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鍋裏的不是油,而全部是水?


    不過,就算是水,鍋裏的也都是沸水,秦牧的手怎麽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對於眾人的疑惑,秦牧隻是淡淡的笑道:“這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這油鍋中其實並不全是油,下麵是醋,上麵一層油。”


    “隻要速度夠快,油鍋取物,普通人也根本不會被燙傷。”


    頓了一下,秦牧又看向對麵已經目瞪口呆的於吉,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於吉,我說的對嗎?”


    “你口中自吹自擂的仙術,不過是忽悠人的詐術而已。”


    “我秦牧生平最討厭的一類人,就是坑蒙拐騙,愚弄人心的江湖術士。”


    “來人,把他給我帶到城門口,斬首示眾!”


    “諾!”


    兩名膀大腰圓的親衛,隨即衝了過去,一把摁住了於吉。


    不管於吉如何掙紮,如何求饒,似乎是改變不了要被秦牧斬殺的命運了。


    “且慢!”


    見狀,張昭連忙上前勸阻道:“大司馬,於吉在江東頗有人望,深得百姓的愛戴。”


    “他雖以江湖戲法欺騙了大司馬,欺騙了眾人,但的確救死扶傷,以符水救活了不少平民百姓。”


    “大司馬,請看在於吉還算是救過不少人的份上,饒他不死。”


    “請大司馬開恩!”


    隨著張昭的出麵,顧雍、董襲、呂範等江東士族都站了出來,紛紛為於吉求情,就連大街上的百姓也都嘩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想請秦牧法外開恩,饒了於吉一命。


    秦牧隻是淡淡的一笑,一腳踢翻了裝著符水的木盆,環視一周後,看著在場的眾人,說道:“諸位,其實於吉坑蒙拐騙,還罪不至於死。”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以這所謂的‘符水’治病救人。”


    “於吉略懂醫術,更善於蠱惑人心。”


    “他宣稱自己的符水包治百病,然,的確如此嗎?”


    “非也!”


    秦牧擲地有聲的道:“這普天之下,哪兒有什麽萬能的藥水?哪有什麽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這不過是江湖術士的一番欺騙人心的說辭。”


    “如於吉一般,他的符水救不了人,是不是害死了很多應該得到救治的百姓?”


    “那些百姓,原本是還能救活的,卻被於吉耽誤了,這就是於吉該死的地方!”


    “……”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按照秦牧的這種說法,於吉的確是該死,十惡不赦!


    最了解其中內情的,莫過於那些受過於吉的符水治療,病情卻是不見康複,反而越發嚴重的人。


    原本隻是一次感冒發燒,最後卻釀成了不治之症。


    而於吉對此的說法,則是他們心不夠虔誠,被神隻拋棄了!


    怎麽說,都是於吉正確。


    而眾人對於吉的這種說辭,之前還是深信不疑的。


    然而,有了秦牧油鍋取物之事,江東的士民心目中對於吉的愛戴之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吉原本高大上的形象,也是轟然崩塌了。


    在秦牧看來,詐騙犯還罪不至死,但是於吉的罪行已經不止是詐騙犯了,因他而死的人可不少。


    秦牧最終還是處死了於吉。


    他的此舉,不止是在破除迷信,而且還在江東百姓的心目中,樹立起了屬於他的威望。


    在華夏古代,皇權一直都淩駕於神權之上。


    皇帝認為你有用,你就有用,皇帝認為你沒用,你就沒用。


    不像西方那樣,鼓吹君權神授,結果國王要加冕,還需教皇來主持,得到教皇的認可……


    這在華夏人看來,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皇權至高無上!


    至於所謂的神隻,華夏人也都抱著“臨時抱佛腳”的態度,他們從古到今的信仰是“敬天法祖”。


    對於神靈,信則有,不信則無。


    秦牧殺了於吉,隻是為了防止江東可能發生的又一次“黃巾之亂”。


    畢竟,當年張角不也跟於吉一樣,以給人治病來擴大影響,最後煽動百姓起義嗎?


    這是秦牧所不能容忍的。


    ……


    秣陵城,府衙。


    秦牧在公堂之上,召集了帳下的一眾心腹謀士大將,商議大事。


    “諸位,眼下江東已經平定,我不日便將班師迴朝。不過,包括江東在內,揚州南鄰交州,東接荊州,且境內有山越宗賊勢力,甚是猖獗。”


    秦牧語重心長的道:“我要擇一員能獨當一麵的大將,替我鎮守揚州,平定山越之亂。”


    山越的勢力的確非常猖獗,其分布範圍東及於海,西達湘江,北抵長江,南鄰交州。


    “山越”從何而來?


    其實,絕大多數都是賊寇,又名“宗賊”。


    天下大亂,兵連禍劫,百姓們為避戰亂,逃入深山,有的豪強大族也往往合宗入山,甚至發展成了匪盜。


    多則數萬人,少則數百人,不一而足。


    曆史上東吳平定山越,是受益良多的。


    且不說孫策時期,在孫權之下的時候,孫權讓陸遜率兵平定了會稽、丹陽、新都三郡的山越,將俘獲之人青壯者為兵,老弱者補為民戶,得精卒數萬人!


    之後的諸葛恪,更是以饑餓迫使山越出山求活,把其中精壯四萬人選為兵士……


    可想而知,山越究竟有多少人了。


    “嶽飛,我若讓你出任鎮東將軍,你要如何為我平定山越?”


    秦牧將目光放在了嶽飛的身上。


    嶽飛顯然是沒想到秦牧要將如此重任,放到自己的肩上。


    不過,他想了一下之後,還是正色道:“主公,若屬下為鎮東將軍,為平定揚州的山越之亂,必將先禮後兵,剿撫並用,恩威並施。”


    “對待割據一方,落草為寇的山越宗賊,屬下當先派遣使者讓其率部出山,歸附朝廷。若不答應,屬下再率兵將他們逐一消滅。”


    “善。”


    秦牧點了點頭,但並沒有立即任命嶽飛為鎮東將軍。


    嶽飛的這種戰法,在秦牧看來是中規中矩的,算不得上乘。


    以嶽飛的能耐,固然可以依靠這種剿撫並用的法子,平定揚州的山越之亂,但,那需要多長的時間?


    要秦牧消耗多少的兵馬錢糧?


    這是一個未知數。


    於是,秦牧又將目光放在了薛仁貴的身上,詢問道:“薛禮,我若讓你為鎮東將軍,你將如何平定揚州的山越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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