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采區域遭遇到的抵抗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烈,尤其是在有警察鳴槍示警過後,正在反抗的工人和一些社會閑散人員被嚇到了,也不敢再亂動。


    岑廉給王經緯上好手銬,順便把唐華從地上拉起來。


    他剛剛撲人的時候動作有些過猛,還沒完全恢複的腰又閃到了。


    “我就不該信你的鬼話,”唐華揉了揉腰,“話說,這個王經理怎麽在這兒,而且我剛剛注意到這個礦場正在往車上拉東西,像是要跑路。”


    “應該就是要跑路,”岑廉也看到邊上停著的幾輛卡車和半掛,有的裏麵裝了點東西,還有幾輛甚至已經掛好了遮雨用的篷布,這應該是已經裝車完成了。


    王經緯垂著頭,偷偷往卡車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岑廉是沒有讀心術的,但也從王經緯的表現中看出他還想掙紮一下。


    “王哥,通知領導們先去扣車。”岑廉趕緊聯係王遠騰。


    要是這幾輛大車真的搞出衝卡這種事,說不定會造成傷亡。


    這幫搞走私的哪個不是膽大包天,狗急跳牆的情況下,什麽事的幹得出來。


    王遠騰應了一聲,很快掛掉電話。


    岑廉注意到,王經緯在聽到他打電話之後整個人都委頓下來,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被押上車之前,岑廉注意到他在微微顫抖。


    “這時候開始慌了啊,”岑廉在他耳邊輕輕說著,“別以為你隻是走私稀土最高無期,你手裏可還有不止一起人命案子呢。”


    王經緯猛地轉頭看了他一眼,麵色慘白。


    他們這會兒剛到山下,王遠騰過來幫忙押解,看到王經緯的神色,一邊給他套上黑色頭套,一邊笑著說道,“這就是主犯吧,挺好,估計放進審訊室不出半個小時就能開始故事會。”


    王經緯步履艱難的被押走了。


    “這貨落網,我估計那幾個盜墓賊的案子也就有著落了,”王遠騰看了看時間,“今天臘月二十五,爭取明天迴康安,後麵三天加班處理完後續流程,就能迴家過年了!”


    他難得顯得有些振奮。


    畢竟是一個完整的春節假期,這對一名刑警來說彌足珍貴。


    武丘山一直沒有出現,直到他們開著車迴到藥官市局的時候,他才和幾個領導說完話過來。


    “我說你這個中隊長能不能不要總在需要社交的時候就把我推出去,”武丘山忍不住吐槽道,“我和袁晨曦也就比你們早下來半個小時。”


    “嶽哥,能者多勞。”岑廉很敷衍的表達過自己的感激,這才想起沒看到袁晨曦,“晨曦人呢?”


    “女警不夠,被抓壯丁審人去了。”武丘山隨口解釋一句,又開始說正事,“馬支的意思是,王經緯可以留給咱們來審。”


    這就顯得很有誠意了,顯然藥官市局現在對這個案子也很上心,因為走私稀土和涉黑組織都會在他們這邊立案,大過年的,這比送個b級逃犯過來還客氣。


    所以在發現岑廉他們似乎隻在乎盜墓團夥被殺案,根本不打算插手另外兩個更大案子的時候,無論是鄧副局長還是馬支隊長都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溫和跟客氣。


    雖然稀土案和涉黑案可能會導致有些單位這個年變得不怎麽好過,但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這案子是的刑警隊一手挖掘並偵辦的,要是案子裏真有那麽幾個嘴不嚴實透露了一些消息出去的民警,也可以內部處理幹淨,不至於大過年的還得去省廳挨罵。


    既然大家都是厚道人,那麽總得多給人家創造一點方便。


    武丘山和袁晨曦提前下山的那半個小時,主要就是去完成這項溝通工作。


    岑廉自己一點都不想去,畢竟情商這種東西,經曆過完善的社會化進程的人類大多都具備,隻是很多時候並不想主動使用。


    畢竟社交這項工作也怪累的。


    “走唄,這人都抓迴來了,咱們不得第一時間聽聽故事會的直播現場。”王遠騰端著杯子,已經做好了吃瓜的準備。


    “嗓子啞了,你們審吧。”武丘山翻了個白眼,幹脆的把活扔迴岑廉手裏,“我看你們中隊裏,王哥審訊是最厲害的,你倆搭班肯定沒問題。”


    在王遠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武丘山一把推進了審訊室的大門。


    拿著水杯原本打算快樂吃瓜的王遠騰:……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岑廉,“我這是躺著也中槍,你到底怎麽得罪咱們丘山同誌了。”


    岑廉露出有些心虛的笑容。


    “也就是讓他獨自麵對鄧副局長、馬支隊長,還有其他藥官市局的領導而已。”


    王遠騰頓時覺得有些牙疼。


    “沒事,等以後都去了市局,我要是還能當他上司,我就專門讓他負責跟領導溝通。”岑廉坐下之前麵帶笑意地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就一臉嚴肅仿佛有人欠了他一台1400hd的天文望遠鏡,還得是六位數的那種。


    王遠騰輕輕放下茶杯,臉上依舊是那副一團和氣的表情,他擺開本子和筆,率先開口。


    “姓名?”


    王經緯抬頭看了一眼,幹巴巴地說道:“王經緯”


    “性別。”


    “男。”


    王經緯雖然是第一次進局子,但已經被岑廉的致命一擊摧毀了銳氣,現在癱軟的坐在審訊專用的椅子上,像是個剛剛發好的麵團,隨便怎麽搓圓捏扁。


    王遠騰問完基礎信息,就瞥了一眼岑廉,示意該他上了。


    岑廉清了清嗓子,嚇得王經緯趕緊看了他一眼。


    “說說吧,你是怎麽因為吃迴扣使用劣質建材,導致三起生產安全事故的?”岑廉說出的話讓王經緯徹底愣住了。


    他下意識抬起頭,對上的依舊是那張年輕但給他帶來足夠壓迫感的臉。


    其實岑廉長得並不是很兇的類型,隻是王經緯自己太過心虛而已。


    “你們,都知道了?”王經緯小心翼翼地問。


    王遠騰適時的接過岑廉的話,“將生產安全事故壓下來,又攛掇薑家兄弟買兇殺人,怎麽,給你通過氣的人還說了其他的?”


    王經緯痛苦的閉上眼。


    岑廉和王遠騰交換過眼神,一般到這種程度,犯罪嫌疑人開始懺悔自己的人生,那就是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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