諸葛亮獻上自己的詩句,秦牧這才朝著黃承彥行了一禮,道:“承彥公,我也有了佳句。”


    “請。”


    秦牧以一種抑揚頓挫的嗓音,慢慢道來。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彩!”


    坐在黃承彥身邊的黃月英,隨著秦牧的話音一落,便興高采烈的鼓掌道:“好一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絕了!父親,依我看,這勝出的還是秦將軍。”


    秦牧微微一笑道:“妙句偶得,妙句偶得。”


    見狀,劉備和諸葛亮對視了一眼,都低下了頭,知道秦牧的厲害之處了。


    諸葛村夫的臉色不太好看,卻仍是故作風度翩翩的樣子,向秦牧行禮道:“沒想到,秦將軍你不僅是書法一流,就連這詩文,也非常人所能企及的。”


    “在下佩服。不怪秦相國會這般看重你。”


    “孔明先生,承讓,承讓了。”


    ……


    劉備、諸葛亮悻悻而去之後,偌大的草堂之中,就隻剩下秦牧與黃承彥、黃月英父女對席而坐。


    黃承彥一臉嚴肅的神色,看著黃月英詢問道:“月英,你當真要嫁給秦將軍嗎?”


    “是,非他不嫁。”


    “不後悔?”


    “不後悔。”


    黃月英看了一眼身邊的秦牧,柔聲道:“父親,秦將軍正是女兒畢生所求的如意郎君。女兒相信,他絕不會辜負我的。”


    “好。”


    黃承彥長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黃月英性子執拗,一旦認定的人,認定的事,就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即便是十頭牛也拉不迴來。


    “秦將軍,不知道你何時離開襄陽?”


    “我還有公務在身,就這幾日便將離開襄陽了。”


    “也罷。”


    黃承彥很是無奈的道:“後天雖算不得什麽良辰吉日,卻也宜嫁娶,你們便在後天成親吧。”


    “多謝嶽父大人成全。”


    秦牧注定是不能在襄陽滯留太久的。


    不出意外的話,解決了荊州這邊的事情,秦牧就會立刻揮師西征曹操,以阻止曹阿瞞成功奪取益州。


    至於黃月英,秦牧算是看明白了。


    黃月英並非醜女,而是在刻意的扮醜。


    想故意讓尋常男子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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