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貴人交給秦牧的這一封密信,著實是不簡單的。


    這是皇後伏壽寫給她父親伏完的一封信函,其內容,無非是訴說秦牧的種種行為,無異於國賊,讓伏完暗暗召集人手,想辦法除掉秦牧,匡扶漢室……


    就這?


    秦牧不認識伏壽的字跡,不過這上邊蓋著皇後的印璽,秦牧還是認得出來的。


    “貴妃娘娘,這事情屬實嗎?”


    “千真萬確。”


    “這密信,你是從何而來的?”


    “相國,不瞞你說,本宮在皇後那裏安插了自己的親信,正好皇後就讓本宮的那個親信,把密信藏在身上,以便於攜帶出宮。”


    “原來如此。”


    這許昌宮中,裏裏外外都是秦牧的人,進出皇宮的人,都要一一經過核查的。


    想要攜帶密信出宮,並不容易。


    秦牧笑了笑道:“貴妃娘娘,你把這密信交給我,用意何在?


    “相國,實不相瞞,本宮想跟你合作。”


    “合作?”


    秦牧搖搖頭道:“我跟你之間,並沒有什麽好合作的。”


    想跟秦牧合作,董貴人有這個資格嗎?


    沒有,至少在秦牧看來是這樣。


    董貴人則是嫣然一笑,柔聲道:“相國,你應該是知道,陛下和皇後心中都恨極了你,把你視作國賊,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如這封密信,倘若讓伏完看到,還秘密召集人手對相國你不利,想必相國也會很頭疼?”


    聽到這話,秦牧輕笑一聲道:“貴妃娘娘,你太高估伏完了,我諒他也沒這個膽子。”


    伏完是大司徒伏湛七世孫,娶了漢桓帝長女為妻,襲爵“不其侯”,曆任輔國將軍、中散大夫、屯騎校尉。


    按理說,以伏完的外戚身份,不應該是一個小小的屯騎校尉。


    不過伏完是一個識趣的人,自嫌尊戚,於是在曹操當權時,乖乖的交上了輔國將軍的印綬。


    曆史上的伏完是壽終正寢的。


    話說迴來,劉協與伏壽、董貴人這兩個後妃,原本就是沾親帶故的。


    伏壽且不說,董貴人的父親董承,是漢靈帝母親董太後的侄子。


    所以算起來,董貴人應該稱唿劉協為“表哥”……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緣故,董貴人去年為劉協產下一子,隻可惜夭折了。


    “貴妃娘娘,陛下與皇後對我的態度,我也能理解。”


    秦牧緩聲道:“作為一個正常人,陛下想收迴大權,真正君臨天下,不足為奇。”


    “相國會允許嗎?”


    秦牧笑而不語。


    想跟他合作,董貴人就必須要拿出自己的“誠意”,或者說是本錢。


    董貴人深知這一點,於是想了一下,便道:“相國,你把陛下當成了傀儡,陛下他豈能忍受?”


    “當今天子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他會想方設法的從相國你這裏奪迴大權。”


    “相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就不怕有朝一日,陛下真的成功謀害你嗎?”


    秦牧語重心長的道:“貴妃娘娘你多慮了。”


    “這天下說到底,還是漢室的天下,我秦牧為相國,乃是天子的代理人,漢室的代理人,僅此而已。”


    “難道,我還能殺了陛下不成?”


    看見秦牧這般“惺惺作態”,董貴人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未嚐不可啊,相國。”


    “你……”


    秦牧頗為詫異的看著董貴人。


    什麽情況?


    這董貴人居然還能慫恿秦牧殺了劉協?


    這是有多大的仇恨?


    究竟是仇恨?


    還是利益糾葛?


    秦牧眯著眼睛道:“貴妃娘娘,你這可是有密謀弑君的嫌疑。我若是告訴陛下,想必貴妃娘娘你能活幾天,還是一個未知數吧?”


    “不,相國你不會這麽做的。”


    董貴人忽然正色道:“相國,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本宮想讓你幫我,成為皇後,成為大漢的皇後。”


    “憑什麽?”


    “就憑,本宮能幫你牢牢的控製住天子,幫你實現自己的終極野心。”


    秦牧聞言,笑吟吟的道:“貴妃娘娘,恕我直言,我並不認為你一介弱質女流,能幫到我什麽。”


    “就憑你還想控製天子?你怕不是在說笑。”


    麵對秦牧的這一番輕視之言,董貴人並沒有動怒,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相國你博古通今,應該知道移花接木的故事吧?”


    “聽說過。”


    移花接木的故事,跟狸貓換太子差不多。


    說的是在戰國時期,趙人李園把自己的妹妹先嫁給了春申君,等懷有身孕之後,嫁給了一直未有子嗣的楚考烈王。


    於是在楚考烈王死後,李園妹妹所生的熊悍,就成了楚王……


    “相國,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不是比已經成年,心智成熟的大人更好控製嗎?”


    董貴人的唇角一抿,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向秦牧說道:“本宮若是成了皇後,與陛下所生的兒子,自然成了嫡子。”


    “陛下駕崩後,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到時候本宮就是皇太後,相國你控製年幼的新皇也是易如反掌,不必過度的提防他。”


    “豈不美哉?”


    聽到這話,秦牧搖了搖頭道:“貴妃娘娘,恕我直言,你的這一提議,不怎麽樣。”


    “陛下與皇後伏壽有兩個皇子,尚且年幼,我可以在陛下殯天之後,直接擁立陛下的嫡長子繼承大位,又何須大費周章的讓你成為皇後,再與陛下生育子嗣?”


    “不,不一樣。”


    董貴人說著,臉上的神色很是蕩漾,媚眼如絲的看著秦牧,然後緩緩的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秦牧的大手,放在了的腹部。


    “貴妃娘娘,你這是做甚?”


    秦牧表現得很是淡定。


    董貴人如此這般,有“耍流氓”的嫌疑,不過秦牧並不覺得自己是吃虧的一方。


    而董貴人畢竟不是那種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靠近秦牧之後,還湊到了秦牧的耳邊,嗬氣若蘭的嬌笑道:“相國,你還沒明白?”


    “你幫本宮成為皇後,本宮做你的女人。本宮與你生下的子嗣,日後就是大漢的太子,大漢的皇帝。”


    “你秦家的骨血移花接木,取代劉姓漢室君臨天下,不好嗎?”


    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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