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一,祈願法會正式開始,信徒們開始向佛和菩薩敬獻哈達,點百燈、千燈,有資產雄厚的信徒則布施錢糧、滾齋僧茶等以供養“三寶”,

    帕裏斯跟著宗耀看著高僧們給釋迦牟尼、不動金剛和觀世音等佛像塗金,隨後是向眾佛敬獻供品,可以看到做這一切時所有人都非常的虔誠,

    整場法會在格派上密院上師柳梧和下密院上師桑布的主持下進行的非常順利,做完這一切已經是臨近中午,就見桑布上師客氣道:

    “柳梧師兄,請!”

    柳梧點點頭隨後走出開始向參加法會的僧俗講《佛本生經》,而桑布則帶著其他三派的高僧與弟子進了辯經堂,帕裏斯已經獲得了桑布的特批自然也在行列,

    與想象中的直接比武論輸贏不同,各家先是派出了小輩弟子辯經,這些弟子都是每個門派中的精英,是每個門派的新鮮血液,更是門派的未來,弟子間的辯論,這也是展露軟實力的一種方式,

    宗耀自然也參與了,他先是連勝七場,隨後敗在了噶派一個叫朗達的年輕僧人手中,最後毫無疑問的,這位雄辯滔滔的朗達打敗了四派所有青年弟子,

    “好,果然是後生可畏,這串念珠是我親自修持之物,就贈與你吧”桑布挑頭,其他兩派上師也分別送上了一件寶物,

    朗達在恭敬謝過後就退到了一邊,

    桑布對著噶派上師笑道:“達波上師,看來你們噶派已經後繼有人啦”

    達波嗬嗬一笑,“桑布上師客氣了,你們不是還有一位麽?”

    桑布頓時一怔,隨後明白過來達波說的是帕裏斯忙道:“這位小友可不是我派中人,說起來他能來到這裏還與你們噶派有些關係”

    “哦?”達波仔細向帕裏斯看去,帕裏斯隻覺對方神木如電,仿佛自己一切秘密都被看得通透,隨後就見達波冷哼一聲,“這位小友居然身懷我噶派密傳的三脈七輪法,你與我師弟央宗是什麽關係?”

    帕裏斯看了桑布一眼,桑布點點頭,當下帕裏斯就是事情原委又說了一遍,“還請上師救我!”

    達波聽後臉色卻是難看起來,一步來到帕裏斯身邊,一記密宗大手印就拍在了他身上,

    帕裏斯身體一震,身後卻是被震出了一道黑色虛影,正是那央宗的外魔!

    達波大喝一聲,繼而佛光手印拍去,誰想這外魔居然不被消融,扭曲中又化成無數條黑線迴到了帕裏斯體內,就是其他三位上師一起出手也沒能截住,一時間場內諸人不由麵麵相覷,

    薩迦派的喜饒上師皺眉道:“這位小施主本身魔念滔滔,所以那外魔才能生生不息,不救也罷!不救也罷!”

    “喜饒上師說得不錯,我看這個小子入魔至深,為防世間又多一大魔頭,不如趁他還沒魔化前就將他淨化吧”一個濃眉大眼的藏僧忽道,

    淨化自然就是殺死,帕裏斯扭頭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是寧派上師班覺後不由咬牙低頭,宗耀趕緊過來站到帕裏斯旁邊示以安慰,

    “班覺上師言重了,這位小友是我格派的重要客人,此來隻是想請達波上師幫忙了卻一份因果,至於魔不魔的,我派願一力承擔所有後果”桑布看了眼都鬆和宗耀後力挺帕裏斯道,

    喜饒不說話了,但班覺卻是對帕裏斯恨之入骨,因為如果不是這小子橫插一手,那法螺天珠應該是他的才對,於是冷聲道:“桑布上師這話不知道是不是也代表了柳梧上師的意思?”

    “不錯,來前師兄已經讓我全權處理這件事”桑布點頭,隨後還是看向了達波,

    達波道:“不知桑布上師要我如何了卻?”

    桑布眉頭微皺,他心知達波這態度就是不想出手了,

    帕裏斯不想桑布為難,於是對桑布道:“上師,我的事情還是自己再想辦法吧,就不勞煩大家了”說著就朝外走去,

    “等等!”達波忽然叫住了帕裏斯,隨後對桑布道:“要我幫他也可以,不過前年我輸了柳梧上師一招迴去後一直苦心孤詣練習密法,隻要桑布上師能說動柳梧上師跟我再比一場,不論輸贏我都替他接下這份因果,如何?”

