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瑜感覺眼前這個人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有些防備的看著季景霄。

    季景霄看到傅安瑜把自己的身體隱在門背後,還有眼神中的些許防備,心下不禁有些黯然,不過沒有顯露出來,麵上依舊是掛著笑:“我與你哥哥是好友,他原先是要親自來接你們的,隻是朝裏突然生了事,他一時脫不開身,讓我替他好好照看他的妹妹。”

    “我哥哥?”傅安瑜對於哥哥這個稱唿還是陌生,感覺有些奇怪。

    “你哥哥一直掛念著你,雖然你兩歲多的時候你們就分別了。他常常與我說他有一個妹妹,很可愛,那兩年之間他還記得的所有事情,都翻來覆去和我講爛了。”說到這裏,季景霄想起來太子每次說到自己妹妹時,總是一副我妹妹天下最可愛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對於這個哥哥,傅安瑜好像有了一點點的認識,沒有這麽陌生了。

    溪雲村裏有一個叫笑娘的姑娘,與傅安瑜年紀一般大。笑娘是一個脾氣好長得也好的姑娘,小時候村裏那些壞小子總是會欺負她,每次笑娘都會流著眼淚迴家找哥哥,然後笑娘的哥哥就會出來找那個欺負自己妹妹的壞小子打一架。

    有時候能打贏,有時候身上也會掛了彩,然後迴去和笑娘說:“哥哥把那個欺負你的壞小子揍了一頓,給你出氣了,笑娘不哭了。”

    笑娘每次和傅安瑜說起自己的哥哥的時候,麵上都是一臉的笑,一臉的自豪。

    傅安瑜心裏總是很羨慕。當年一家人在溪雲村裏住下之後,自己一個外來的新孩子,交不到朋友,又常常被那些壞小子欺負,笑娘有哥哥護著,可傅安瑜沒有,隻能靠自己。

    所以被欺負了兩次之後,那些壞孩子再來欺負的時候,傅安瑜就跑迴家拎了一把菜刀,滿村子追領頭的那個男孩,直把那個男孩子嚇到尿褲子求饒才罷休。

    後來,村裏人說起傅安瑜,除了說她長得好看,就是說她性子潑辣了。

    也就是在那之後,老太太覺得不能每次都用菜刀解決問題,就讓陶雲教傅安瑜一些功夫,好讓她防身,免得有人再來欺負她,她還得先跑迴家拎菜刀。

    可能以後,自己也有一個能護著自己的哥哥了,傅安瑜心裏偷偷的想。

    “我,我哥哥,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哥哥這兩字說起來感覺有些奇怪,傅安瑜很好奇,想要對這個哥哥多了解一些。

    季景霄把手裏的蜜餞朝著傅安瑜又遞了遞。

    這次沒有拒絕,傅安瑜從他手裏拿了一小塊,放進嘴裏嚐了嚐。

    季景霄覺得剛才被傅安瑜碰到的那一小片皮膚隱隱有些發燙,不著痕跡的輕輕撫了撫才說到:“你哥哥早些年一直跟著陛下在戰場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傷,他總說,希望戰事快些結束,敵我雙方誰贏誰輸,最後苦得都是天下的百姓。他是一個好太子。”

    “受傷?”傅安瑜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有些發慌。

    “戰場上,刀劍無眼,哪裏有不受傷的,何況他總是衝在最前麵。”看著傅安瑜臉上的擔憂,季景霄又說到,“你放心,後來陛下手下能人多了,太子就不再上戰場了,如今那些傷也早就痊愈了。”

    這麽一說,傅安瑜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那……”後麵那兩個字在舌尖轉了轉,才出了口,“我爹呢,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季景霄如實說到:“陛下是一個很好的皇帝,他心裏裝著天下百姓,登基之後,他做了很多的努力,希望老百姓的生活可以過得好一些,除此之外,陛下這兩年就忙著查找你們的下落了。”

    “他身邊有新的女人嗎?”傅安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溪雲村原本有一對小夫妻,感情很好,後來丈夫做了生意發了一筆財,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搬去了鎮上生活,隻是聽說後來,那個丈夫開始嫌棄妻子人老珠黃,納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妾迴家,被嫌棄的妻子整日鬱鬱寡歡。

    村裏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免時常談論起來。女人們一邊罵著男人有錢就變壞,一邊又羨慕著人家過上了有錢的富足生活,迴家後在自己男人耳邊念叨著不要妄想納小這種事情。

    那個丈夫隻是有了一些錢,就做出這些事,而自己的爹,不止是有錢,而是有錢又有權,傅安瑜有些害怕他如今身邊已經珠翠環繞了。

    季景霄笑了一聲才說:“沒有,陛下身邊沒有女人,早些年倒是有不少人想要給陛下送美人,不過陛下都拒絕了。自從陛下登基之後,也有不少大臣想讓陛下選秀立後,可是陛下不同意,迴絕了,他們也沒辦法,這件事情隻能就此作罷。”

    雖然隻說了迴絕兩個字,可背後哪有那麽容易。皇帝心心念念不知在何處的發妻,想要將發妻接迴來過好日子,可朝臣怎麽會管這個。

    自從昭元帝登基之後,無數的大臣都上奏,讓皇帝選秀立皇後。在他們眼裏,鬼知道皇帝心心念念的發妻這輩子還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又是死是活?何況就算將人活著找迴來了,一個鄉野村婦,怎麽有資格坐上這尊貴的皇後之位?

