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小弟一行人滿臉錯愕,相互對視一眼,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老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還光天化日?看看天上,你管那黑蒙蒙的一片叫光天化日,沒睡醒吧......”


    “在青溪村這片地盤,我們高老大才是天,我們高老大的話,就是規矩,你要做的,隻有老老實實交出一半糧食孝敬高老大,免得受皮肉之苦。”


    “懂不懂......”


    矮胖子滿臉譏笑的走上前,仰著頭,拍了拍比他高出一大截壯漢的臉蛋,滑稽,卻又可笑。


    見眼前壯漢沉下臉,一言不發,矮胖子還以為他已經認命了,便不再搭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向前邁去。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邁出腳,壯漢一言不發,雙手舉起斧子,就是狠狠砍下。


    “嘩!”


    破風,斧影閃過。


    一抹猩紅飆出,緊接著就是慘絕人寰殺豬叫聲。


    “啊!”


    “我的手!我的手!啊!”矮胖子本以為勝券在握,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更別談躲避了。


    一斧下,直接跟自己左臂揮手告別。


    “老東西,你tm還敢反抗!”


    “都別動,退後!”


    壯漢雙手狠狠抓住斧柄,擋在門口,雙眸子裏露出駭人兇色。


    “這些糧食都是我在鐵鋪一錘子一錘子敲出來的,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誰都別想從我手中拿走!”


    “艸,老瘋子不要命了,好好談最多拿你一半的糧食,還能給你留條活路,敢反抗,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矮胖子一邊後退讓自己手下用布條止血,一邊放狠話。


    “md怎麽最近這些人一個個都這麽跟文爺我過不去呢。”


    見自己小弟被砍斷手臂,高文暗罵了一句,拿過自己銀色鐵棍走上前。


    “看什麽看,都給我上,廢了這不懂規矩的老東西。”


    “給我打!”


    “哐啷啷~”“砰!”“砰!”“砰!”......


    一聲聲血肉悶響,鐵器跌落聲音,小院瞬間變的一片嘈雜喧嘩。


    院外


    向缺像是一個來看戲的人一樣,找個小板凳坐在角落,翹著二郎腿,悠閑愜意,時不時還抖兩下。


    這不,望風都不忘練功,不過頻率要比夜晚獨自在家時低很多,高強度練法容易讓他腳抽筋,在外麵還是要注意。


    “獨眼大哥,我們就在這看戲?不進去幫忙嗎。”旁邊一瘦弱小弟,舔著臉對向缺恭維道。


    這瘦弱小弟名叫丁東,外號小丁子,來他手下的時間還不長,可不敢跟張小飛一樣口無遮攔。


    “水渣子,給他解釋一下。”向缺抖著腿,對身後一位看起來很老實的漢子示意。


    這漢子名為王水,外號水渣子,身高大約有一米七五左右,體型偏向實胖,是他手底下這一群歪瓜裂棗中唯一一位有戰鬥力的存在。


    “丁子,過來,別礙著老大休息。”王水一手扯過丁東,跟抓娃娃一樣,帶到一邊。


    “記著,在我們獨眼老大手下做事,首先要懂的第一個規矩,就是聽話,少說少問。”


    “咱們高老大手下,總共有人十三個小老大,每個小老大手上都有自己管轄的街道。”


    “我們獨眼老大排第十一,主要負責村東織補街一塊,手下小弟比較少,你都認識。”


    “像今天這樣所有人一起出來收外村人保護費,就按照規矩輪著來,這次是鐵球老大下場,我們主要職責還是助威、望風,必要時,幹不過,人手不夠,我們再出手。”


    “另外......我警告你,不要聽著別人叫老大缺德缺德什麽的,你就心裏癢癢,也想跟著叫,這是我們老大還沒成為小老大時候的外號。”


    “雖然他聽著,麵上不說,但心裏可是記著呢,讓老大記上......以後就自求多福吧。”


    王水鄭重的把規矩跟丁東交代清楚,說完後,恢複一臉老實巴交模樣,迴到向缺身後。


    丁東則是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也跟著迴來站在向缺身後。


    陰暗的天空察覺不到時差異動,不久,小院內激烈打鬥聲逐漸低落,繼而傳出的是一道女孩哭喊聲。


    “老大。”王水提醒道。


    “嗯。”向缺睜眼,在眾人看不到的麵板上瞄了一眼,這麽一會兒功夫追風步熟練度又加了一點。


    “走吧,叫上弟兄們,該幹活了!”說著,他帶頭走在前麵。


    “都跟上!”王水喝道。


    這小院說著是院子,實則不過是一些草木欄杆圍起來的一個框架,裏麵住所更是簡陋。


    兩個架子草棚,一邊露天廚房,還有一個堆成方塊的木柴床,衣布料墊成毯。


    都是苦命人。


    向缺路過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壯漢時,眼中全是淡漠,沒有憐憫。


    在這幾個月裏,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去多管閑事,自己都是提著腦子在別人手下討口飯吃,哪有心思管別人。


    當初他差點死掉的時候,也沒見誰來憐憫他。


    “一個個手腳都注意點!按規矩辦事!”向缺邁入草棚,嘴裏大喊。


    身後手下除了王水以外,全都散了出去,盯緊屋內翻找糧食的自己人。


    沒錯,他正是他們隊伍裏的‘風紀委員’,一個最得罪人,最沒有朋友的苦差事。


    專門整頓隊伍裏那些不守規矩、不顧後果的貪婪風氣,遏製餓狼們一次吃太飽。


    人命......說不值錢其實也值錢,但必須用在刀刃上。


    望著一矮胖子懟著一位小女孩在角落裏踹個不停,向缺眼露不喜。


    “鐵球......”


    “鐵球!”


    大喊兩聲,見其不聞不顧。


    他心中一動,有心試一試昨晚才剛剛學會的追風步技巧-風蝶步。


    腳下驟然發力,一個輕身飄逸如花蝶震翅,近身,迴旋,腳尖抹過欲行不軌矮胖子側臉。


    劃的一下


    噔!


    “啊!”


    矮胖子腳下不穩,圓胖的身軀失去平衡,一個天旋地轉,重重摔在地上,渾身肥肉顫動。


    等他爬起身,用手抹掉臉上腳印。


    “獨眼!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矮胖子雙眸蘊含恨意。


    “我當然知道,隊裏有規矩,除了生死搏殺,收取保護費是不準許殺人的。”向缺癱著麵容,毫無懼意,從腰間掏出短劍。


    內心卻是,‘臥槽,我不是想踢他的背嗎,怎麽踩他臉上去了。’


    到底是剛剛才學會的技巧,還不成熟,不適用正麵交鋒。


    追風步中,總共有6種步伐,分別是風蝶步、迴風步、貫力震腳、半補飛步、閃風三才步、風步生蓮。


    而其中每種步伐都蘊含數種到數十種變化不等,絕大多數都是挪移與身法技巧。


    像攻擊方麵的技藝,僅僅隻有一個半,以他目前還沒入門的追風步,暫時還用不出來。


    “我的手斷了。”


    矮胖子麵色平靜如一潭死水,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向缺有所察覺,平靜迴應:“這次糧食,你們多拿兩成。”


    他已經退一步給台階了。


    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沒辦法,人要懂得變通,該讓步時得讓步,死道友不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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