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齊了吧,那咱們開始,”岑廉看了看時間,“接下來這個案子的卷宗就在這裏,情況比較複雜,現案階段和上次重啟是從兩個方向進行的調查,都沒什麽突破。”


    這個案子之前也重啟過一次,畢竟案子在當時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轟動,隻是最後還是卡在了死者身份上。


    “屍檢報告我剛剛大概看了一下,死者的頭顱被從頸部斷離,被塞入掏空所有髒器的腹腔中,麵部嚴重受損,經顱骨複原之後並未匹配出身份,我看了一眼那個顱骨複原,水平不算太差。”林法醫理所當然的第一個出聲,“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屍體在泄洪的過程中通過河道經過大量撞擊,顱骨的部分區域產生比較嚴重的碎裂,骨骼也存在一定程度的殘缺,所以顱骨複原做出來的效果並不好。”


    岑廉仔細查看了一下顱骨複原的圖片,整個麵部的上半部分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區域沒能完全複原,應該就是林法醫所說碎裂比較嚴重的區域。


    碎裂的骨骼拚合之後有所缺失,麵部整體並不完整。


    “其實這個顱骨複原做的挺不錯了,”林法醫還在看屍檢報告,“咱們這邊的專家的技術水平大致就到這裏,我隻有在首都聽講座的時候見過更厲害的,顱骨複原這條路應該是走不通。”


    岑廉對此並不意外,要是顱骨複原這條路能走通,這案子根本就到不了他們手裏。


    “可能還是得再屍檢,”岑廉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屍檢報告,“以目前卷宗裏這些東西,我們也推進不下去。”


    這個案子直到現在為止都還卡在第一步,想要繼續往下走,確認身份是最基礎的。


    “水庫跟河道也可以再觀察一下,”齊延根據自己的經驗提出新的思路,“兇手應該對水庫的水位比較了解,至少要知道水庫的最低水位,但是他肯定不是水庫的工作人員,否則拋屍的位置會遠離閘口。”


    這些之前的專案組也調查過,但是沒有在卷宗上形成非常詳細的記錄。


    “水庫的水文變化其實不難知道,”武丘山停下翻看卷宗的手,“據我所知,這幾個水庫附近長期有人釣魚,什麽時候水深什麽時候水淺問一下就知道。”


    “所以能解釋他為什麽會把屍體拋在了閘口附近的水域,”齊延在水庫的平麵圖上標記了幾個位置,“至少他肯定不是附近幾個村鎮的當地人,咱們這邊夏天經常暴雨,每隔兩三年都會泄洪,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夏天泄洪的規律,總把垃圾往閘口附近倒,水庫那邊罰款好幾次才有點收斂。”


    雖然齊延說得多少有些偏題,但內容是半點沒錯,如果是想把屍體徹底沉進水庫永遠不被人挖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拋屍在最不容易被泄洪衝進河道的地方,這樣時間久了屍體徹底白骨化,包裹屍體的黑色塑料袋也逐漸腐爛,到時候可能隻會剩下幾枚不知來曆的骨骸。


    “不是附近村鎮的人,但肯定還是本地人,”王遠騰這次端了個大茶杯過來,和桌上的礦泉水和奶茶們有些格格不入,“這水庫就算是本地人知道的都不多,我就聽說過一次,從來沒去過。”


    “兇手範圍確實不算太大,”岑廉對這個結論同樣沒有異議,“但問題還是繞迴去了,死者的身份我們怎麽確定。”


    “我再去屍檢一次看看,”林法醫來之前甚至已經提前通知把屍體送過來,“一個25-30歲之間的女性,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獨特的生活痕跡。”


    雖然不能確定這種痕跡到底具不具備共性,但絕對不可能毫無特征。


    “我想去水庫那邊看看,”齊延也有自己的想法,“拋屍地點不可能是無緣無故選擇的。”


    這樣一來,又成了兵分兩路。


    “王哥,你跟齊哥一起去水庫吧,帶著於野他們,”岑廉知道齊延對拋屍地點的地形地勢總有一些自己獨特的想法,所以也期待他能有所發現,“我們幾個去看看屍體,群策群力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麽。”


    這個案子現在還處在前期偵查階段,隻要是有想法的方向都可以試試看,實在不行總歸岑廉還有兜底的辦法。


    問就是窮舉。


    這個案子的兇手的大致畫像是個青壯年本地男性,無非就是多看上百萬份戶籍信息。


    岑廉沒敢繼續想下去,雖然他每次都在心裏設置了這個托底的預案,但從來都不希望真的用上。


    這麽搞,核動力驢都遭不住。


    簡單的會議結束,兩撥人馬各自出發。


    岑廉還是第一次來市局的法醫解剖室,發覺這裏的設備比殯儀館那邊高級很多。


    “這都是市局專門采購的成套設備,據說是能接軌國際的級別,”林法醫換好衣服之後對他們說道,“屍體已經送過來了,不過有幾個流程不用我們走,這個案子上次重啟的時候市局負責這個案子的法醫直接對屍體進行了脫骨處理,現在隻剩下白骨。”


    “難怪你沒說等解凍,”唐華也算是熟悉法醫解剖的流程,“這種已經是白骨是不是不太需要冷凍了。”


    “那倒也不是,完全白骨化的屍體也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進行保存,”林法醫沒有說的太詳細,“現在這種情況有利有弊,好處是骨骼的狀態比較直觀,壞處就是我們沒辦法通過肌肉組織進行更多的判斷。”


    屍體因為是被沉入水庫進行的拋屍,所以再被泄洪衝擊到下遊的時候大部分肌肉都已經溶解,整個裝屍體的袋子內部滿是屍油和散發著惡臭的人體組織。


    那時候還有一些比較完整的組織和器官,等到二次屍檢的時候就隻能脫骨之後進行檢查。


    所以他們現在能從屍體上得到的信息要比三年前少很多。


    “骨骼上的特征,上一任法醫應該已經排查過了。”武丘山篤定地說著,“所以我們我們現在要找的反而是不那麽明顯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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