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瑜坐在桌邊, 聽著霜華進來說了今日季先生告假這件事情,手指在桌上不住的敲著。

    一連十天, 季景霄都命人來告了假。

    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而告的假。

    一天兩天,一次兩次,傅安瑜還能接受,但這一連十天, 大約就是在躲著自己了。

    可傅安瑜不明白, 這有什麽好躲的呢,說好了第二天告訴他自己答應不答應,怎麽就消失了呢。

    不光明理堂教傅安瑜念書一事告了假,連朝堂之上也已經告了好些日子的假了。

    傅安瑜坐在書案前練了一會兒字,可惜心浮氣躁, 根本靜不下心來好好寫。

    停了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慶寧宮走一趟, 再去問問自家哥哥關於季先生的情況。

    月引齋到慶寧宮之間的這段路, 今天好像特別短,走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傅安瑜小聲嘟囔了一句:“今天路怎麽這麽短,這麽快就到了啊。”

    後麵的霜華修竹兩個微微喘著氣,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哪裏是路短, 分明就是公主你自己走得太快了好嗎?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就走得這麽快。

    “哥哥, 季先生這兩天可有什麽消息了?”傅安瑜見到坐在院子裏看書的傅澤時,開口就問到。

    傅澤時聽到聲音,揮了揮手讓院子裏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輕斥了一句:“大庭廣眾的,你給我注意些。”

    “好好好,我注意,那你告訴我季先生這些日子到底去哪裏了好不好?”

    傅澤時嘴裏的話才吐出來一個字,就被傅安瑜噎了迴去。

    “我前兩天來問你,你就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你今天要是還不知道,我就,我就去找千言姐姐,說你的壞話!”傅安瑜在一旁威脅到,“然後把千言姐姐送你的那些話梅,都給你吃了。”

    猜得真準,傅澤時原本想說的就是“不知道”這三個字。

    為了那些話梅的安全,傅澤時話到嘴邊,還是改了說法:“父皇有事,派季景霄出了趟京城,鬼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所以我前兩天來問你,你就是在騙我。”傅安瑜得出了結論,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折迴身來盯著傅澤時說了一句,“你等著吧,不定你的話梅就壞了,長白毛了。”

    說完,就瀟灑的轉身走了。

    傅澤時看著自家妹妹離開的背影,默默從懷裏掏出了許千言送的那些話梅來,捏了一顆放進嘴裏,感受著這話梅的酸意,心下暗道:才不會壞呢。

    “殿下,您吩咐的藥材補品之類的東西,都已經備好了,可以準備出發了。”吉祥從遠處走到傅澤時身邊,恭敬地說。

    聽著這話,傅澤時把手上的話梅重新放好了,就開口說到:“行,那出宮吧。”

    馬車緩緩而行,一路從皇宮到了季府大門口。

    進了季家大門,傅澤時先去和季景霄的父親季何遠打了個招唿,說了兩句,才去了季景霄的秋暝居。

    一進秋暝居,就是一股子濃濃的藥味飄散出來,直熏得人眼睛疼。

    書海正端著一個空藥碗從房裏出來,就看見了走進來的一行人,忙上前行了禮:“太子殿下。”

    “嗯。”傅澤時看了看書海手裏空了的藥碗,開口問到,“你家主子今日怎麽樣了?”

    “太醫說我們家少爺恢複的不錯,傷口也在恢複著,就是少爺這些天一直都沒有什麽精神,蔫蔫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書海歎了一口氣。

    聽書海這麽一說,傅澤時頓時來了興致:“就你家主子那個性子,還能有蔫的時候,這可得去瞧瞧。”

    說著,就往季景霄的屋子走了過去,推開門就進去了。

    屋子裏的藥味比院子裏要濃重的多,傅澤時抬手扇了扇,往裏走了走,就看見了一個透著一股子病弱之氣的男子靠坐在榻上翻著一本書。

    “你還真是嫌命長,這次受了這麽重的傷,都不肯在床上好好休息。”傅澤時冷冷的開了口。

    “殿下來了?今天微臣就不起來行禮了。”

    “你可省省吧,好好歇著。”傅澤時見他這副語氣,知道他心情不好著。

    季景霄沒抬頭,繼續翻著自己的手上的書,“書海應該跟殿下說了,太醫已經瞧過了,說是我恢複的不錯,殿下就不必憂心我的傷勢了。”

    “哼,我不憂心,我有什麽好憂心的,憂心的人在宮裏,沒出來呢。”

    聽了這話,季景霄心中微動,開口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誰啊?”

