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樊城的城頭之上,此時劉表領著蔡瑁、劉備、霍峻、甘寧等一眾荊州軍將領,眼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大水,不禁大驚失色。


    然而,更壞的消息傳了過來。


    “報——”


    一個小校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城頭上,向劉表稟告道:“主公,不好了!”


    “潰兵來報,黃祖將軍戰死,其所部兵馬,也幾乎全軍覆沒了!”


    “什麽?”


    聽到這話,劉表一口氣沒喘上來,踉踉蹌蹌的往後退,差點沒有兩眼一抹黑,暈厥過去。


    “主公!”


    “我沒事……”


    劉表黑著臉,一拳砸在了垛口之上,很是悲憤的道:“難道,真是天亡我也嗎?”


    站在一邊的蔡瑁低著頭道:“主公,以屬下之見,樊城多半是守不住了!”


    “請主公趁著秦軍的戰船還沒有對樊城形成合圍之勢,夜晚乘輕船返迴襄陽吧!”


    “隻要主公還在,憑借著襄陽城的堅固,再有數萬荊州將士拚死守城,秦軍一定不能攻取我荊州的!”


    聽到這話,劉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劉備則是急忙勸諫道:“景升公,萬萬不可!”


    “這山水來的快,去的也快,想必不會太久!”


    “眼下景升公若是棄守樊城,一敗再敗的話,恐怕荊襄將士也是士氣消沉,生出歸附秦賊之念想。”


    “到時候兵無鬥誌,將無戰心,景升公!咱們拿什麽守住襄陽?拿什麽守住荊州?”


    劉表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玄德,你說的沒錯。”


    “來人!把我的坐騎牽過來!”


    “諾!”


    不多時,劉表心愛的坐騎,一匹神駿的白馬就被遷到了城頭之上。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當中,劉表一咬牙,把這匹白馬推到了滾滾洪水當中,活活淹死。


    “主公,你這是……”


    劉表一臉堅毅的神色,環視一周,看著在場的一眾荊州軍將士,朗聲道:“諸位,我劉表與你們盟誓,死守樊城!”


    “以必死之心迎戰秦軍!若有進言撤退者,下場有如此馬,立斬不赦!”


    “包括我在內,自我以下,如有棄城而逃者,殺!”


    “願為主公效死!願為主公效死!”


    劉表的這一舉動,使原本誌氣消沉的荊州軍將士再一次振作起來,充滿了鬥誌。


    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劉表表現出來的大無畏氣概,著實是震撼到了所有人。


    所以,荊州軍的將士都願意為劉表賣命了。


    劉備、諸葛亮看著這樣的劉表,也是暗暗吃驚。


    沒想到劉表在關鍵時刻,居然如此悍不畏死?


    這還是那個看起來儒雅隨和,人畜無害的劉表?


    劉表分明是跟袁紹一樣,是一個“逆風戰神”!


    不到殘血,他根本不會玩!


    “德珪,你即刻派人找尋重物,什麽東西都好,把城門口、城牆等處進水的地方填補上,破漏的城牆也要修補一番。”


    “諾!”


    蔡瑁當即領命而去。


    ……


    “殺!”


    翌日,對樊城完成合圍的秦軍,就對樊城發起了猛烈進攻。


    由於大水還沒有消退,山洪仍舊在衝刷著樊城的城牆,水位都漫到了角樓、垛口、女牆等地方,幾乎要浸沒城牆了。


    所以秦軍將士就搭乘著戰船,依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衝著城內的荊州軍士兵不斷放箭,殺傷了不少的敵人。


    不過,在劉表的督戰下,荊州軍上上下下也是同仇敵愾,爆發出了非凡的戰鬥力。


    這山洪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隻一個上午,水位就下降了不少。


    而秦軍也遲遲不能攻破樊城。


    秦牧帳下的兵馬以北方人居多,他們不習水性,無法適應戰船的顛簸,所以戰鬥力是大打折扣的。


    僅憑著帳下的水軍將士,秦牧一時間也占不到多少的便宜。


    “鳴金,收兵。”


    “諾!”


    隨著秦牧下達的撤退命令,原本還在猛攻樊城的秦軍將士,這才如蒙大赦,好似潮水一般退去了。


    白天一戰,讓秦牧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小覷了劉表,也小覷了荊州軍的鬥誌啊。”


    秦牧搖搖頭道:“早知道樊城會有這一連十幾天的大雨,能夠使我軍水淹樊城的話,我就調揚州軍團過來參戰了。”


    聞言,站在下首的劉伯溫陪笑道:“相國,你又不是神人,又豈能真的算無遺策,把什麽事情都料到?”


    “伯溫、公台,事已至此,你們可有破敵之策嗎?”


    劉伯溫與陳宮對視了一眼。


    陳宮想了一下,便道:“相國,荊州軍的抵抗很是強烈,我軍這一時半會兒的,難以攻克樊城。”


    “這水淹樊城,給了咱們優勢,也給了咱們不小的劣勢。”


    “劣勢,就在於我軍士兵大多來自中原、河北一帶,水戰不是他們擅長的。


    “還不如等水位下降之後,再進攻樊城。”


    “或者,相國可以考慮對樊城圍而不攻,采取圍城打援的戰法,困死劉表以及樊城內的荊州軍。”


    “在孤立無援,又缺乏糧秣的情況下,荊州軍隻能選擇突圍,或是向我軍投降。”


    秦牧緩聲道:“這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啊。”


    “相國,也隻能如此了。”


    劉伯溫也讚同了陳宮的這一戰法。


    樊城當中的荊州軍龜縮不出,秦軍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的,隻能把他們困死。


    “公台,你替我起草一道手諭發迴許都,讓房玄齡、華歆他們盡快調配糧秣過來,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諾!”


    ……


    農曆十月。


    秦軍包圍了樊城一個多月,圍而不攻,卻始終沒有能撼動這座堅固的城池,迫使荊州軍出逃。


    襄陽那邊過來的援軍,運送糧秣輜重的荊州軍也被秦軍消滅,或打了迴去。


    因此,樊城的守軍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在此期間,秦牧還耍了不少陰招,譬如采取“圍三闕一”的戰法,讓樊城裏的軍民有逃出去的希望,放走了不少樊城的百姓。


    秦牧又讓人切斷了城內軍民的水源,隻是架不住荊州軍還能挖掘水井,以此來補充水分。


    被圍困一個多月的樊城,其實也到了危急關頭。


    缺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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