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問清楚,就喜歡盲目送禮,不顧別人的感受,打擾人家生活的霸道手段倒是有些像是一個人……


    想到這些,我的心不由再一次猛烈地跳動起來。


    那一刻,我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沉默良久,我迅速收拾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對陸楓說:“原來是我弄錯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陸楓笑了笑說:“沒關係的,對了,如果你身體還是不舒服,我明天可以再批你一天假。”


    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用了,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我隻是有些貧血而已,多吃補血的東西,就沒事了。”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我正想讓他明天早上別來接我了,可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已經迅速掛斷了電話。


    再打過去吧,我又覺得不太好意思,想了想,還是算了。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心想,就在外麵溜達溜達,一會兒迴家,就跟奶奶說,我約會迴來了。


    反正,冰箱裏還有好多好吃的。


    我盤算著心裏的小九九,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小區的門口,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剛剛和保安大哥打了聲招唿,我就看到一輛妖冶的紅色蘭博基尼,停在了我的跟前。


    一張熟悉的臉再一次闖進我的視線,宋浪靜靜地坐在車裏。


    他換了一身衣服,卻依舊敞開了胸前的兩顆扣子,露出一抹精壯的胸膛。


    可我清楚的知道,他的胸膛裏沒有心跳。


    他就那樣看著我,昏黃的路燈下,他的長睫如深灰色的蛾翅,歇落在飽滿的顴骨上,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呈現出一道詭異的弧度。


    他在對我笑,和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但是,眼前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他了……


    “上車!”


    依舊霸道,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我愣了愣,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我迴去了。”


    當我悄然轉身的時候,他竟然直接從車裏翻了出來,冰冷的手掌迅速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你沒有吃東西,我就請你吃頓飯,這不算過分吧?”


    這一刻,我有些猶豫了,不知道為什麽,即使知道他有可能會害我,可我心裏總是會把他當成那個善良的阿浪。


    “隻是吃頓飯?”


    我問了一句,其實,我心裏是想借吃飯的機會,好好問問他,我離開棺鎮之後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即使他不願意說,我或許也能夠從他的身上看出些什麽,順藤摸瓜,我總能夠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當然。”


    他攤了攤手,臉上的笑意更深。


    就這樣,我在保安大哥詫異的眼神中,上了阿浪那輛死貴死貴的蘭博基尼。


    可我的心情卻突然變得緊張極了,我想了想,問道:“你……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你該不會……”


    他卻朝我擺了擺手,微笑著說:“放心吧。”


    說罷,他從車裏拿出一個袋子,仍在我的懷裏。


    我打開一看,昏黃的燈光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袋子裏是阿浪的出生證、戶口本、身份證、駕照、小學到大學的畢業證、銀行開戶證明,工作證……


    甚至連健康證明也有!


    我頓時覺得脊背一涼,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他沒有心跳,沒有體溫,怎麽可能身體檢查是健康的?


    “你……你這是找什麽人辦的假證,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我吼了他一聲,保安大哥朝我這邊看了一眼,讓我莫名覺得心裏邊堵得慌。


    他卻不緊不慢地發動了車子,很快駛離了小區。


    “這不是假證,都是真的。”


    忽然之間,他淡漠地說了一句。


    敞篷跑車開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拉風極了,四周的風很大,他的聲音好像消散在風中一般。


    我微微蹙眉,心想,他的話好像已經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測……


    沒錯,他一定是頂替了別人的身份,一定是!


    這時,阿浪突然笑了,笑得愈加燦爛,他問:“你沒發現,這些證件裏似乎少了什麽嗎?”


    我瞪眼看著他,劇烈跳動的心髒猛然收縮。


    一種深深的恐懼一點一點從我的腳底蔓延上來,我渾身的血液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他說,他的證件裏少了什麽?


    我慌忙低頭去找,可我翻便了裏邊所有的資料,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


    我隻是注意到他的身份證上麵的出生日期是1987年9月6日,再看其他的證件,所有的年齡都能夠準確地對上。


    “少了什麽?”


