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能下地,就一蹦一跳地去洗水果,然後端著果盤蹦躂到陸停舟身邊,賠著笑臉:“陸老師,吃葡萄嗎?”


    陸停舟低頭刷著手機,瞥了一眼,大發慈悲地張開嘴。齊雨隻好摘下一顆葡萄,剝好皮,送到了他的嘴裏。


    陸停舟頭也不抬,吃完一顆,又張開嘴等著。


    齊雨又給他剝了一顆。


    陸停舟美滋滋地被齊雨伺候著,吃完了一整串葡萄,舔舔嘴唇,自言自語:“啊,脖子有點酸。”


    齊雨非常自覺地蹦躂到他身後,按了按:“是這裏嗎?”


    陸停舟鼻子裏“唔”了一聲,齊雨便賣力地按摩了起來。陸停舟一邊享受,一邊“嘖嘖”著挑刺:“左邊左邊,右邊右邊,下麵下麵。”


    齊雨忍氣吞聲,按摩完,陸停舟晃了晃腦袋:“沒別的了嗎?我等會兒就迴橫店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小齊雨。”


    齊雨撓撓頭,蹦躂著去抱來一個巨大的快遞盒子,送到陸停舟麵前。


    “什麽?”陸停舟瞥了一眼。


    齊雨摳著手:“之前你不是送給我一件armani的白襯衫麽,我也沒送過你什麽東西,前兩天我上網看見這件衣服,覺得挺適合你的……”


    陸停舟頓了頓,一點點地拆開了快遞盒子。


    裏麵是一件純黑的衛衣,隻在袖口有一點簡單的條紋裝飾,確實是陸停舟的日常風格。


    陸停舟目不轉睛地盯著衛衣,齊雨心裏有點忐忑,畢竟陸停舟渾身下上的衣服沒有低於幾千塊的。齊雨有點局促地說:“不是什麽大牌子,但我看質量挺好的,純棉的……”


    陸停舟噗嗤一聲笑出來:“什麽年代了,還純棉的。”


    齊雨愈發不好意思,伸手去拽衛衣:“那,要不你還給我吧,我穿。”


    陸停舟瞪了他一眼,蹦出連珠炮似的一串反問:“送人的東西哪有要迴來的?這是你的尺碼嗎?你穿的了嗎?”


    齊雨有點委屈地撅了撅嘴,陸停舟把衛衣收好,漫不經心地說:“行吧,買都買了,我就勉強收下。”


    說完,陸停舟看了看表:“我要去機場了,你給我老實待著,等到全都好了才能出院。”


    齊雨裝作乖巧的樣子點點頭。


    陸停舟臨走前,又不放心地掏出筆,在齊雨腳底的石膏上寫了幾個字。


    陸停舟離開後,齊雨伸長了脖子想看腳底寫了什麽,但怎麽都夠不著,小臉都憋紅了。他隻好坐在床上,看著陸停舟留下的快遞盒子發呆,心裏有些懊惱:陸老師在演藝圈待了這麽多年,什麽好衣服沒見過?連讚助商和代言品牌送的都不夠穿了,我當時怎麽想的,為什麽要他買衣服呢?!他看起來不怎麽喜歡的樣子。


    失策,失策。


    齊雨鬱鬱寡歡了一個多小時,胖袁突然打來了電話。


    “胖哥?”


    電話一接通,胖袁就在電話那頭開始哀嚎:“齊雨,我的小祖宗,哥求你了,不要再給我陸哥買衣服了行不行?”


    齊雨覺得自己的審美被鄙視了,愈發沮喪:“哦,知道了。”


    胖袁唉聲歎氣:“你買件衣服就是動動手指的事,你知道給哥哥我添了多大麻煩嗎?陸大影帝穿著你買的衣服在機場招搖過市,專門往代拍和粉絲前麵晃悠,轉了一圈又一圈,直接引發了機場騷動,整個機場的保安都過來了,哥差點被擠成肉餅!”


    齊雨愣住:“啊?”


    胖袁發出一陣悲鳴:“更要命的是,我陸哥好好的保姆車不坐,非要坐地鐵!地鐵啊!他還非要坐人最多的一號線,說什麽,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新衣服!”


    齊雨:……


    胖袁快哭了:“哥求你了,以後千萬別再給他買衣服了!鞋也不行!還有圍巾!帽子!手套!一切他能拿出來顯擺的東西!”


    “內褲也絕對禁止!我真怕他會在大街上裸奔啊!”


    齊雨:……


    ……陸停舟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傲嬌鬼。


    ***


    《黎明前夜》劇組已經複工了。齊雨他們在北京的這幾天裏,鄒晨在橫店,一個一個地找劇組的工作人員簽了聯名書,詳細澄清了當天的情況,為蕭隨和陸停舟證明。


    武南說服了monster的其他幾個成員,勇敢地站出來揭發魏東河的罪行,細數他的幾大罪狀,引發了極大的轟動,直接破圈成為社會新聞,在熱搜了掛了好幾天。網友群情激憤,輿論風向一致轉為——


    【蕭隨,你為什麽不打死他?你是不是男人?!】


    【陸停舟,你怎麽不把他的腿踹斷?沒吃飯嗎?】


    當然,動手總是不對的,電影協會和演藝協會象征性地給了他們兩個警告處分。發布聲明的當天,兩家協會的官微直接被網友給屠了——


    【不發見義勇為獎,還處分人家?你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網友們紛紛對蕭隨和陸停舟憐愛了,成千上萬的人湧入他們倆的微博道歉。#我們都欠《黎明前夜》一張電影票#被刷上了熱搜。某點評網站上,《黎明前夜》的“想看”人數已經突破了百萬。