    桑布搖頭道:“我師兄已經不會再跟人動手,如果是這個條件,恐怕我隻能謝過達波上師的好意了”

    “柳梧修煉時輪金剛準備化凡衝擊法王境,嗬嗬,這一次恐怕他不出手都不行了”達波忽然冷笑道,

    桑布一驚,下意識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時辯經室大門轟然被打開,圖巴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師公不好了,有外人闖進來了”

    桑布大驚,眼下寺內高手雲集,是誰有這般能量居然直接闖入這裏?

    達波卻忽然一掌拍向了他,桑布正要抵擋,達波手臂卻驟然暴漲一截,強橫的大手印還是在桑布抵擋前印在了桑布胸口,

    桑布身為下密院首坐,以五相成身觀法為基,圓證三身五智而成佛果臻至上師之境,當即身體輕擺已經做好瀉力的準備,

    誰想這時驚慌失措的圖巴忽然從桑布身後偷襲,一枚暗紫銀針插入了桑布腰際,

    “啊!”桑布瞬間怒目圓睜,在達波的掌印下口噴鮮血倒飛中憤怒一甩,這一甩他幾乎用了全力,眼見圖巴轟的橫飛出去就要撞死在柱上時,都鬆忽然出手一把拉下了圖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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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鬆,難道連你也背叛我們?”桑布逼出毒針怒喝道,

    “師尊!這孽障生死是小,但卻絕不能因為他而害得您破功啊!”都鬆急道,隨後他一把抓住圖巴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圖巴連連咳血卻大笑道:“師傅啊師傅,隻怪你太偏心了,什麽事都向著宗耀,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我才是您的親傳大弟子啊!”

    都鬆聞言呆住了,而桑布卻已經開始跟達波拚命,可已經受了重傷又身中奇毒的桑布哪裏還是達波的對手?

    達波出手毫不留情,大手印頻出中再次將桑布擊飛後放聲狂笑,“沒想到吧,隻要柳梧肯答應與我一戰,你們格派就還會繼續存在下去!”

    噶派突如其來的發難令其他人都呆了呆,喜饒攔住達波出聲道:“達波上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達波冷冷一笑,“柳梧被譽為密法第一人三十三年!難道你們薩迦派希望格派出一位法王嗎?”

    喜饒一聽頓時眉頭輕皺,憑心而論他自然也是不希望格派多出一位法王的,可眼下這個頭他已經出了,薩迦派的實力本就排在四派之末,若他被達波一句話就喝退,會不會有損薩迦派的名頭?

    班覺看出了喜饒隻是需要一個台階就能下來,正要說話時卻被帕裏斯搶白,因為帕裏斯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喜饒的微妙心理,

    “喜饒上師,這格派又是安排內應,又是出手偷襲,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您可不能被他們騙了,這達波分明是想他們噶派一家獨大,今日的格派就是日後的薩迦派!您一定不能坐視不理啊!”

    “一派胡言!”喜饒怒斥帕裏斯一句,但這路卻是沒再讓開,顯然被帕裏斯說中了心事,

    班覺歎息道:“喜饒上師,現在這是噶派與格派兩派的私人恩怨,你們薩迦派卻非要橫插一手似乎有些多餘了吧?”

    喜饒見班覺似乎也站在噶派一邊心裏不由一顫,眼下明眼人都知道噶派占據了上風,若是寧派也加入的話,就算他阻止也無濟於事,“不過那柳梧一身實力深不可測,此時兩不相幫才是正選!”

    辯經堂內弟子隻是老實待在一旁觀看著,都鬆和宗耀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上師間的角逐,他們就算加入也無濟於事,

    隻有帕裏斯是例外,他見班覺說話立刻暗暗叫糟,因為班覺開口就隱晦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不知道那個柳梧上師到底有多厲害,但眼下這個喜饒上師的態度卻是至關重要,

    “怎麽辦?怎麽辦?有了!”帕裏斯忽然靈機一動開口道:“喜饒上師,您不要被他們騙了!噶派的央宗也在不久前突破了上師境!達波敢動手,央宗一定就在附近,說不定也已經在辯經室內!”