    皇帝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這些妄想把手伸到自己後宮的朝臣閉嘴。

    皇帝雙管齊下,一邊查出了領頭之人的小辮子將人下了獄,一邊又往跳得最歡的幾個人府上送了幾個美人。

    有人為此入了獄,從此仕途盡毀,有人家中後宅不寧,急得嘴邊冒起了泡。這樣一來,自然沒人再管皇帝後宮裏的事情了。

    聽到這個結果,傅安瑜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小時候江氏還在的時候,會和傅安瑜說夫妻倆的一些事情。

    傅安瑜從江氏的迴憶裏,知道了自己的爹娘感情很好,知道了自己的爹,是一個很好很棒的男人,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他,但並不妨礙對這個爹的喜歡。

    如今知道了他的確是母親江氏口中很好很棒的男人,欣慰於江氏的眼光,又有些心酸兩人多年分別,再無相見之日。

    “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麽多。”傅安瑜從思緒裏抽迴來,對著季景霄展顏一笑,“對了,這個蜜餞真的很甜。”

    說完,傅安瑜就一路小跑,去了廚房的灶台,幫著陶雲做起了午飯。

    而季景霄站在後麵,看著傅安瑜開心的步子,也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轉身往院子大門走去,笑容在季景霄開門之前的一瞬間,從臉上消失。

    “大人。”院門外的侍衛們看見季景霄開門出來了,忙行了禮。

    “查得怎麽樣了?”季景霄背著手站在麻子臉這一堆人前麵,麵無表情的問到。

    一個侍衛站在季景霄邊上,恭敬的行禮迴到:“大人,查清楚了,前些日子公主娶鎮上賣做好的繡活,然後與太後娘娘與陶護衛一同迴家,路上被一個姓張的看見了,那人覬覦公主美貌,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第一條,私收租金。第二條,敲詐勒索一百兩銀子。第三條,傷害太後娘娘。這幾條是跑不了了,至於這張家和知州的關係,還需要再去查一下。”

    每說一個新的罪名,麻子臉等人的臉就白了一分,原以為接了一份撈功的美差,誰想到遇到了流落民間的太後和公主,這倒黴的運氣大概天下就這一份了。

    “行,那就按律處置了吧。”季景霄輕輕撫著手上剛才被傅安瑜碰到的地方,淡淡的說開了口,“那個張家老爺是主犯,數罪並罰,從重。”

    “是。”

    說完,季景霄轉身迴了薑家小院。

    而院門外看熱鬧的這些人,有人暗自慶幸沒有得罪過薑家人,有人悔不當初曾經對薑家人態度不好。

    大門一關,外麵的漫天思緒都在門外,打擾不到小院裏的人。

    灶台上,馮衛看著公主殿下拿著一把菜,手起刀落,嗒嗒嗒就把一顆土豆變成了絲,心裏一抽一抽的擔心,生怕她切到了自己的手。

    公主殿下要是少了一根毫毛,馮衛怕皇帝到時候把自己身上的毛全都給薅了。

    陶雲和傅安瑜看著馮衛的模樣,紛紛笑出了聲。

    “馮衛你真是瞎操這份心了,你現在腦子裏想的事情,應該是一會兒你吃了公主做得飯菜,要怎麽誇才能讓公主開心。”

    “對對對,幸好陶雲你提醒我了,還是你好,這個我得好好想想。”說著,馮衛就皺著眉頭占到牆角去思考起來了。

    傅安瑜切著菜,抽空看了一看鍋子,覺得不夠熱,火有些小了,擦了擦手準備去加些柴火,可還沒邁開步子,就看見一個人影坐到了燒火洞前的小凳子上,熟練的撿起堆在一旁的柴火添了起來。

    看著季景霄熟練的動作,傅安瑜有些驚奇,看著溫潤如玉的一個貴公子,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季景霄抬頭看向傅安瑜,沒說話,隻是朝她笑了笑,又低頭繼續燒起了火。

    他今天見到的傅安瑜,算算日子,有十七歲了。初見她時,她才隻有四歲,而自己也不過長她一歲。

    他剛從虎狼窩裏逃了出來,可惜身上傷痕累累,沒跑多遠就暈倒在地。

    醒過來見到的,就是一個雪白可愛的姑娘。

    那個姑娘看見自己睜開了眼,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容,然後歡唿著跑去找來了大人。

    此後半年,他們都在一起。

    後來的分別,一別就是十幾年,幸好,如今我又找到了你。

    幸好……

    ※※※※※※※※※※※※※※※※※※※※

    非常抱歉!本章把設定修改了一下,如果之前有看過的讀者再迴來看一遍吧,因為關係到劇情。

    還有,評論的審核速度我真的服了,我把修改好的這一章發上來的時候,我說明情況的評論依然在審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駙馬是個蛇精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日山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日山海並收藏駙馬是個蛇精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