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著實是讓陳宮、沮授等謀士禁不住大跌眼鏡的。


    陳宮一臉匪夷所思的神色,詢問道:“相國,這好端端的,馬超怎會殺了韓遂的妻小,難道就隻是為了迫使馬騰跟韓遂開戰嗎?”


    確定馬超不是曹阿瞞的內應?


    秦牧眯著眼睛道:“馬超的腦迴路,我也搞不清楚。”


    “不過,馬超與韓遂之間,素來就有間隙。馬騰與韓遂雖是結義兄弟,卻是貌合神離,他們遲早會有一場大戰。”


    “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馬超這一次犯渾,可謂是害慘了馬騰,順便坑了秦牧一把。


    秦牧心裏已經把馬超罵得狗血噴頭了。


    其實,不怪涼州的“馬韓之爭”會如此激烈。


    當年李傕占據關中的時候,成為異姓兄弟的馬騰和韓遂因為部曲間的矛盾就成了仇敵,連年交戰。


    韓遂還殺掉了馬騰的妻兒!


    馬超這一次殺了韓遂的妻兒,也是在報仇雪恨。


    他可能是把曹操當成了之前的李傕。


    沒腦子!


    愚蠢!


    有勇無謀!


    秦牧對馬超真的是深感無語。


    賈詡皺著眉頭道:“相國,我們在征討並州的時候,聽說曹操也率兵南下,進攻漢中的張魯。”


    “沒了曹操這個大敵,進取無望的情況下,馬超煽動其父馬騰跟韓遂公然開戰,也說得過去。”


    “隻是,屬下懷疑這個事情,恐怕跟曹孟德脫不了幹係。”


    “畢竟馬騰與韓遂開戰,曹操未嚐不可漁人得利。”


    還不等秦牧說話,陳宮就咂舌不已的道:“伯溫還待在馬騰帳下,難道就不能勸勸馬騰他們化幹戈為玉帛嗎?”


    “恐怕不行。”


    秦牧搖搖頭道:“伯溫雖是智者,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但,馬騰、韓遂隻怕是聽不進他的勸諫了。”


    已經殺紅了眼的馬騰和韓遂,哪裏能顧得上劉伯溫的勸告?


    說到底,劉伯溫隻是一個謀主,馬騰不采納他的意見,他也是無計可施的。


    賈詡緩聲道:“相國,涼州恐怕要落於曹操之手了。”


    “不管他。”


    秦牧將目光放在了陳宮的身上,道:“公台,你替我寫一封書信給伯溫,讓他帶著馬夫人(馬雲祿)即刻返迴許都,不得延誤。”


    “諾!”


    陳宮立即答應了下來。


    秦牧要放棄涼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涼州原本就不是秦牧的地盤,而且中間還隔著司州、雍州,鞭長莫及。


    就算秦牧從並州出兵,直抵涼州,涼州混亂的情況,也不是他能一時半會兒的解決掉的。


    再者說,秦牧絕不想見到劉伯溫和馬雲祿發生危險。


    “文和,並州的胡、漢人口有多少,你統計出來了嗎?”


    “迴稟相國,初步統計,並州的漢人不過三十二萬,其餘匈奴、烏桓、鮮卑、丁零等異族人口,則是超過了百萬。”


    並州的胡漢人口比例,實在是有些離譜的。


    倘若秦牧真的放任不管的話,要不了多少年,說不定隨著內遷的胡人越來越多,並州本土的漢人就都會被同化了。


    畢竟民族融合是相互的。


    而並州的這三十二萬漢人,絕大多數都在太原郡、上黨郡,並州北部的漢人那是少之又少的。


    “並州有這麽多胡人?”


    沮授、陳宮、荀諶都震驚了,為之瞠目結舌。


    秦牧卻是知道內情的。


    漢末三國時期的戰亂頻繁,導致人口銳減,之後的魏晉兩個朝代,為了充實人口,也是不斷“招撫五胡”。


    這就導致在一百年的時間裏,內遷的五胡約數百萬人。


    有數據表明,西晉“八王之亂”後,北方總人口1500萬,漢人隻占三分之一!


    之後要不是武悼天王冉閔頒布殺胡令,保住華夏元氣,恐怕北方的漢人都要滅絕了。


    賈詡意味深長的道:“這些年來,並州不斷有胡人內遷,或是舉族遷徙,或是舉家遷徙,或是個人流浪到並州。”


    “也幸好這些內遷的胡人中沒有出現如冒頓、檀石槐一樣的強權人物,統一並州胡人,如若不然,這一次我軍絕不能輕易取得並州諸郡縣,收複失地。”


    頓了一下,賈詡又向秦牧進言道:“相國,現在並州是打下來了,但是如何治理,如何對待這麽多的胡人,還是較為棘手的難題。”


    “而且,並州有不少豪族擁兵自重,建造塢堡,侵擾地方,若不解決掉他們的部曲,恐怕會成為相國的一大隱患。”


    “言之有理。”


    秦牧點了點頭,認同了賈詡的這一看法。


    “諸位,都議一議吧。如何治理並州?如何處置並州的胡人?”


    秦牧決定把事情拿出來一起商議。


    畢竟,茲事體大。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秦牧需要聽取更多更好的諫言。


    陳宮、賈詡等人都隨即陷入了沉思。


    沮授首先進言道:“相國,屬下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幽州的袁尚。”


    “對於並州,相國可以選一個善於治民,文武兼備的人作為刺史,治理並州,協調各方。”


    “至於如何對待胡人,以及並州的各個豪族,相國不必急於一時。這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決的事情。”


    “公與此言差矣。”


    還不等秦牧說話,陳宮就反駁道:“並州的胡虜、豪族之害由來已久,相國若不及時解決,恐怕胡人降而複叛,並州各地的豪族也將有對相國不利的可能。”


    “現在咱們攜大勝之勢,並州的胡虜、豪族不敢不從。”


    “相國,以屬下之見,不如趁此時機,勒令並州豪族把他們的兵馬解散,塢堡拆除。”


    “使胡人遷到兗州、豫州一帶,將他們編戶齊民,充實地方。”


    “不可。”


    沮授當即提出了反對意見,皺著眉頭道:“公台,你這樣的方法太過激進了。並州的胡虜、豪右也不是能任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一旦他們趁著相國征討幽州之際,趁勢起兵,反叛朝廷,豈不是又讓並州狼煙四起,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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