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的一日, 元康帝下朝後在永和宮東暖閣看書練字, 周蕊帶著哄過了孩子過去陪著,見他捧著書, 就想起鄭茂生和他那本《二三事》來,心頭有些癢癢, 總想來個法子把那本疑似小黃書給騙過來瞧瞧,於是她湊過去, 也不說話,隻是東摸摸西看看刷存在感, 一會將頭伸過去,以一種很扭曲的姿勢看他手裏書的內容, 一會拿起他的一綹頭發做看右看,結果當然是被元康帝捉住了籠在懷裏。

    “難得有閑想看會書,你這又是鬧什麽呢?”

    周蕊嘿嘿地笑:“成日看書不覺太悶了嘛,臣妾這裏有個新樂子。”

    周蕊說這話時,腦補自己就是古裝劇裏頭不勸帝王上進, 反而慫恿開酒池肉林的那種奸妃,看著冒壞汁水的那種,元康帝則像聽見什麽笑話似的看她一眼:“樂子,你想的?”

    周蕊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但還是點點頭, 元康帝笑著輕拍了拍她屁股上的肉:“肚子都這麽大了, 別鬧了, 乖啊, 等孩子生下來了朕再陪你。”

    周蕊起先沒反應過來,心道這都什麽和什麽啊,過了一會才明白大豬蹄子是在開車,什麽嗎,她的形象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欲求不滿了?

    周蕊忙解釋道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所謂的樂子是一個小遊戲,原始的版本是她以前看過的,真的帶點顏色,兩個人依次,想辦法讓對方笑,要是成功了,笑的那方就得脫一件衣服,要是加點燭光搖曳,衣香鬢影,那就真是活色生香的限製級了,於是把這個改了下,改成誰讓對方發笑,就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元康帝覺得有意思,放下書坐直了示意周蕊先來,周蕊早有準備,道:“這個主意臣妾一個人玩不成,要請雲嵐小安子他們加上陛下身邊的兩位公公,一道玩。”

    丁程奉和王寬一道進來的時候,先是對視一眼,互看不上,再看一眼永和宮寧貴妃身邊的宮人已經站成一排,就等他倆的樣子,不由齊齊覺得心驚。

    王寬心道,毫不誇張的講,現在一碰到和永和宮有關的差事他還沒開始辦,身上就開始出冷汗了。

    丁程奉瞥一眼安路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裏嫌棄這小子當了一宮大總管卻一點該有的派頭都沒有,一邊端著駕子站到了旁邊。

    沒有參與的丹桂在旁邊念規則,遊戲很簡單,就是周蕊前世看過遊戲類綜藝節目都會有的傳聲筒,考慮到這會沒有耳機,就設置成了動作傳詞,要求是不能說話。

    永和宮的宮人雖然沒玩過,但是對於娘娘的跳脫已經習慣了,於是也很快適應了規則,王寬和丁程奉可就慘了,還一頭霧水著,丹桂那邊已經給第一棒的小安子看好了詞,並宣布了開始。

    周蕊還積極拉著場外觀眾元康帝讓他加入互動,給裏麵表現最好的參與者賞賜,元康帝覺得新鮮,自然是說好,這一下氣氛就變了,所有人都振奮精神地投入到遊戲中去。

    考慮到文化差異,第一輪的詞語是葉子牌,小安子做出一副抽牌看牌的樣子傳給了雲嵐,雲嵐傳給小皮子,起先都還好,傳到丁程奉那裏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就理解偏了,看牌成了照鏡子,一手捧著一麵鏡子,一手還去撫鬢角,端的是比女子還要女子,周蕊見多了世麵尚還能頂得住,綜藝節目土包子元康帝就不行了,被逗得笑紋掩不住,。

    丁公公穩健地功成身退覺得很滿意,自己這演的神形俱備,不但逗樂了陛下,而且將意思表達地十分準確,不料王寬一臉懵逼地看了半天,試探道:“這個詞應當是女嬌娥罷。”

    丁程奉:嬌娥你姥姥。

    周蕊這下也樂了,元康帝再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仗自然是周蕊贏了,宮人們退下去後,周蕊朝他一攤手:“承讓承讓,我旁的不要,就要那本《二三事》,陛下請拿出來罷。”

    元康帝一挑眉,剛要說什麽,周蕊就“誒”了一聲後道:“君無戲言,不許賴皮的。”

    元康帝無法,命人去取來,周蕊顧及肚子,不然正要開心得蹦起來,看小黃書不要緊,在某人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看小黃書,那意味就不同了。

    等書拿來了,周蕊翻開封頁就要看,元康帝道:“你可知因為這本書,博雅庭如今每日傳看著與主考有關的各類話本,烏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博雅庭都快成了話本館了。”

    周蕊吃了一驚,怎麽會這樣。

    元康帝也是失笑,事情還是要從那個鄭茂生身上說起,他被點為三甲之一的探花,於寒門學子之中名聲大噪,他本人卻十分低調謙遜,目前入了翰林院從編修做起,相比曆年的探花來講,翰林苑編修這個位置不算是聖眷優沃,但也是對其才學人品的一個肯定。

    春闈既已放榜,考中的留京等著吏部登記掛名,沒考中早早收拾行囊啟程迴鄉,事情本也該這麽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然而不知怎的,落榜學子之中傳出了流言,稱這探花郎鄭茂生是因為寫了一本話本得了主考青睞後舉薦給了陛下,這才青雲直上,占了這探花之位。

    周蕊聽得都糊塗:“怎麽就傳成這樣了,那日您召見他,不也是在包間內沒有表露身份嗎?”

