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徐尋卿正坐在林晨身旁。


    他不停地朝著林晨擠眉弄眼,整個人顯得頗為好動。


    青石之上,老者開口解釋規則,“五域道比由五域分別出題,題型不一,依次進行,道比共有五輪,每輪形式不定,主題不一。比賽采用積分製,每輪積分最後一百人淘汰!”


    停頓了一下,老者當即宣布第一輪開始。


    “第一輪,根據抽簽順序,由文曲域出題。此輪共有兩題,現在開始第一題,煉字如神!請文曲域範文安長老出題。”


    他話音落下便有文曲域長老顯露身形,眾位修士身前亦是有短案出現,案上放置著文房四寶,並有一顆青玉印章。林晨拿起印章一看,隻見上麵刻著“文章天成”四字。


    範文安頭上戴著黑色儒巾,身上穿著白色的袍子襴衫,整個人儒雅恬靜,他先是朝著眾人躬身一揖。


    “諸位,文曲域重才氣,喜詩詞,此題便與詩詞有關。考題出自一篇萬年前的古籍,無奈史海鉤沉,字跡缺損,今日且由諸君煉字來補,才氣高者為勝!並以一曲為限,諸君開始吧!”


    範文安話罷,眾人身前案上一張白紙上浮現幾行文字,竹林之間並有悠然的笛音響起。


    林晨凝神看去,卻心神一震,如遭電擊,隻見白紙之上寫著:


    “滕王高閣臨江渚,


    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 )南浦雲,


    珠簾暮( )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


    物換星( )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


    檻外長江( )自流。”


    白紙之上字句規整,赫然是一首律詩,隻是在字句之間留有四處空白,顯然是想要在座諸位修士將其補齊。


    “這什麽情況?這不是滕王閣序中的詩詞嗎?”


    林晨莫名有一股荒誕感,中學課本上強製背誦的詩詞,竟成了修仙世界萬年流傳至今的詩句,還莫名奇妙成了考題!


    “這真的是在五域道比,而不是在考高考語文嗎?”


    林晨內心瘋狂吐槽。


    笛音清澈婉轉,隱隱有大江東流的壯闊感,其中意蘊正與詩詞相合。


    眾人卻無心欣賞其中的深意,紛紛去思索該如何才能把這首詩給填寫完整,一個個或是抓耳撓腮,苦思冥想,或是反複塗寫,仔細琢磨,無不是眉頭緊皺。


    文曲域的修士還好一些,不但詩詞功底深厚,還了解這種考法,大多在笛聲過半便有了答案,紛紛動筆填寫,其他四域的修士皆是深感此題不易,在笛音後半段才遲疑下筆。


    徐尋卿的答卷已經被塗抹了一團團,他好不容易才填滿了四字,在笛音快結束前交了卷。


    竹林蕭蕭,他抬頭一看,恰看到近旁的林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掐著最後的時間才堪堪落筆寫完。


    “噗嗤”


    徐尋卿忍不住笑出聲。


    心裏暗自嘀咕,這林晨看起來讀過很多書的樣子,這不和他一樣嘛。


    想到這裏,他朝著林晨比了個大拇指。


    林晨卻無暇管他,沉思半響後,決定還是按照背誦的原文一一填寫,好好的一個文氣測試,結果愣是變成了開卷考試,可這也不能怪他啊,他也沒想著作弊來著。


    等他填完最後一個字,笛音也徹底停歇,眾人案上的筆墨隨之消失,僅留下白紙與案上的印章。


    “好!請諸君依次將案上印章,蓋於白紙之上,成績如何,自能顯現!”


