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先前不想吃螃蟹,可現在不知怎的,突然又想吃了。

    傅安瑜就給拆了一隻螃蟹,點了醋,端給了自家老太太。

    螃蟹這東西,真的是吃了沒夠的,一隻螃蟹拆出來的肉真的沒多少。太後沒一會兒也就吃完了,吃完了就眼巴巴的瞧著盤子裏剩下的,還想再吃一隻。

    沒抵住自家老太太的眼神,傅安瑜又給拆了一隻,拆完了,拿蘇葉湯洗了手,才對吃得正開心的老太太說:“螃蟹性寒,您吃了兩隻也差不多了,不能多吃,一會兒記得喝兩口熱黃酒。”

    “你這個孩子真的是,拿我老太太的話來迴我。”太後笑罵了一句。

    “嘿嘿。”傅安瑜咧嘴笑了笑,“奶奶您慢慢吃,我去姑姑那兒坐坐。”

    說著,就起身朝陶雲的位子過去了。

    陶雲最近很鬱悶,自從迴京,皇帝給封了個公主,還賞賜了一座宅邸之後,每天都在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

    不愁錢不愁吃不愁穿的,有點什麽事情,下人都給做了,每天都在無所事事。

    倒是有人邀請了陶雲去參加一些宴席,可陶雲去了幾次,就不想再去了。

    陶雲如今三十歲了,這個年紀的人,基本都已經是嫁了人當母親了,甚至已經當了祖母了。

    而發帖邀請陶雲的基本都是各家的夫人,一群當了母親甚至當了祖母的女人在一起,無論聊什麽,最後都會扯到家中子女身上。

    每到這個時候,三十還未婚的陶雲都會坐立難安。

    之後就會有人湊上來想給陶雲牽個線什麽的,這下子陶雲就更難受了。

    這種事情,來個兩三次,陶雲就再也不去赴那些宴了,寧可在家虛度人生,或者進宮陪太後說說話。

    今日進宮參加中秋宴,陶雲就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的喝酒,等著宴席結束,就能迴去睡覺了。

    “姑姑。”傅安瑜走到陶雲身邊坐了下來。

    “阿陶啊,你怎麽過來了。”

    “我看你一直在這裏喝酒,就下來看看你。”

    “嗨,這沒事,我酒量好得很,就是沒人陪我喝,一個人喝起來啊,感覺孤零零的。”

    “姑姑你放心,奶奶已經在給你物色夫婿了,估計很快就能找到一個品貌俱佳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跟他一起喝酒了。”傅安瑜拍了拍陶雲的肩膀說到。

    陶雲想起來之前自己為數不多赴的那兩三次宴,聽那些夫人們說,每日裏要伺候公婆,照料兒女,體恤丈夫,還要打理整個後宅。要是運氣不好,可能還能碰上刁難的婆婆,闖禍的兒女,到處沾花惹草的丈夫,那就每天哭去吧。

    想了想那種日子,陶雲覺得混吃等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姑姑你就每天自己在你的府上嗎?”

    “有時候馮衛會過來陪我喝點酒,以前一起的那些朋友,現在好多都不在了,剩下來的沒兩個了,跟他們也不熟,就馮衛熟一點,而且我現在的身份,也沒什麽人敢上來找我啊。”陶雲有些鬱悶,喝了一杯,才繼續說到,“何況就算馮衛來,也不能老是來,他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跑我那裏去,以後怎麽娶媳婦啊。”

    “哦~馮衛啊。”傅安瑜偷偷笑了笑,“姑姑你還挺關心他,都想到他娶媳婦這事情上了啊。”

    “嗨,這滿京城的,我也不認識幾個人,能說得上話的,就更少了,難得有這麽一個,可不得多關照一下啊。”

    看來可以讓自家老太太多關注關注馮衛這個人了,傅安瑜在心裏暗暗的想著。

    讓宮女又拿了一個酒杯來,傅安瑜給兩人手上的杯子都斟滿了酒,悄聲說到:“那我以後常出宮陪你啊,怎麽樣?”

    “行,你出宮來,我帶你去吃京城裏的好吃的,我跟你說,我這段時間,別的都沒幹,就這一樣,把京城裏有名的沒名的,貴的便宜的,那些好吃的東西,都去試了試。”陶雲這下子可算來了興致,登時就高興了,“這些東西,我可是摸得清清楚楚了,到時候肯定不讓你失望!”

