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教坊司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忙了起來!


    因為別的場子都歇業了,隻有她們這兒還營業,人們沒有其他選擇了。


    可是當人們進來一打聽,發現沒有那些新奇的衣服、襪子和玩具之後,又都歎息著退了出去,寧肯攢著錢,等別的場子營業了再出來爽。


    花姐的臉都氣得發青了,但卻毫無辦法。


    在這個世界裏,她這教坊司雖然是官辦的,但也是以盈利為目的!


    衙門辦教坊司就是為了賺錢,充盈府庫,當然了,這其中有多少錢被裝進了太守等人的袖兜裏,就沒人知道了。


    若是這教坊司不盈利了,那也就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官方要麽會更換管理層,要麽會取締教坊司。


    到時候花姐就抓瞎了,她要去哪裏呢?靠什麽過活呢?一個中老年婦女突然失業會有多痛苦,誰都能想象出來。


    她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隻會風月場上這點事,如今要是丟了飯碗,她再去別的場子都沒人要她,因為她以前把人得罪光了。


    讓她親自上陣吧,她又年老色衰,掙不了幾個錢。讓她當個管理人員吧,人家又不缺老鴇,而且人家都恨她。


    所以她必須保住教坊司!


    最後,她思來想去,隻能想出了降價這個辦法,才終於挽留住了一些客人。


    少賺一點錢總比沒有強啊,要是一點都不賺,她就離失業不遠了!


    第二天,別的場子恢複營業之後,教坊司又冷清了下來。


    有很多猴急的人甚至都等不到晚上了,大白天的就往那些場子裏跑。


    教坊司這也不是完全沒有生意,降價之後,還是有一些不太富裕的人因為貪圖便宜而過來的。


    反正這些人沒多少錢,也就不要求多高的服務質量了,隻要能樂嗬就行。


    教坊司瞬間就淪落成了稍窮的人們找樂子的地方。


    這些風月場所可不隻是提供特殊服務的,還有些清倌。


    人們可以在這裏聽曲子,喝小酒,吟詩作賦,所以很多文人士子們也喜歡流連於這種地方。


    想當初,教坊司的客人們那可是錦袖華服,風度翩翩,氣宇不凡,手持折扇,好不風雅。


    像那種邋裏邋遢、沒什麽銀子的客人是很少見到的。


    而如今呢?舉目望去,全都是衣服髒兮兮、頭發亂糟糟、邋裏邋遢的老家夥們,還踏馬的討價還價!


    客人們的質量,直接就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唯獨她們這裏的頭牌,也就是整個寧安城的花魁,杜月如的門下還有幾個來聽小曲兒的客人在捧場。


    客觀的說,風陽的貨物從整體上提升了寧安城的“幸”福指數,但卻把教坊司給害慘了!


    在堅持了一天之後,花姐實在受不了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又跑來找風陽了。


    但客棧的夥計卻告訴她,風陽帶著人出去玩了,她連風陽的麵都沒見著!


    花姐恨得咬牙切齒,迴到了教坊司。


    管家見她臉色不好看,馬上就獻計道:“我聽說,風陽現在不和那些媽媽們直接見麵了,而是和她們的管家對接,要不然咱們找個人冒充一下,不就能把貨物搞到手了嗎?”


    花姐雙眼一亮:“此計甚妙!”


    ……


    第二天早上,那些老媽子們又打發管家來買電池了。


    顧客們聽到襪子的價格竟然那麽貴之後,都不敢撕襪子了,但這電池卻是免費用的。


    因為一副電池可以供好幾個人用,老媽子也沒法找哪個顧客要錢,隻能把這個費用平攤到服務費裏去了。


    所以這電池的用量還是很大的。


    一個老頭子擠了上來,手中拿著一遝銀票,朝著風陽喊道:“我是紅袖招的人,管家今天生病了,讓我來替他買東西。”


    風陽一瞪眼:“胡扯!我認得紅袖招的管家,他剛才都已經買完走了!你這廝竟敢冒名頂替?!”


    他的記憶力極好,老媽子們昨天下午就把各自的管家帶來,並給他引見過了,他怎麽可能不認識呢?


    所以立刻就識破了這個魚目混珠的家夥。


    “土生,把這人給我扔出去!”


    風陽一聲令下,林土生揪住那人的衣領子,把他提起來就扔到大街上去了。


    此人灰溜溜的跑迴去一報告,花姐又犯愁了,沒想到那個風陽竟然識破了!


    她的管家又獻一計:“我與那楚香樓的管家有幾分交情,不如多給他些好處,讓他幫咱們代買?”


    花姐的雙眼又是一亮!


    管家立刻就帶了銀票,去找那楚香樓的陸管家去了。


    陸管家聽到他的來意之後,卻很是矛盾:“這……不好吧?像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萬一泄露出去,我的名聲可就徹底臭大街了,以後還怎麽在這寧安城裏混啊?”


    花姐的管家往他手中塞了一張銀票:“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你不往外說,我不往外說,誰能知道啊?”


    “那……好吧,明天我幫你試試吧,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否則我跟你拚命!”陸管家說道。


    花姐的管家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是我的好兄弟,你既然給我幫了忙,我斷然是不會出賣你的!”


    ……


    第二天清早,陸管家就來到了好運來客棧。


    他將手中的一張紙遞給了風陽:“這是我今天要買的貨,辛苦風公子了。”


    風陽接過來一看,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原因很明顯,今天這陸管家買的貨太多了,足夠再給一個新場子用了!


    他幾乎是買了一整套的東西。


    清單上甚至還有衣服什麽的,那些可不是容易損壞的東西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風陽低聲對林土生說了兩句什麽,林土生就跑了出去。


    “今天的貨還沒到,請大家稍安勿躁,等一會兒吧。”


    風陽說了一句,就坐到了大堂的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起了茶。


    那些管家們正好也趁此機會休息一下,紛紛低聲聊起天來。


    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見楚香樓的陶老媽子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陸管家一見到她,頓時就是臉色一變,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中升起。


    風陽將清單交給陶老媽子,說道:“陶媽,我覺得這份清單有蹊蹺,你看看這些東西是否為你所需要購買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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