    範文安撫摸著胡須道。


    他剛才在旁邊,已將諸位修士的神情盡入眼底,文曲域的修士大多相對沉著,其餘各域的修士就相對為難一些,也不知這些修士能寫成什麽樣子。


    位於眾人之首的是一名真雄域的中年大漢,他拿起印章便是重重一按,隻見他案前的白紙上有五寸灰白色文氣蒸騰。


    範文安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示意繼續。


    接下來的修士皆是拿起印章往上一蓋,白紙之上的文氣皆在3寸到9寸之間,呈現灰白色。


    等到第三十六位時,才有了變化。


    一名臉覆麵紗,氣息清冷的女子,伸出纖纖玉手拿起印章往白紙上一蓋,隻見水藍色才氣蒸騰達到五寸方止。


    範文安長老神色一喜,笑道,“才氣達到中品五寸,已然不錯。”


    見其他四域修士略帶不解的看著他,他又解釋道,“詩詞文章皆有才氣,以文氣印章驗證便可顯露,其中才氣分為下品、中品、上品、絕品四等,每等才氣各有九寸。其中,中品才氣也可稱鳴州,意思是說,這首詩的水準已足以在一州之地流傳了。”


    “長老,那我等這灰色才氣是何等成就?”


    女子身旁的一名修士開口詢問。


    “咳咳,灰色才氣又名辭正,意思嘛,差不多就是言辭通達,詩意流暢”


    範文安解釋。


    聞聽此言,不少被測出灰色才氣的修士皆是麵露尷尬之色。


    說得好聽點是辭正,說的實在些不就是文辭通順,堪堪成詩嘛!


    “這位姑娘,可否一展所作?”


    範文安溫言詢問,笑容像是鄰家大伯。


    清冷女子似乎沒有想到會被如此稱唿,冰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


    “好!”


    範文安伸手一招,女子身邊的試卷飛上半空,化作一串流淌的墨字,懸掛在空中。


    林晨望去。


    隻見此女子分別在空白處填寫,“懸”“起”“移”“孤”四字,完整來看便是:


    “滕王高閣臨江渚,


    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 懸)南浦雲,


    珠簾暮(起 )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


    物換星( 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


    檻外長江( 孤)自流。”


    最後又有此人姓名——中玄域中州離火神朝蕭清凰。


    “原來是平陽公主,難怪有此詩才!”


    “離火神朝竟讓她來參賽。”


    “久聞平陽公主蕭清凰才智無雙,看來果然如此!”


    林晨久在祝融城,自然聽說過蕭清凰的名頭。當今神皇早些年獨子無故夭折,蕭清凰乃是其孫女,也是其這一脈唯一的血脈,可以說是整個離火神朝權勢最為顯赫,地位最為崇高的幾個人之一。


    “才華不錯,雖與原文隻有一字相符,卻也令此詩自有韻味。”


    林晨評價。


    老者從專業角度評判一番後,繼續向下。


    中間大多都是灰色才氣,偶有達到中品的,老者便一一展示。


    “東君,且讓老夫看看你的煉字手段如何?”


    等到了第一百二十人。


    範文安竟主動問詢此人,語氣之中顯得頗為期待。


    一個男子應聲站起,隻見他白衣勝雪,長身玉立,長發垂落腰間,俊逸的臉上帶著謙和溫潤的笑意,一舉一動皆有清正端雅的君子之風。


    竹林蕭蕭,此人亦是如同青竹一樣挺拔,令人不自覺地就會對他產生好感。


    “弟子蘇東君,見過兩位長老”


    蘇東君朝著青石之上的素衣老者和範文安行禮,素衣老者孤石一樣的臉龐上罕見地浮現笑意。


    “喂,林晨,此人便是文曲域蘇東君,這些時日關於他的傳說我聽得耳朵都膩了,依我看啊,此人還沒我等帥,修為嘛,暫時確實是他高一些,可是也沒高多少,我倒是要看看此人才華如何!”


    徐尋卿的師尊老是嫌他修行憊懶,這些時日聽聞了蘇東君不到三十歲便晉級化神境之後,更是喋喋不休,吵得他耳朵疼,故而不自覺間就對這蘇東君有了怨氣。


    正說話間,蘇東君已就坐,拿起印章蓋在白紙之上。


    隻見一道橙色才氣,濃烈如霞,雖隻有三寸,卻極為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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