    元康帝搖頭:“宮裏的人出去了,總和外麵的有所不同,總有個別人眼尖,看出來或是才出來。”

    “那這本話本,真是鄭茂生所寫?”

    “朕派人問去拿原稿比對過鄭茂生的字跡,差別甚大,應當不是。”

    周蕊笑笑,覺得這就很有意思了,聯想到那日看到過的他被同鄉學子欺淩的事,腦子裏的燈泡亮了一亮,道:“莫不是他同鄉那名與他作對的學子,嫉賢妒能,冒鄭的名寫了這本話本意圖嫁禍於他。”

    元康帝沒有實據,但根據查到的消息匯總,這個猜測想也是八九不離十,周蕊喔謔了一聲,心道這哪是考科舉啊,分明是宮心計,一邊終於打開了這般話本。

    周蕊看了幾頁,嫌棄道:“這水平一般啊,怪道要玩這種手段對付別人,原來是沒有真才實學,那人今次中了嗎?”

    出了這檔子時,這兩個人呢也是在元康帝這裏掛了名的,因而也留意了:“那人文章稀鬆,字跡不佳,不在中舉之列。”

    周蕊一臉果然地還要再看,終於翻到了有顏色的一節,發覺這一段寫得還有點意思,用詞意境都比之前的情節有很大進步,看來那位仁兄不是寫不好,而是沒寫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淫者見淫,周蕊不由得對鄭茂生那個同鄉更鄙視了。

    元康帝由著她看了一會,忽地把書從她手裏抽了去:“行了啊,還懷著孩子,看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不許看了。”

    周蕊看得也沒多大興味,但是被他抽去就很不開心了,說好的君無戲言呢,元康帝看她又是一臉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輕戳戳她鼓起的倆蛋,湊上去親了一口。

    周蕊破了功,被他一親就笑了。

    元康帝這下道:“看來還真是牛皮口袋了,吹一口氣就鼓,戳一下就癟下去了。”

    本來喜笑顏開的周蕊這下不笑了,什麽嘛,會不會說話,牛皮口袋,有這麽形容女孩子的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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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周蕊從青林行宮迴來,已經是次年的三月末了,雙月子早已坐滿,就等著天氣迴暖了就迴去。

    周蕊起先覺得住著自在,甚至想幹脆留到夏季,等避完暑再一道迴去,省的來迴折騰,但過年前不得不迴去的元康帝那,自昀光殿出去的信是一封接著一封,雖說信件隻說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類似他想看看永祉長高沒有,聽說會說一句完整的話,等迴來後他給教著背詩,安定已經開始背詩書了,老祖宗有些想她,道等她來了親自教她寫字。

    周蕊每每看了就想笑,老媽媽裹腳布似的寫了這麽些,要他說一句想她可真是難為死他了。

    嫌棄歸嫌棄,總分開著也不像話,加上考慮到那個卦象,周蕊挑一個吉利的日子,帶上小桃子踏上了迴宮的路程。

    小桃子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她臨生產那幾日總想著吃桃子,尤其是前世常吃的的奉化水蜜桃,軟軟甜甜,撥開皮都是汁水的那種,但不說桃子孕婦不能吃,就是大冬天又是北方哪來的桃子給她吃,於是那兩天她做夢都是在吃桃子,生下來又是個粉麵如桃的閨女,元康帝還沒給取名字,乳名就被她給定了下來。

    宮車上圍了厚厚的帷布,一列長長的貴妃儀駕進了京城。

    貴妃議駕的宮車特別大,足以容納八到十人,三個孩子和周蕊加上雲嵐碧芳兩個都在裏頭也不覺得擠得慌,雲嵐正在煮奶茶,計算著糖的分量,本來一刻也閑不下來的的小圓子自她開始動作後,便一臉期待地等在小桌子旁,一刻也不離。

    周蕊瞧他這樣真真是愁死了:“你說說你像誰,皮起來沒個正形,聞到甜味雷打都不動,家裏是缺你一口甜的吃,怎麽就饞成了這樣。”

    雲嵐和碧芳對視一眼,各自心照不宣,齊齊低頭怕臉上忍笑的表情露了餡,不料下一刻眼睛盯著茶爐一刻不停的小蘿卜頭忽然幽幽地給來了一句:“非也非也,飲食正要,人倫大欲也。”

    車裏安靜了一瞬,周蕊耳邊頓時隻剩下茶爐的咕嘟聲,半天後道:“這孩子這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跟誰學的這是。”

    雲嵐這次再不能沉默,弱弱地道:“前個您給陛下迴信時,念叨過這個,估計小殿下是給聽著了。”

    周蕊一臉懵逼,所以怪她咯?

    小圓子此時轉過頭來,對著周蕊重重點了點頭,本意是對雲嵐的話表示同意,周蕊卻給氣得差點跳起來。

    怎麽著,她現在要求退貨,把這傻兒子塞迴去還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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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更新不給力哈,卡文挺嚴重,三次元也有事,抱歉噠,小說大概再5.6萬完結,也是一些日常沒啥大波瀾,大家養養肥,可以等完結再看(捂臉),這周有事,加上也調節下狀態,請假幾天,下周一更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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