    曲小梅也非常給力,及時地向辦案機關提交了魏東河貪汙巨額公款的證據,數額高達驚人的千萬,監察機關已經提起公訴。相關法律人士預測,貪汙、猥褻、尋釁滋事,數罪並罰,等待魏東河的,最低也將是無期徒刑。


    而白容夏,堪稱內娛塌房第一人。由於他是公眾人物,“平安xx”隻是發布了一條“白某(23歲)涉嫌蓄意縱火、殺人未遂被公安機關拘留”的公告,但是他在直播中關於過往行為的自白,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網上引發地震,被瘋狂轉發。


    白容夏在看守所幾次要求見齊雨,警察轉告了幾次,都被齊雨拒絕了。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忙——名義上,陸停舟現在還處於“生氣”狀態,齊雨每天定時定點地給他發微信,噓寒問暖,但是陸停舟愛答不理的,迴複從來沒有超過兩個字。


    【小雨點:陸老師吃飯了嗎?】


    【陸停舟:吃了。】


    【小雨點:陸老師吃的什麽呀?】


    【陸停舟:飯。】


    【小雨點:好吃嗎?】


    【陸停舟:湊合】


    【小雨點:陸老師今天拍的什麽戲呀?】


    【陸停舟:吻戲。】


    【小雨點:……和誰呀?】


    【陸停舟:哼。】


    齊雨看著那一個“哼”字,坐臥不安,單腳蹦躂到了醫生辦公室:“大夫,我想拆掉石膏。”


    大夫很為難地攤了攤手:“你家屬說,不到七天不能給你拆石膏,不然就要來醫鬧。”


    齊雨:……


    他隻好又單腳蹦躂迴了病房,發微信給團員們求助:


    【小雨點:家人們,能不能把我偷渡出醫院?】


    很快,家人們就迴複了——


    【鄒晨:小雨點啊,哥正在橫店拍戲,愛莫能助啊!】


    【唐小阮不軟:小雨點啊,哥正在和黑魚老師錄《嘻哈新聲代》,你自力更生吧!】


    【修藝要做最好的dancer:小雨點啊,哥在錄舞蹈綜藝呢,你自強不息吧!】


    【蘭提:小雨點啊,哥正在錄音室給電視劇錄ost呢,你自求多福吧!】


    【小雨點:???】


    齊雨心中其實是高興的。魏哥的事情曝光後,sr和monster兩個組合引起了很大的關注。monster已經決定解散,而sr剛剛續約,大量的資源傾斜過來,團員們忙得腳不沾地,發展勢頭相當迅猛。


    齊雨隻好憑借頑強的意誌,自己蹦躂到醫院外麵,找了個小診所拆掉了石膏。


    大夫隨手把拆下來的石膏扔進了垃圾桶,趁大夫轉身開收費單的時候,齊雨偷偷把廢石膏撿了出來,翻過來看著腳底陸停舟到底留下了什麽字。


    腳底板正中央,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老子的人


    ——陸停舟


    想到自己吊著這隻腳給所有人展示了好幾天,齊雨的耳朵尖都紅了,他悄悄地把廢石膏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帶出了診所。當天,齊雨就坐上了去橫店的飛機。


    ***


    《黎明前夜》劇組酒店。


    陸停舟半夜下戲,胖袁跟在他身後嘮叨:“我說老大,下周就要補錄《crush》了,你倆的cp粉最近都快把微博炸掉了,都嚷著讓你倆營業呢。你倆這又鬧哪出?冷戰?”


    陸停舟哼了一聲:“敢背著我搞這麽危險的事,我非得讓這個小東西長長記性。”


    明察秋毫的胖袁:“嗬嗬,真有骨氣,你最好能多堅持兩天。”


    陸停舟惱怒道:“你看著,他站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理他。”


    胖袁():“嗬嗬,我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陸停舟恨恨地甩下一句:“理他我就是狗。”


    他們剛走出電梯,就看見一個人坐在他的房間門口。


    陸停舟還以為是私生,皺了皺眉頭。胖袁立刻撥通了酒店的電話:“你好,我是2103房的,我門口有個人,讓你們保安……哎等會兒。”


    胖袁愣愣地舉著手機,好一會兒才說:“不好意思,不用了……齊雨,你怎麽來了?”


    齊雨從地上站起來,撓了撓頭,偷偷去看陸停舟。


    “我、我想來看看……”齊雨羞紅了臉,低下頭,兩隻腳尖互相搓著,


    “看看‘哼’是誰。”


    陸停舟愣愣地站在那裏,一時沒有出聲。胖袁不懷好意地戳了戳他,悄聲:“老大,你可別忘了你剛才說過的話啊!”


    陸停舟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齊雨,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半晌,他突然張開嘴:


    “汪。”


    作者有話要說:


    火葬場還沒開始燒就結束了。攤手。


    第55章 親了我,想不負責?


    胖袁:???


    齊雨:???


    “我陸哥,你可做個人吧。”胖袁簡直沒眼看,轉向了齊雨,“齊老師,我問你個問題。你知道iloveyou怎麽翻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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