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


    一支浩浩蕩蕩的馬隊正在疾奔趕路,由西往東。


    臧洪遠遠便望見了矗立在麵前的雄關,不禁感歎,“想我高祖之時,崤函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乃是兵家必爭之地,沒想到如今竟廢止於此。”


    “臧叔,想那東都洛陽都被焚為灰燼,這寥寥函穀還有哪家會來一爭啊。”一旁,一位白衣公子正用著手帕擦拭著麵上橫涕,聽聞臧洪感歎,便笑道。


    “仲道,話雖是如此說,可見這百年雄關,仍讓人好生想念那昔日繁榮東都,那昔日鼎盛大漢呐。”臧洪暗歎一聲,“走吧,入關。”


    馬隊正欲入關,忽地聽聞關上一聲喝,隻見四麵山野之中,無數便服黑衣殺出,關上,亦是有黑衣把守,整支馬隊已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臧洪去往長安為使,早便做了完全準備,自己孤身入城,派那衛家公子仲道領著五千甲士暫駐渭水河畔,待到事情談妥,這五千甲士無論護送還是運物都不在話下,二人平安出了潼關,卻未曾想在這裏受了伏擊。


    “糟了!”臧洪猛地一拉韁繩,胯下的馬兒前蹄離地而起,幾支箭矢淩空射來,被抬起的馬蹄掃了開來,唯有一支角度刁鑽,竟正中揚起的馬首。


    那馬兒痛得發狂,疾奔像前,猛地撞在一山石上,絕氣而亡,將背上臧洪甩了下來,落入這亂石堆中,全身被磕的是鮮血淋漓,一身青衫盡是血跡。


    “臧叔!”衛仲道眼睜睜地望著臧洪落入如潮水般湧來的黑衣包圍之中。


    “仲道,快走!去渭水之畔!務必將錢馬送迴並州!”遠遠處,仍傳來臧洪的喊聲,衛仲道心中一橫,手中韁繩向後一扯,胯下白馬頓時驚覺,撒開蹄子便向後跑。


    “撤!”


    見領頭者潰敗,整支馬隊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一觸即潰,向西散去,黑衣賊寇仍想追擊,可哪追得上一人三馬,隻好悻悻聚兵,屯守在這函穀棄關。


    “先生,這便不追了?文和先生可是令我們務必奪迴這錢馬。”


    黑衣之中,有一人卻是身著白袍,立在函穀關上,望著遠去的馬隊,不禁冷笑。


    “追什麽,這歸去並州,隻有崤函一條路,我等隻要待在這函穀關,這些人隻能困死在雍涼!”


    “哈哈哈哈,閣下糊塗!”渾身染血的臧洪被幾個黑衣壓了上來,聽聞那白衣頭領所言,不禁出聲嘲笑,“閣下莫不知,渭水連洛河,我早便在渭水之上埋伏船舶,隻需順流而下,便可繞過函穀!”


    “什麽!”白衣臉色一變,抬手拉過臧洪衣領,把他扯到麵前,“你說的句句屬實?”


    “我又為何要撒謊?”臧洪撇過臉,一臉不屑。


    “等等,你是......”那白衣忽然放緩了語氣,伸手捏住臧洪的下巴,強行將他的頭扭了過來,仔細地打量著。


    “閣下莫非是河東義士,郎中令臧子源?”


    “閣下是?”臧洪聽得那白衣喚他,見他年輕麵容,迴憶並不認識此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晚輩姓何,單名宴字,乃是大將軍何進之孫,郎中令當年還是太守時,入京述職,宴年方八歲,有幸見過一麵。”何晏收起之前的滿臉兇氣,堆起了笑臉,“郎中令在名士之中最講一個義字,晚輩欽佩已久,方才晚輩失禮,還請郎中令大人恕罪。”


    “原來是大將軍的嫡孫啊,在下失敬。”臧洪正欲作揖,卻被身旁的兩個黑衣給死死按住。


    “混賬!如何對待郎中令大人?”何晏見黑衣不聞其叱喝,反手便給二人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先生,文和先生萬般囑咐,難道忘了嘛!要我等一定要殺了臧洪,奪迴錢馬!”那黑衣受了何晏一耳光,仍勸道。


    “我自有分寸,需要你一小卒來教導?”何晏冷哼一聲,“難不成要我去文和大人那參你一本!”


    “末將不敢。”那黑衣雖有萬般委屈,也隻好收手,退了下去。


    “郎中令大人,這邊請。”何晏轉身,那滿臉笑意中臧洪竟看不出他的路數,但此時自己受困於此,也隻好依靠這位素不相識的大將軍之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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