    “好啊好啊。”說著,兩人就碰了一杯。

    陶雲這邊的酒是白酒,喝起來可是辣嗓子,何況傅安瑜這個不怎麽會喝酒的人,喝了才兩杯酒,就覺得自己兩頰滾燙了。

    感覺自己可能要不行了,傅安瑜就停了手,和陶雲說了一下,就扶著霜華的手,去了殿外。

    想著在外邊逛一會兒,吹吹風醒醒酒也是好的。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假山邊上,看見前邊那棵樹,傅安瑜又想上樹了,轉身對霜華修竹兩個人吩咐到:“你們倆去邊上的湖邊看月亮去,我樹上呆一會兒,有事會喊你們的。”

    傅安瑜不喜歡休息的時候邊上有人,這個習慣,霜華修竹兩人早就知道了,也就沒有多說,叮囑了自家公主有事叫一聲,就行了個禮,手挽著手去邊上的湖邊去了。

    往大樹那邊走,迴頭又看了一眼,對著兩人的背影,傅安瑜嘖嘖兩聲,歎了一口氣,心道:“這兩個操心的姑娘啊。”

    動作麻利的上了樹,才躺下,就感覺有些頭暈了,大約是那酒的後勁開始上來了,忙閉了眼,小憩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傅安瑜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睜眼坐起來往下一看,就看見假山中有一個熟悉的背影,雖然夜色昏暗,自己也醉眼朦朧,但傅安瑜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人是季景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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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幾杯酒把腦子糊住了,傅安瑜下了樹,悄聲走到季景霄背後,想要嚇他一嚇,卻沒想到,才站定,那人就轉了身,倒是把傅安瑜嚇了一跳。

    季景霄知道傅安瑜在樹上,也聽到了她下樹,朝自己走過來的聲音,她刻意壓了聲音,卻不知道,喝了酒之後的腳步聲更加沉重了。

    故意裝作不知道,等傅安瑜到了自己的身後,才突然轉了身,見她被自己嚇到了,露出一副滿意的笑臉來。

    隻是夜色中,傅安瑜醉眼朦朧,沒有發現那笑容不似往常那般溫暖了,多了一些肆意。

    傅安瑜被嚇得後退了幾步,腳後跟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一下子就失了平衡往後倒去,想要控製自己,可惜喝了酒之後,這具身體基本上也不怎麽受她控製了。

    以為自己可能要摔倒在地了,卻沒想到被一隻溫熱的臂膀摟住了腰,拉了迴來。

    傅安瑜站穩了腳跟,看著眼前這個人,輕聲開口問到:“季先生怎麽在這裏啊?”

    “你說呢?”季景霄勾了勾嘴角,輕聲迴到。

    季景霄沒有鬆開圈在傅安瑜腰間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傅安瑜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跳,還有他溫熱的身體。

    見傅安瑜沒說話,季景霄又開口道:“公主今晚和孟小姐說話,和太子殿下說話,和山陶公主說話,怎麽會注意到我這個教書先生呢?”

    傅安瑜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今晚都沒有注意到季景霄坐在哪裏,就誠實的點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伸手捏住傅安瑜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季景霄冷冷的開口:“公主怎麽這麽誠實呢?”

    “先生說過,做人要誠實,要內不欺已,外不欺人。不騙自己,也不騙別人。”傅安瑜一字一句,格外認真的迴答。

    “嘖,那你知不知道,你理解錯了,‘內不欺已,外不欺人’這句話,意思其實是不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也不做欺騙人的事情?”季景霄看著傅安瑜有些朦朧的雙眼,輕笑了一聲才說。

    “啊,錯了嗎?”傅安瑜眨了眨眼。

    季景霄正想開口,就聽見有腳步聲朝假山叢這邊而來,摟著傅安瑜就無聲的移到了一塊假山石後麵,隱了身形。

    走過來的是不知哪家的兩位姑娘,大約是在殿裏呆著煩悶,出來透透氣說說話的。

    外麵的兩個姑娘在嘰嘰喳喳的談論著近日的瑣事,而隱在假山背後的兩人,此時卻是氣氛迷離。

    假山背後這個地方並不寬敞,兩個人一站,就有些擁擠了。季景霄怕傅安瑜出聲,就伸了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

    仔細聽了外邊的情況轉迴頭來,季景霄看見的就是她乖乖的抿著嘴,拿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一雙小手緊緊的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

    這般安靜乖巧的模樣,與平日裏明媚張揚的傅安瑜大不一樣。

    月色蟲鳴,外頭的人聲,在這一刻,季景霄都聽不到了,俯身輕輕的吻上了懷裏姑娘的眼角。

    傅安瑜閉著眼睛,耳朵裏隻剩下了兩陣心跳,交錯的撲通撲通響著,手上愈發用力的攥緊了那一片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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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內不欺已,外不欺人。——源於網絡(我找不到出處了。)

    抱歉,今天又晚了,但是今天這一章有點甜呐,原諒我一下吧!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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