    我忍不住問了一聲,聲音細弱蚊鳴,也不知道他究竟聽清楚了沒有。


    可他卻突然之間收斂了笑容,神情慢慢變得嚴肅,他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來看著我。


    我的心情此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恐懼像是鋸齒一般來迴拉扯著我敏感的神經。


    下一秒,他竟然若無其事地對我說:“少了一張結婚證。”


    我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蜷縮在座位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要跟我說什麽詭異的事情。


    可這個時候,他卻一手開著車,一手緩緩朝我伸過來,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道:“咱們去領一張!”


    我頓時一個激靈,無語地凝視著他的眼睛,“不要!”


    我才不要嫁給一隻僵屍,更何況,我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要是那個被阿浪取代身份的宋浪沒有死,不知道哪一天迴來了,那我不是無緣無故嫁給了他?


    我可不想淌這趟混水,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正常的女人!


    用常理也可推斷,一個正常的女人是不可能嫁給一隻僵屍,為他生兒育女的。


    “為什麽,嫁給我有什麽不好?”


    他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握著我的那隻冰冷的手就像是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一樣,冷得瘮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頓時猛地踩了一腳刹車,巨大的慣性讓我的身體不由往前用力一傾。


    阿浪擋在了我的前麵,雙手緊緊地抱住我,“你必須嫁給我,否則,你就會死!”


    我整個人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他的胸口沒有心跳,雖然,他依舊是那個可以說話,可以動,可以笑的阿浪,可我知道,他的本質,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曾經,我靠在他的懷裏,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如今,我再一次被他擁進懷裏,卻莫名變得心慌。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樣說,會告訴我,如果我不嫁給他,就會死呢?


    我苦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你就取了我的性命吧。”


    “不是我要取你的性命,娘子,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嫁給我,一定!”


    他說話的語氣是那麽堅定,讓我的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不是他要取我的性命,那麽,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是二十年前封印在我體內的那股力量,還是別的什麽?


    我顯然無從知曉,冷靜了片刻,我問他:“你到底是怎麽從無憂洞裏逃出來的,到底又是怎麽取代了宋浪的身份,你告訴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就像此時此刻,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一樣。


    阿浪已經吸過我一半的血,我知道,在他的麵前,我渺小得如同一粒沙子。


    “聽話,這些事情你永遠不要再問!”


    他低聲說道,一隻手輕輕摸著我的後腦,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麽霸道,而是輕柔的,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一般。


    可他冰冷的手觸到我的頭皮的那一刹那,我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快要炸開了。


    我忽然想起血祭日的那天晚上,他睜開眼睛,露出如同血染的紅寶石一般的眼眸,鋒利的僵屍牙,直直地紮進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瞬間推開了他。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激烈的反抗,被我一推,緩緩後退了一些。


    “你不是阿浪!”


    我得出一個結論,正想打開車門逃走,他卻眼疾手快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馳,我聽到馬達的聲音,知道他已經加到了最大馬力。


    “你不讓我下車,我就跳車!”


    說罷,我準備從車裏站起來,可阿浪的手卻緊緊按在我的肩膀上,接著,一手迅速地按下了車裏的按鈕,敞篷跑車慢慢關閉了篷頂,我被困在了完全密封的車裏,車門怎麽也打不開。


    “你到底想怎麽樣,既然我不嫁給你就要死,那你就看著我死好了,你又何必管我呢?”


    我整個人幾乎絕望了,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我就像是一個瘋子!


    “你安靜一點!”他朝我吼了一句,我看到他原本如墨的黑眸,立即變成了深紅色,好像凝聚著流動的血液。


    那一刻,我從頭到腳都是涼的,我不怕死,可我害怕阿浪變成一具紅眼僵屍。


    恐懼像是病毒一般在我的體內呈幾何速度擴散,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不管他是宋浪還是以前那個阿浪,他都已經不再是我遇見過的那個天真的阿浪了。


    “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許久,我靜靜地看著他,近乎哀求。


    “放過你?”他冷笑了一聲,那聲冷笑似乎帶著一種肅殺之氣,他接著沉沉地說道:“娘子,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我懵了,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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