    “一派雙上師!”喜饒驚駭地看了達波一眼,格派能占據四大派第一的位置這麽多年,除了柳梧的天縱奇才外,格派擁有兩位上師也是關鍵,

    若噶派也擁有了兩位上師,那形勢與格派現在有什麽區別?而且觀噶派的手段作風,可沒有格派如此正大光明好說話!

    “幫?還是不幫?”雖然心中的天秤又重新倒向了格派,但眼下的局勢太不明朗還是令喜饒非常猶豫,畢竟他的這次站隊可是意味著整個坤氏家族的興衰!

    帕裏斯此言一出,就是班覺也猶疑不定起來,因為事先他可不知道央宗突破上師的事,雖然說是已經叛出噶派,但這種事情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聒噪!”達波惱恨帕裏斯三番四次與他作對眼中殺機大盛,立刻衝朗達使了個眼色,半步上師與上師境有所顧忌,但上師之下可沒有,

    “辯經我不如你,但論密法修為你一定不如我!”宗耀見朗達要對付帕裏斯同樣出手,不,應該說是出腳!

    神足通分為能變通與能化通兩種,而宗耀已經將能化通的三化盡皆掌握!

    “化為身!”

    “化為境!”

    “化為語!”

    宗耀行疾如風,瞬間無數身影將朗達包圍,仿佛數十人圍毆一人般,任朗達大手印雄渾深厚,但仍舊被宗耀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因為他根本就摸不到宗耀的真身!

    “好厲害!”其他一起參加過辯經的各派弟子顯然也沒想到宗耀居然如此厲害,其中有些也會神足通的更是汗顏,

    場麵似乎因喜饒的阻撓,班覺的猶豫陷入了僵持,都鬆抓著圖巴與三個格派弟子一臉喜色,

    帕裏斯雖然不知達波的手段,但他很清楚央宗的算計,若真是央宗躲在了幕後,那今天格派想要安全脫身就很難了!

    “不!這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麽厲害!”見宗耀大發神威,這些人中遭受打擊最大的無疑就是圖巴了,

    “啊”也就是這個時候,外麵幾個槍手忽然摔了進來,柳梧終於趕到了,角落有人開了槍,但子彈盡皆定在半空當啷落地,“想不到我們師兄弟這些年來做事盡量低調,還是遭來這場災禍”

    都鬆見柳梧師伯趕到終於放下心來,衝圖巴搖頭道,“沒什麽不可能的,你不是一直怪我偏心嗎?不錯,宗耀論天資的確比不上你,但他卻勝在比你努力十倍甚至百倍!在他的身上擁有你所不可比擬的大毅力!你仔細想想,難道為師沒有苦口婆心告誡過你這些嗎?可是你是怎麽做的?”

    圖巴瞬間麵露愧色,因為師傅的確告誡過他很多次要他努力繼續練習,甚至要達到千遍萬遍,但都被他以種種理由推脫,

    達波凝重地看著緩步進來的柳梧,“你終於來了!”

    柳梧扶起奄奄一息的桑布衝達波伸出手道:“拿來”

    “什麽?”達波疑惑問道,

    “解藥!”

    達波笑道:“跟我打過一場,無論勝負我都把解藥給你”

    柳梧卻是搖頭,達波立刻叫道:“柳梧!今天我一定要再跟你比一場!”

    “嘭!”宗耀一腳踢在朗達頭上,朗達立刻摔落到達波腳下,帕裏斯忍不住暗暗為宗耀喝彩,隨後目光又落在了柳梧身上,他知道這個局能不能破全在柳梧身上了,

    柳梧歎息道:“你逼我出手無非就是為了讓我破功,修行路上應當勇往精進,你今後的路已經到了盡頭”

    “少廢話!今天是相法會,你敢不敢應戰?!”不知為什麽,達波每次見到柳梧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心浮氣躁,

    “師兄,不……不要……”桑布吃力地睜眼提醒道,法王是每一位密修所向往的境界,他知道師兄還修成了瑜伽外道的八自在,若是師兄要走,這裏沒人可以攔住他,哪怕同為上師也不行!

    “不要緊,小友,你過來”柳梧忽然衝帕裏斯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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