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審配私底下找到了甄宓,並交給她一瓶毒藥,以及一把犀利的匕首。


    審配語重心長的告誡道:“甄夫人,這是鶴頂紅,夫人可在秦牧的酒裏下此藥。”


    “若秦牧喝了鶴頂紅之毒酒,藥石無治,一定一命嗚唿。”


    “若實在不行,夫人也可執此匕首,趁著秦牧盡了房事,意亂情迷之際,要了他的性命,當易如反掌。”


    “正南先生,我……我真的能做到嗎?”


    甄宓精致的臉蛋兒上,出現了慌亂的神色。


    “你一定能做到。”


    審配朝著甄宓躬身行了一禮,正色道:“夫人,你也必須要做到。”


    “別忘了袁熙公子是怎麽死的?你的殺夫仇人正是秦牧。”


    “夫人現在委身於賊,已經取得了秦牧小兒的寵愛,他對夫人你一定不設防。行刺秦賊之事,也隻有夫人你能辦到了。”


    “夫人,為了袁氏基業,為了替你夫君袁熙公子複仇,萬事拜托了!”


    聽到這話,甄宓這才幽幽地歎了口氣,把那一瓶毒藥以及匕首,都揣到了袖子裏,答應下來。


    ……


    與此同時,秦牧正在書屋之中,接見一個特殊的客人——


    審配的侄子審榮。


    審榮把審配的計劃都全盤告訴了秦牧。


    這讓秦牧頗為詫異,嘴角噙著一抹有趣的笑意,詢問道:“審將軍,事情當真嗎?”


    “千真萬確。”


    審榮朝著秦牧躬身行禮道:“大司馬,審配、郭圖、逢紀等一幹亂黨,將會趁著明天夜裏,大司馬你在府中宴請冀州諸文武之際,起兵作亂。”


    “請大司馬還是小心為上。”


    “很好。”


    秦牧頗為讚賞的看了一眼審榮,緩聲道:“審將軍,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聽說審配是你的叔父,還屢次提拔你,對你是恩重如山,你現在能大義滅親,我很欣賞你。”


    “審將軍,等我班師迴朝之後,一定奏請天子,拜你為五官中郎將。”


    “多謝大司馬!”


    審榮一臉感恩戴德的神色。


    如此勢利小人,說真的秦牧瞧不起審榮。


    這人善於見風使舵,首鼠兩端,連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親叔父都能出賣,還有什麽人不能出賣?


    審配、逢紀、郭圖那邊密謀的事情,其實秦牧都已經了如指掌了,審榮能跑過來告知秦牧,這倒是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審榮離開之後,秦牧又在書屋之中,召見了沮授、劉曄和魯肅,商議對策。


    “子敬,趙雲、太史慈所率領的三萬步騎,到哪兒了?”


    “迴稟主公,按照主公你的手諭,他們行軍的速度較慢,才到了曲梁一帶。”


    “好,派人傳令,讓他們立刻折返鄴城。”


    “諾!”


    秦牧又將目光放在了劉曄的身上,道:“子揚,你給我安排三百甲士,秘密置於宴會堂兩側,聽我號令,以摔杯為號,即刻把一幹亂黨抓住。”


    “諾!”


    “公與,你給我在府外安排三千精兵,聽見殺聲起,即刻堵住大將軍府的所有出入口,不得放出任何一個亂兵。”


    “諾!”


    其實,城內的守軍,都被秦牧換成了精兵。


    即便是不讓趙雲、太史慈率領三萬步騎趕迴來,秦牧是一樣能把審配、逢紀等叛軍消滅掉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秦牧還是決定調兵迴援,以備不測。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秦牧到了甄宓的屋裏歇息。


    甄宓還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坐在了秦牧的懷裏。


    “夫人,你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可是身子不適嗎?”


    秦牧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不……不是的。”


    甄宓臉色蒼白,有些慌亂的搖了搖頭。


    秦牧摩挲著她的臉頰,緩聲道:“天冷了,夫人你應該多穿幾件衣裳,切莫著涼。”


    “多謝大司馬關心。”


    “夫人何必這般見外?你我已有了肌膚之親,你還是改口叫我夫君吧。”


    “夫……夫君。”


    甄宓低著頭,從煮好的酒壺中,倒出了一樽溫熱的酒水,雙手遞給了秦牧。


    看著甄宓的樣子,秦牧的眼神有些複雜。


    甄宓最近的動向,自然是瞞不住秦牧的。


    甄宓與審配走得那麽近,豈能有什麽好事情?


    這酒裏,怕不是有毒。


    不怪秦牧生性多疑,實在是小心無大錯。


    秦牧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甄宓,問道:“夫人,你恨我嗎?”


    “夫君怎麽會這樣說?妾身原本是罪婦,夫君你大人有大量,饒恕了妾身的罪過不說,還使妾身有幸成了夫君你的一房妾室,錦衣玉食,不曾怠慢過,妾身又怎會仇恨夫君你?”


    “是啊。”


    秦牧笑了笑,說道:“男人之間的戰爭,其實與你們這些婦道人家,並無太大的幹係。”


    “袁氏敗亡,時也命也,隻可惜總是有些人不識時務,看不清形勢,心懷故主之恩,想著以死相報。”


    “他們自己不敢動手,反而假手於人,夫人你說這種匹夫豎子,可恨嗎?”


    “可恨。”


    甄宓順著秦牧的話頭微微頷首。


    秦牧又緩緩的端起了還在冒著熱氣的酒樽,放到了甄宓的手中,似笑非笑的道:“夫人,你最近幾日把我伺候得相當舒服,我也沒有什麽好獎賞你的東西,這樽酒就賜給你飲用吧。”


    “夫君,妾身伺候你那是應該的,何須夫君你的賞賜?”


    “此酒尚溫。”


    秦牧的言外之意,就是讓甄宓趁熱喝了。


    秦牧的這種樣子,讓甄宓忍不住俏臉一陣慘白,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她知道秦牧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


    秦牧的確是寵愛甄宓,但是這並不代表,秦牧不會辣手摧花,把對自己抱著敵意的甄宓殺了。


    抱著敵意還好說,但甄宓竟敢在酒裏下毒,要害死自己,這是秦牧所不能容忍的。


    雖說甄宓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是秦牧也不是一個善茬,更不會被美色所耽誤,成為一個“戀愛腦”。


    甄宓好似稀世珍寶一樣,既然秦牧得不到,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得到。


    甄宓一臉委屈巴巴的神色,雙手捧著還在冒著熱氣的酒樽,把酒水一飲而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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