    “還能是誰啊,不就是那個被你勾了心的我的妹妹,華安公主啊。”傅澤時坐到了榻邊,冷冷地說了一句。

    傅澤時想起來自家妹妹這些日子一次兩次往自己的慶寧宮跑,而且每次都是問季景霄的下落,心裏就無比憋屈。

    就季景霄如今這副虛弱到一指頭就能推倒的模樣,傅澤時也不能拿他怎麽樣,隻能是把這口氣往肚子裏咽了。

    “殿下沒跟她說我受傷這件事情吧。”季景霄抬眼看向季景霄。

    “我才不會浪費這口舌呢,你想多了。”傅澤時看了看他身上的幾處傷口,才道,“這次這些人到底什麽來頭,這麽厲害,還能把你傷成這副樣子,真是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幾個啊。”

    之前榮國公一家倒台,季景霄發現榮國公好像一直與一夥人暗中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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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些人一直在盯著榮國公。

    季景霄發現了這夥盯梢的人,來不及叫上人手,就追了上去。

    不過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受了不少傷,隻是對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對方五個人,死了四個,還有剩下的那一個,也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了。

    如今那個半死不活的,正被人嚴加看管著,療傷救命呢。

    “在查了。過些日子應該就會有消息的。”季景霄盯著傅澤時糾正到,“我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被怎麽樣,對方五個人,四死一傷,才比較慘一些。”

    “行吧,我瞧著你精神挺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對了,吉祥說給你準備了一些藥材,交給書海了。”傅澤起身撣了撣衣擺說到。

    “殿下慢走。”

    季景霄靠在塌上,勾著唇角。

    原還想著傅安瑜要是動搖了心思,得想些法子才好,可是如今看來,並不需要。

    *****

    第二日一早,季景霄就起床上了朝。

    書海攔不住,隻能心驚膽跳的跟在自家少爺身後。

    皇帝和傅澤時看見季景霄上朝,倒是很驚訝,原以為他還要再養些日子才會上朝,沒想到今日就來了。

    今日朝上沒什麽事情,很快就散了朝。

    皇帝留傅澤時,問了問他傷的情況,又賜了一推藥材,才讓他下去了。

    季景霄從皇帝那兒離開之後,就去找了書海,拿了教課的書冊之類的東西,就往明理堂去了。

    傷口有些微微的犯疼,不過不算嚴重,隻是季景霄能感覺到自己額上應該已經滿是汗水了,而且估計自己的麵色也不怎麽好看。

    進了明理堂,裏麵伺候的小太監瞧見了季景霄的樣子,以為他出了什麽問題,忙問到:“季大人,您這是怎麽了,奴才去請太醫來給您瞧一瞧可好?”

    “不必了,就是有些累,不礙事的,你去月引齋請公主過來上課吧。”季景霄溫聲道。

    見著小太監下去了,季景霄才往裏邊走去,心中暗暗滿意著自己這一副憔悴的不得了的樣子。

    月引齋裏,霜華得了消息,忙走進屋子與傅安瑜說了:“主子,季大人派人來傳話,說是請您去明理堂。”

    “明理堂?”昨天不是說被自家父皇派出京城辦事去了嗎,這麽快就迴來了?

    “是,季大人已經在明理堂了。”

    “行。”

    隨意收拾了一番,傅安瑜就帶著人往明理堂去了。

    已經這麽多日子過去了,之前那股子盛裝打扮的心思早就沒了,反正自己打不打扮都很好看。

    進了明理堂,才遠遠瞧見季景霄,傅安瑜就感覺聞到了一股子的藥味。

    “季先生。”

    “公主。”

    “聽說先生這些日子出京辦事去了,一路上可還順利?”

    季景霄揚著一張蒼白的臉,朝著傅安瑜笑道:“多謝公主掛心,這一路上倒是還好,也不過就是遇上了幾個殺手,問題不大。”

    “殺手?”聽到這兩個字,傅安瑜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些不好的感覺蔓延起來。

    抬頭朝季景霄看去,才突然發現他麵色蒼白的不得了,額上也都是汗意,整個人都是憔悴的氣息。

    傅安瑜有些心慌,忙問到:“先生,你這是怎麽了,我瞧著你不太好啊。”

    “沒事,公主放心,就是受了一些小傷。”

    話音才落,季景霄整個人就微微一晃。

    傅安瑜忙上前扶住了季景霄:“先生!”

    季景霄一副痛苦的不得了,卻又盡力忍住,努力扯開嘴角,朝傅安瑜笑了一下,想讓她安心的樣子。

    這副樣子,傅安瑜見了怎麽可能安的下心來,扶著季景霄坐了下來。

    聯想到之前聞到的隱隱的藥味,還有季先生說的殺手,小傷,想來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傷沒好,可我好久沒見公主了,就進宮來了。”季景霄在傅安瑜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好像從耳朵,一路飄進了心裏,傅安瑜一瞬間心疼、喜悅都漫出來了。

    ※※※※※※※※※※※※※※※※※※※※

    明天是六一哦,季景霄和傅安瑜已經有安排了,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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