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是一項十分有趣的活動,對於剛剛拿到接近六位數的專業級天文望遠鏡的岑廉來說,更是跟看到年貨的大學生一樣,抱著就不肯撒手。


    不過他在看某一片星雲的時候在想,自己這個金手指如果足夠強,現在就應該讓他直接觀測到有某個突然轉向的流星體忽然墜入大氣層,正好就墜落在雲嶺山中,又正好沒有其他人發現,最好還跟嶺西大學裏正在研究的那枚隕石形狀非常相似。


    但大半個晚上過去,岑廉的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還是沒能如願。


    在倒在自己床上失去意識前,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看來自己這外掛還沒強大到能夠影響宇宙運轉的規律,估計也就是個地球產品。


    ……


    岑廉在家裏一直待到兩天假期結束,門都沒有出一趟。


    等迴到局裏上班的時候,唐華看到他嚇了一跳。


    “我說岑隊,你該不會是心理壓力太大已經到了不吃安眠藥完全睡不著覺的程度了吧!”他差點直接拉著岑廉去醫院。


    岑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你看我朋友圈了嗎?”他委婉道。


    唐華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岑廉為什麽是這副縱欲過度的鬼樣子。


    別人大半夜看小電影看到腎虛,他是看各類星體看到腎虛。


    王遠騰走進來,看到他這樣之後就去齊延桌上給他抓了整整一把枸杞。


    “年輕人,仰望星空也要有節製。”他拍了拍岑廉的肩膀,露出過來人的表情。


    岑廉很懷疑王遠騰之前到底在夜裏幹了什麽。


    他剛想說點什麽,就看到武丘山從門外走進來,身邊是交接完案件資料的袁晨曦。


    “別仰望星空了,新案子來了,非常腳踏實地。”他拿出u盤,“你們辦公室的投影儀呢?”


    “沒有,就咱們幾個人,隨便找個電腦看唄。”岑廉十分無所謂的樣子。


    武丘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輔警要了幾個。”


    岑廉嘿嘿一笑,朝他比了個4。


    “這個你放心,沒有輔警那可是加大我的工作量。”


    武丘山捂著腦袋,幹脆把u盤插在一台空電腦上,打開了他給這個案子做的ppt。


    “你沒事幹做這玩意幹什麽,又不給領導匯報?”岑廉不解。


    “這案子大前年重啟過一次,那時候我剛借調去市局,資曆最淺,所以匯報用的ppt都得我做。”武丘山隨便解釋了一句,就打開了兩年多前做好的ppt,“案子的基本情況我都還記得,一邊放一邊跟你們說吧。”


    岑廉對這個案子可以說一無所知,於是一邊看卷宗,一邊聽武丘山說案子的情況。


    “案子發生在六年多前的7月20日,受害人是旬華縣文物稽查隊的三名巡邏人員,他們在例行巡邏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夥盜墓賊正在盜掘一座漢墓,上前製止的途中與盜墓賊發生了衝突,最後這三名巡邏人員全部被那夥盜墓賊殺死並拋屍荒野。


    旬華縣公安局立即成立專案組,一路追查這夥盜墓賊的身份,卻在五天後發現這夥盜墓賊盡數死在附近山中一座清代墓穴中,五名成員全部被燒死在空空如也的墓中,無法辨認身份。”


    “所以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唐華十分震驚。


    “那倒不至於,”武丘山熟練地將ppt切到後麵,“當初已經追查到其中兩名有過案底成員的身份,還有一名成員的身份也基本確定,隻有兩個人的身份不能確定。”


    岑廉此時已經看完了卷宗,知道為什麽這個案子非常複雜了。


    “當時在這五名死去的盜墓賊附近采集到了三枚腳印,專家比對過之後認為不是那五名盜墓賊的,”他將卷宗交給齊延繼續看,“當時對這幾枚腳印的判斷根本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卷宗裏有當時腳印專家給出的判斷,這三枚腳印分別屬於三個人,是三名身高在172-178之間,體重在65-75kg之間的男性。


    這樣身高體重的人在當地實在太普遍了,而這三個人穿的都還是那種千層底布鞋,更是沒辦法根據鞋印來追蹤。


    “淩晨還在仰望星空,現在還真的直接下地,”岑廉忍不住吐槽一句,“這案子你們上次重啟的時候應該沒少找專家幫忙吧,現在扔到我這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武丘山看著他沒說話,但是用表情迴答了他。


    破案這種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和掌握先進技術的新刑警們都有各自的一套辦法。


    老刑警們根據自己的經驗,通過大量的走訪摸排從中找到可以用於破案的蛛絲馬跡;掌握技術的新刑警們走的則是技術流的路線,依靠各類高精尖技術,從而在現場和屍體身上找尋小到隻有細胞那麽大的線索,借此觸摸到兇手的影子。


    這種殺害公職人員的案子所引起的重視程度起碼是廳裏下來人親自盯著的,在這種情況下反複重啟舊案卻依舊沒有結果,隻能證明一件事:老刑警們的經驗和新刑警們的技術對這個案子都沒有效果,所以這個陳年舊案隻能送到第三類刑警手中。


    他們能夠使用一些技術和經驗之外的第三種手段在短時間內破獲大量案件,並且方法看起來都不怎麽科學。


    也就意味著,到了這個階段,再信念堅定的領導,也打算嚐試著相信玄學。


    岑廉就是康安市局目前掌握的玄學。


    “這個案子,我們怎麽查呢?”袁晨曦長期從事內勤的文秘工作,所以閱讀速度非常快,已經將這個案子現案階段和前兩次重啟時候嚐試過的那些方向所留下的記錄看了個大概。


    從以往的記錄來看,可以說前人已經把所有常規的刑偵路線都堵死了。


    而且他們也用結果證明這些方向都是錯誤的。


    岑廉同樣陷入沉思。


    他不覺得自己能比市局裏十幾年經驗的老刑警更有經驗,也不會比老專家技術更強,那麽想要破獲這個案子,最好的辦法還是借助他的外掛。


    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已經確認身份那兩名盜墓賊的戶籍照片,然後再次沉默下去。


    【姓名:袁順友】


    【性別:男】


    【年齡:38(+6)歲】


    【犯罪記錄:2361天前於康安市偷盜清代墓葬


    2366天前於康安市偷盜漢代墓葬


    2366天前於康安市殺死譚功、薑曉夏、方波


    2451天前於康安市偷盜唐代墓葬


    2598天前於高平市偷盜商代墓葬


    2726天前於藥官市偷盜清代墓葬


    2882天前於雲中市偷盜唐代墓葬】


    【入獄記錄:5197天前因盜掘古文化遺址、古墓葬罪入獄,刑期6年8個月(從犯)】


    這還隻是其中文字泡相對較短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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